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人都麻了。
自己刚刚才洗完澡,换好衣裳,正准备进已经被小娘子暖好的被窝里去。
结果。
刚刚走到床前,就眨了下眼睛,然后莫名其妙的便来到了这里,眼前温香暖玉的小娘子都没了。
只剩下一座废弃的七层圆楼,与少年独自朝前走去的背影。
!!!
捏麻麻的,没那么倒霉吧?!
雷老虽然人年纪大了,但脑子还是很灵活的,瞧着眼前少年好似曹亭晚,再看这座有着几分眼熟的圆楼。
立马就明白,自己这是被化作诡怪的春楼,给“捉”来了啊!!
“前辈,要不你先送我出去?不是老朽怕,主要是小娘子都在被窝里躺着了,不去睡,那银子就白花了呀。”
说得义正言辞。
雷老一拍手,满脸心痛地说道。
“这总不能浪费银钱呀是吧,前辈!浪费可耻,浪费可耻呀!!”
“……”
曹亭晚不好说了。
可两人反身在白雾中走了一阵,无论朝着哪个方向走去,不久后,都只会回到春楼前。
“好像跑不掉了,前辈。”
“不把它收了不让走是吧?”
望着眼前的荒废圆楼,曹亭晚虽然感觉带着雷老是个“拖油瓶”,但现在好像只能一起进去了。
“走吧,进去看看这些诡怪到底想要做什么。”
“行,前辈你先,老朽给您殿后!”
“……”
怎么觉得老头总不靠谱的样子。
曹亭晚抿着嘴,随即两人一前一后,朝着身前的荒废春楼走去。
……
不久。
白雾中再度有脚步声传来,一行黑衣汉子也是踏步朝着春楼走来。
共有六人。
全是神色干练,浑身肌肉隆起,犹如小山般的壮汉,其腰间缀着一块小小的铜牌,上书一个林字。
六人皆是林家供养的武者,这次前来春楼,自然也是因为林家小公子林楚天的命令。
“小公子让我们今晚来把春楼的诡怪收了,都打起精神来,别坏了事情。”
为首的汉子张老大沉声说着。
但他身后的其他汉子却有些不以为然,甚至相当轻松地说道。
“张老大,你都入品了,还怕小小诡怪作甚,而且也有二小姐制作的宝器随身,直接进去削他娘的就是!”
“就是就是。”
“春楼原先可是镇上有名的烟花地,不晓得内里的诡怪,是不是什么窈窕身段的女子呢?”
“你小子口味挺重啊,诡怪也不放过?”
“怎么,只要看起来是女人,摸起来是女人,那她就是女人!”
几个全来充当帮手的汉子嘻嘻哈哈,眼神都是不经意地朝着张老大的腰间看去。
不是因为张老大真的特别大,而是因为其腰间挎着的一柄漆黑直刀。
林家二小姐走的是术修一脉,曾经入九品为【百工】时,就在林家留下了许多九品宝器供家族使用。
张老大腰间的直刀“小卒”,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张老大在林家兢兢业业供事了三十余年,前不久更是得了大公子赏识,拿到了颗道种,成为了九品武修【听风】。
是要过些时候,陪着大公子一起前往玉京的。
这次要不是小公子做的事,是已经从玉京回来的二小姐亲自指使,怕张老大还不会陪着小公子过来呢。
“二小姐也真是厉害呀,前些年去玉京时是九品,如今回来已经是八品术修了。”
“也不晓得又多了什么神通。”
“想死啊你?!探查有关九品以上的修行的事,在玉京的巡仙眼中可是死罪!”
“不至于不至于,巡游荒域的玉京巡仙们,哪正好在这乡下山里……”
几个小弟们的话题是越来越远。
张老大只能有些烦闷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闭嘴。
“都还是小心些,眼睛放亮点!此地诡怪入品,我等是来取它的道种回去,要误了事我也保不住你们!!”
只能半威胁着身旁的汉子们听话。
随后。
张老大沉吟片刻,这才握着腰间直刀大步朝着眼前的春楼走去。
等到了门前。
却发现眼前荒废圆楼的两扇大门却是开着的。
张老大顿时警惕地停了下来。
“难道之前有人有来过?!”
“之前好像是在白雾里听见些许零碎的脚步声。”
“可能是又被引来的倒霉家伙呗,这些天镇上不是时不时就有村民失踪。”
或许确实是自己过于紧张了。
张老大揉了揉额头,从怀中拿出了一本薄薄书册。
内里,记录着身为诡怪的春楼的法则规律,以及还含有的其他的东西。
二十年前春楼化作诡怪后没多久。
当时入品不久的林家二小姐,就来这里探查过,因此对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基本一清二楚。
而也正是这份书册,也是张老大等人如今来此的最大依仗!
诡怪只要摸清了其的法则规律,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听好了,等等你们所有人都要跟着我,不要去二楼四楼与六楼,不要去看房间里的窗户,还有就是……”
……
曹亭晚和雷老,正刚从春楼的一楼大厅走上二楼。
刚刚进来的时候,逛了圈只发现一楼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倒是雷老有些触景生情的说起话来,什么刚刚两人走过的地方,是大堂的戏台,每月十五,都有花魁姑娘在其上丢绣球,他还接到过两次。
一扇扇破旧门扉后通向哪里,都如数家珍。
曹亭晚倒是觉得,春楼的大堂和刚刚去过的冬楼没什么区别,毕竟都是烟花巷柳地。
一楼大堂,就是公子哥们喝酒说话的地方,长长的方桌一桌又一桌,在酒桌间搭着不少的戏台,有大有小。
姑娘们在上面弹琴吹箫,随乐起舞,雅一点的,就表演诗词书画,并且让客官们一起参与互动,看谁能抱得美人归。
只不过现在春楼内里,别说人了,鬼都见不着一个。
曹亭晚与雷老两人一前一后,踏着楼梯,不顾脚下传来吱吱呀呀的牙酸声响,很快就登上了二楼。
“二三楼都是包间,四楼以上是住人过夜的地方。”
雷老适时的提醒道。
曹亭晚站在栏间,依然能朝下瞧见黑漆漆的荒废一楼大堂,收回视线后,朝着黑漆漆的长廊尽头看去。
注意到整个二楼走廊旁的包厢房门,都是犹如焦炭般的黑色。
然后。
突如其来的清晰敲门声,忽然传入了曹亭晚耳中。
“哐,哐哐,哐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