缝合好背上的伤口,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好好地吃了一顿饭,再趴在单人间的船上好好地睡了一觉。
——柯斯堂堂复活!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你好,世界!”
柯斯抬起手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疼疼疼……”
后背的伤口被这个懒腰一扯,原本结好的痂直接裂开,那酸爽让他面部肌肉不住地抽搐了起来。
“明明昨天被划开的时候和缝合的时候都没感觉有这么痛来着,所以昨天是因为肾上腺素暂时减轻了痛觉吗?”
原本昨天在缝合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还有点硬汉的气质了,结果到头来只是肾上腺素作怪。
虽然有点失落,但也并没什么不满的,反正忍受痛苦这种能力对他也没什么用。
当一条咸鱼可不会经常受……
不知为何,柯斯突然想起了昨天雷吉说的那句话——“人的想法不都是会变的吗?”
柯斯的梦想适当一条咸鱼,一条躺累了起来翻个身再继续躺着的安稳咸鱼。
这个梦想源自于人类对于危险的回避和生命的珍视,是源自于本能的愿望,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东西。
只不过人类的本能除了对于活下去的执念之外还有着对于未知的好奇与探求欲,那也不是可以轻易压制下去的欲望。
最初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几乎是一穷二白,如果没有被拾荒老人救下,那么恐怕早就死了。当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办法活下去,在这个世界获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拥有远大追求的人,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将自己的目标设置得小了一点,只想当一条咸鱼。
但要说他对于这个过去只存在于漫画与动画中的世界毫无兴趣也不可能,毕竟这可不是完全遵守物理规则那种无聊东西的现实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虽然是天马行空的幻想世界,但却又不是充满爱与和平的童话世界,那些让人叹为观止的奇观异象同时也有可能是凶险异常的灾难,没有足够实力或运气的可无福消受。
现在柯斯之前所向往的生活几乎就近在眼前,只要他想就能在霜月村苟到地老天荒。基本上一般的海贼或是山贼他根本不怕,而万一真的破天荒有什么强大的海贼来了东海也还有耕四郎这条大腿可以抱。
而人往往对于得到手的东西就不会太珍惜了。
于是他便开始畅想是否除了一眼就看得到头的平静生活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选择。
比如,当海军?
凭他现在的实力至少还是能混到个尉官级别的,然后根据驻守的地方不同又会有不同的可能性。
在东西南北四海就比较轻松了,不需要太强的实力就能基本无忧,时不时出海剿灭海贼,大部分时间可以领着工资摸鱼;
而如果被派遣到了伟大航路,那就非常有挑战性了,不但要应付各种妖魔鬼怪的海贼们,还要担心会不会被突然暴虐的天气卷进海里……但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啪!”
柯斯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让自己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真是的,才学会了点剑术就开始膨胀了吗?我还真是一个自大的白痴呢!”
虽然没有镜子,但柯斯还是正视着前方,像看着自己的虚像一样告诫着自己,
“干掉巴基海贼团就已经拼尽全力的你可没有去往伟大航路的资格。待在东海才是最佳的选择,悠闲而安定的日常尽管会有些无聊,但总好过不知何时就会死去的冒险。”
好好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心态,将那些自认为有些过于危险的想法埋葬于心底之后柯斯出了房间。
来到室外,恰好吹来带有微微咸腥味的海风,让人感觉分外惬意。
“果然平平淡淡才是真!”
柯斯又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啊!疼疼疼……”
后背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身体反向弯曲且面目扭曲了起来。
“柯斯先生,您这是?”
一个路过的海兵看着柯斯古怪的动作和奇怪的表情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我这是在做早操。”
柯斯立刻接上了几个伸展动作来掩饰自己因为伸懒腰而撕裂了伤口的尴尬。
“哦,这样啊!可是你背后在渗血诶!”
“啊?”
于是柯斯只得乖乖又去了一趟医务室,不过好在其实问题并不大,给伤口清洗消毒并换了敷药之后他就去食堂觅食去了。
因为并不是饭点,所以食堂里没有什么人,柯斯便要了一份拉面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下吃了起来。
他才坐下不久,便有两个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是老熟人的蒙卡,另一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
看男孩那有点像屁股的下巴和金色的寸头,不难猜出他就是蒙卡的儿子,那个“后来”把索隆绑在刑场的纨绔子弟。
“有什么事吗?”
柯斯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一看就是来找自己的两人。
其实原本柯斯对于这对父子并没有多少好感的,就算后来屁股下巴也成了海军他也并不怎么喜欢。
但是具体接触下来发现蒙卡现在还是个挺不错的家伙,那么他的儿子应该也顶多就是个调皮的孩子。
“没什么,我就是想带我这个傻儿子来见见柯斯先生,让他长长见识。”
蒙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见我能长什么见识。”
柯斯苦笑着说。
屁股下巴的男孩毫不顾忌地打量起柯斯,然后开口说:“你就是那个一刀把船给砍沉了的人,怎么看起来并不怎么厉害?”
“贝鲁梅伯,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柯斯先生说话!”
蒙卡有些生气地瞪了贝鲁梅伯一眼。
但柯斯倒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
“他说的也没错,我确实不怎么厉害,而且我也没有一刀把船砍沉。”
“不是吧!我听他们说你为了干掉那个海贼团的船长把船给砍了,原来那是骗人的吗?”
贝鲁梅伯似乎有点失望。
听他说的话,柯斯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多半贝鲁梅伯听到的是他为了拉巴基下海砍掉了船体一角,结果这孩子又听说商船最后沉了下去,然后就发挥想象力将两件事给联想了起来。
“虽然我做不到,但是这世界上确实有人能够一刀将船斩成两半。”
为了不让小孩子的幻想破灭,柯斯又补充说。
“那你什么时候能做到?总有一天你应该也能做到吧?就像我总有一天会长成父亲那样强壮的人一样。”
贝鲁梅伯举起瘦弱的右手,朝柯斯展示了一下自己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看着面前满怀对未来期待的男孩,柯斯笑而不语。
他没法给男孩解释,因为他只是一条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