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宫明熙会问的问题。
她了解,这位外型看来阴柔的银发男人并不如外人想象中那样温顺。
“怎么这样问?”
“我要出席一个晚餐会。”
“你替我想想。”
“......哪种类型的?”她迟疑了一下。
“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那一型。”
“天鹅绒。”
“好。就戴天鹅绒的。”
这对话陌生极了。
她把手机收起来后还在回味刚才的对话。很重要的那一型?宫明熙是个向来穿衣服不分场合的男人。她见过他黑色卫衣马丁靴就去参加学院颁奖晚会的样子,浑身上下跟正装有关的就只剩一条西装裤。他是不服管的对象,背后遭人指指点点也无所谓。
那股要跟世界杠到底的劲头,多少让她有种熟悉感。
连修然也有类似的特质,只不过方法不同而已。
可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在他眼里居然还有所谓的“重要场合”,居然还有愿意遵循的“着装要求”。
她摇摇头,决定不去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连松雨走到餐厅门前时,毫无意外的,连修然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做什么去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连修然推开门让她进饭店,一秒没耽搁就开始兴师问罪。
“对不起。”
连修然眯起眼睛。
他熟悉她这种明显有心事隐瞒的表情。
“你刚才去哪里了?”他语气不佳起来。
“就随便逛了逛......”她注意到连修然的脸色,决定还是据实交代。
“也没去哪里,只是在河边看到我们学校的学生。“
“挺怀念的......就多看了一会。”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连修然心里一沉。
怀念旧时校服?他第一时间想到就是那个男人。
他一直小心规避的地雷,竟在今日被自己的问题炸出来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沉默着。
若讲到穿着制服的那段时光,荣立诚总是避不开的大麻烦。
按连修然的标准,除了那无可挑剔的相貌和家世之外,荣立诚根本就是个平庸到极点的笨男人。
学校里那起子没事做的大小姐们每年都会评比出穿制服最帅的男学生。
荣大少爷年年位列榜首。
连修然早早地就将这位漂亮的公子哥划到人事垃圾桶里去了。
但他低估了荣立诚的决心。
这小子竟然是真的下了功夫在追连松雨的。
“......今天有红烧肉!”气氛直转之下的当口,连松雨演技拙劣地强行转换话题。
连修然没接她的话头,只沉着脸给她斟了满满一小杯白酒。
她小心地观察他的表情,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警报解除。
“就我一个人喝吗?”她意外这酒只自己有份。
“我明天签约。”他言简意赅地推脱。
多数情况下,他是那个陪着她喝的人。
即便明知她会醉,他也并不会多加阻止。
他有他的考量。
连修然看着连松雨喝下那杯烈酒。
“好喝吗?”
“好喝。”她捂着唇浅笑。
连修然再给她斟了一杯。
她惊讶不已,慌忙伸手过去要挡。
“喂,修然。你居心不良啊。”
“怕什么?”他眼里闪过她未能察觉的狠意。
“你弟弟我,能有什么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