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藏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楠树,随后又看向富岳的方向。
楠树只是一个引子,生死并不重要,真正的大鱼是宇智波富岳。
团藏回头向云忍众说道:“云忍的使者们,对于你们首领的死木叶表示万分歉意,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志村团藏在这里向你们保证。”
云忍众事先早已经和团藏达成了协议,默默点头,坐回到了位置上。
“至于宇智波是不是故意谋杀这件事——”
那冰冷阴毒的目光中倒影着楠树的面孔,志村团藏开口道:“我相信事情的真相最终都会水落石出,不管到时候是什么人想要威胁到村子的安全,都绝对不会被轻易放过。”
“团藏大人,刚刚的话只是云忍毫无证据的污蔑,他们只是通过这种方式转移话题!”
楠树试图做出补救,即使他明知道团藏不可能会听。
“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只是,现在既然双方都各执一词的话,那就请事件的当事人亲自说明吧。”
团藏打断了楠树,并决定打出致命一击。
“日向族长,该你了。”
此时坐在侧位上的日向日足,他既是昨夜事件的亲历者更是参与者,他的话可以说是整个事件中最具份量的。
只要日向日足愿意替楠树作证说出昨夜发生的一切,那宇智波和楠树的嫌疑自然就会被洗清了。
而“希望”是美好的事情,楠树用忐忑的目光看向日向日足,他还不知道日向的态度,但希望他能够看在昨夜自己帮了他们家族一把的情况下今日能一报还一报。
不说一定要证明宇智波和自己无罪这种奢侈的想法,只要日向日足能够证明外族使者潜入了日向大宅,并且身穿夜行衣破坏了宵禁规则这一点,宇智波楠树都能有退路。
只是看团藏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楠树祈祷着日向日足不会背叛这份期待。
“关于这件事……”
现在的局面很清楚,云忍需要一个交代,木叶的选择有日向和宇智波两个,而高层选择了保下日向将宇智波推出去。这时候只要日向日足点下头按照团藏的意思走下去,日向一族定然可以在此次风波中平安渡过。
可对于楠树来说最重要的直接证人(日向)都表示没有这件事的话,那宇智波楠树所说的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毫无疑问会被以“刺杀和平使者”的罪名处以极刑。
显然楠树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尽量保持着表情的平静,但实际上神经早就紧绷了起来,他的眼睛笔直的盯着日向连一丝松懈都不敢有,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焦虑和不安让他的掌心里全是汗水。
“日向一族在这件事上……”
日向日足看向楠树那张略显稚嫩的面容上,后者似乎也察觉到了日足的目光,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望着少年的眼睛,他内心一虚,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目光。
——?!
这一举动让团藏满意的点了点头,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隐约能够察觉到他的心情应该不错,他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能像今天这样将宇智波一族送上审判席,虽然现在坐在那里只有富岳一个人,但团藏却好像通过富岳今日的窘迫看到了宇智波一族的未来,那早晚他会亲手将这群村子里的害虫们送入黄泉的美好未来。
望着团藏那副势在必得的表情,一旁的三代目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样转过了头。
“昨天夜里……”日向日足说道:“我因心情烦躁在外面散心期间并无什么异常事态发生,只是偶然遇到了迷路的云忍使者误入族地,我本意是打算将对方礼貌的请出去却没想到被突然出现的警备队给阻止了。”
“而至于我的女儿被云忍拐走?这种谬言显然是不知道日向家的戒备有多么森严,别说是拐走我的女儿,就是入侵日向家本身都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这位少年为什么要说出这种令人误解的话,想来应该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日向日足每说一句都让楠树的心情更沉重一分,直至深渊。
“日向族长!”
楠树忍不住开口道,却不料对方根本不给自己机会。
“因此!”
“刚刚宇智波家少年的发言纯属荒谬,我从未……”
日向日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一抹挣扎的神色。
然而这份动摇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日向日足已经决定彻底自己的一切,为了保护日向而不惜一切代价。虽然这次以后自己恐怕再也无法抬头面对自己,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日向家,那就是值得的。
“我从未听过如此可笑的事情发生!”
“日向族长!”
啪的一下,在团藏阴谋得逞的目光注视下,楠树终于站不住了向前一步大喊道。
“日向日足,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吗!?”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楠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因为日向日足的跳反足以将他置于死地。
“那天夜里我所见到的,与宇智波楠树所说的故事完全不一样。”
这是从未听说过的全新版本,在这个版本的故事里昨夜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既没有云忍使者的劫持突围,也没有日向家族的躁动追杀,故事的重心放在了宇智波楠树的身上,以及他本意是阻止日向日足杀死云忍使者迫不得已踢出的一脚,在日足的口中却成了所谓的“故意偷袭”。
日向日足直接推翻了楠树之前的所有描述和理由,而将一切都建立在“保护受害者”理论上的宇智波楠树瞬间变成了破坏和平的杀人元凶,他所有的理由和借口在这一刻都成为了掩饰自己罪行的狡辩。
楠树越听越是绝望,心情沉入谷底的同时,他的脸上遍布寒霜。
“最后我只听见云忍使者一声惨叫就飞了出去,至于死活我并不清楚。”
以给与人无限遐想的话语结束了这段匪夷所思的故事。
而楠树却已经面如死灰,他再也安耐不住内心的暴怒,咬牙切齿的盯着日向日足。
“日向!!!”
“你们果然是故意的!”
那边楠树还没来得及发作,倒是云忍众这边先发难了。
“宇智波家的XXX!!”
整个会议室内就像是被泼了冷水的热油瞬间点炸了在场的所有人,云忍直接站起来指着宇智波俩人破口大骂,各种脏水仿佛不要钱似的泼向了楠树,更是叫嚣着要把楠树的头砍下来当做给云忍的交代。
“果然不愧是被称为冷血一族的宇智波,做的事情就是如此卑劣!”
“你们根本就不是人,就是一帮残忍无情的杀人犯!”
“宇智波的疯子,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偷袭一村的和平使者!你们难道就没有半点羞耻心吗!”
云忍众他们指着富岳和楠树的鼻子破口大骂,吐沫星子满天喷恨不得直接用口水淹死俩人。
但别看云忍众好像各个怒不可赦,其实他们心底早就乐开了花。
不是他们不理解政治,而是木叶的政治太疯狂,竟然光明正大的收买外人针对自己村子的豪族,这行为要是放在云忍村都够挫骨扬灰的了!
不过,谁让这里是木叶村呢?好处不要白不要,更何况还能欣赏一处窝里斗的大戏。
云忍众们越骂越起劲,各种问候语层出不穷,而宇智波富岳越来越冷的脸色,宇智波楠树越发沉寂而又蕴含怒火的目光,云忍们直接当做没看见,不仅没有任何收敛,反而在木叶高层有意的放纵下越发激进起来。
“这是污蔑,我从未做过!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日向族长应该心知肚明,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撒谎甚至要把脏水泼到自己恩人的头上!”
楠树面露凶色,连连否认,他恶狠狠的盯着日向日足说道:“日向族长!在今天以前我一直对和宇智波齐名的日向抱有相当的尊重,认为你们虽然和宇智波相处不愉快但也是个有着担当和责任心的大族,但今天你的一番话彻底推翻了日向在木叶数十年来建立的名誉和口碑。木叶并列的两大豪门?你们日向连给宇智波提鞋都不配!”
日向日足听到楠树的恶意谩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攥的手指关节处都泛白了。
楠树的目光扫过满脸写满嚣张的云忍,随后又微微昂头看向坐在正位上的团藏,而后者则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楠树,就像是在看尸体般带着足以冻彻人心的寒意,只有团藏用眼角余光观察旁边的三代反应时,那双淡漠无情的眼瞳中才会闪现一丝情绪的波动。
楠树顺着团藏的视线看向旁边的三代,如果说日向背叛自己是受到上层的指引那团藏一定是幕后黑手。但是三代呢?带着如此疑问楠树看向三代目,本来按照楠树对三代的理解他应该不至于下作到用上这种手段,但他或许是有些过分低估了三代的政治素养?
“现在连唯一的当事人都否定了你的说法,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杀人凶手在被你无辜杀害的使者面前乖乖磕头认罪,然后去死吧!!”
云忍不断步步紧逼想要彻底做实这件事,而日向日足的证言更是让他们有恃无恐,不断叫嚷着让他跪在尸体的面前磕头认错,即使如此也要砍掉他的脑袋带回云忍村复命。
“日向日足所说皆为谎言,事实是我……”
“木叶的你们还在等什么不立刻拿下他!”
这一刻,团藏意识到时机已经成熟了。
“来人!”
两名根部从阴影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戴着的动物面具下是两双毫无情绪波澜的眼睛。
俩人浑身散发的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沉寂的“死气”。
“拿下!”
团藏指着楠树,一声令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