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
到处都是欢送声!
要不是那副华丽棺椁和招扬的白幡提示着众人这是送葬队伍,现在这热闹场景还以为是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嘞。
张茗嘴角噙着笑意,今后自己只要活着,定是能流芳百世,大伙口耳相传自己,多少小伙崇拜自己,又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心怀自己,美···美哉!
相比于之前的死气沉沉以及压抑的氛围,现在则是好多了。
穿过城门甬道,身后还有百姓小跑跟随,护送着自己,那密集的场面,使得地面上再无一处多余空间,能再多塞下一只脚。
“好了,大伙儿回去吧,别送了”张茗扭身回首,冲着身后的百姓们挥手,嘴上说的凛然,心里却是留恋不舍,暗道:“请再多送送我···”
人群中,有那热泪盈眶的老者,用干巴黝黑的手背擦了一下有着浓重鱼尾纹的眼角,深情感叹道:“这位官家多良善,定是能长命百岁”
“是啊~”
一时间,众人口风齐齐掉头转向,本来觉得张茗定是死定了,现在又觉得他肯定能活,无形之中,他们成了张茗的拥趸。
到达城外的开阔着,骑在高头大马上,能看见不远处摆开的阵仗,旌旗飘荡,风声呼呼,外圈成扇形展开的是守卫士兵,一旦有突发情况,他们能迅速包成一个圆形,里层是百官,他们这些老爷可不像当兵的那么能站立,一通走一通站,早已经是脚心疼,双腿麻,要不是场面不允许,怕是得没形象的坐在地上。
“他妈的,搞什么鬼,人怎么还没来?”
说话的人身着暗黄盘龙服,乃是一位亲王,虽然他是坐着的,但荒郊野地的,又是烈日晒又是大风吹,他这尊养尊处优的贵躯能造这分罪?
站在他身后的一位大臣弯腰俯首,贴在近旁道:“那张茗小儿刚刚在城内大言不惭嘞,一通耽搁,让王爷受屈了”
亲王眼睛扫了一眼坐在正前方龙椅上的大月皇帝,回转眼眸,眼角狭出一道不屑之意,发问道:“说什么了?”
“嘿~”答话的大臣乐出一声讥笑,调侃着继续说道:“那小儿狂妄无比,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夸下海口,他的命谁都拿不走,啧啧啧···瞧把那些草民给蛊惑的,都在那儿拍手叫好呐”
大臣拨动着脑袋,言语里充满了嫌弃和鄙夷,在他看来,就这就是那刑场上即将要被砍头的犯人,在行刑前要喊上的那句话:“老子十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亲王轻声嗤笑,眼皮微微一抬,把听到的话当笑话对待,兴致寥寥的整了下代表身份的暗黄盘龙服。
“王爷,要不要参他一本?”
“有什么好参的,将死之人就让他威风一下,这笑话讲的不错”亲王拿腔捏调,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大臣,身后的大臣连忙附和赔笑。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张茗的这支队伍姗姗来迟。
两名宫娥撑着两顶形似芭蕉的掌扇,给大月皇帝遮起一片阴凉地,阳光下,掌扇上的孔雀翎折射着绚丽的彩光,仿佛是鲜活的羽毛一般,这代表着皇帝特权!
大月皇帝坐在龙椅上,两名年幼可亲的小宫女一左一右站着,一人端着一个托盘,盛有解渴打乏的水果。
“臣,张茗,参见圣上,皇子,亲王大人们。”
张茗翻身下马,把礼节做足。
坐在龙椅上的大月皇帝好似没听到话,神情恍惚,那双龙睛细细瞧探着臣子。
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有人在注意大月皇帝这是怎么了,有人则是把目光停留在张茗身上。
隔了一会儿。
“卿,真是士别一日当是有些不同了”大月皇帝发问道,之前在朝堂上见,只是觉得这翰林胆色过人,今天再见,却是发现这个人好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的有些···超凡?!
大月皇帝心中纳闷,打算探探究竟。
张茗心头一惊,很快镇定。
皇帝的话,他必须回答好,因为这里牵扯到一件潜规则,也是这个世界的规矩。
那就是一个人如果他在世间是王侯将相的身份,那么这个人就不能修行!谁要是敢教,谁就得死!
道理也很简单,能坐到这个位置的,都是有权欲心的,一旦这些人懂了修行,又管控着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黎民百姓,那能调动的人力和资源太多了,长此以往,势必要跟新老修行宗门形成一种资源竞争,更是会动摇新老宗门那至高无上超脱凡尘的地位!
说到底也就是新老宗门为了私心,掌控力度,社会地位,进行的一种防患未然的措施。
大月皇帝肯定见过那些修行的人,所以第一时间把张茗的不同与之联系。
张茗偷眼瞧了下大月皇帝,见对方微扯龙眉,双目散发着审讯意,急忙答道:“谢圣上隆恩”
大月皇帝怔了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扶了一下额头,断了那丝联想,自己怎么就把这臣子往那方面靠了,如果这名臣子懂那些,怎么还会在这儿,辩证到这儿,也就彻底没当回事,把张茗的不同归纳到受了封赏,人生得意上。
张茗脸上保持着严肃,心中也在笑,笑皇帝没福气,当了皇帝没资格修行,你瞧我,又当官还能修行,你就说羡不羡慕吧。
周围的百官们也在笑,大部分人是看到皇上在笑,附和着笑,小部分在笑张茗什么时候死,毕竟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本来跟镇国将军坐一条船,现在船老大让这小子给宰了,那自己升官无望了,原先许诺的重重利益全泡汤,心里怨气不小。
大月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张茗近前,眼珠子从上往下看,越看越是喜欢这名年轻臣子。
多好的臣子,脏活累活一句怨言都没有,做事雷厉风行,说话也是甚得朕欢。
可惜了···
想想也是憋屈。
大月皇帝收敛笑容,又瞄了一眼躺着镇国将军尸体的灵柩,对着张茗宽慰道:“此去陆川路途遥远,朕再派一队精锐禁军于你保驾护航”
张茗立马答谢道:“谢圣上”
此刻。
“王爷,皇上这是唱的哪出戏?”大臣趁周围人不注意,忙悄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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