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明熙原本都快离开酒吧了,偏偏碰到丁家老大。
丁隽业一米九的个子,以泰山压顶之姿俯瞰宫明熙。他在这位醉汉囧囧有神的凝视下不得不把手里两杯威士忌放下来。
“速度挺快啊,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你少说几句。”宫明熙低笑。今晚只是通向那个终点的第一步,他们相交的时间尚短,说早了也怕坏了事。先在她家人面前刷出几分存在感来是正经事。
“连大小姐的中学同学在这里。”丁隽业指指自己胸口,懒洋洋地招来侍者要了两小杯龙舌兰。“宫少爷有什么想问的吗?”
宫明熙见这阵势怕是一时不能脱身了。
“得了,你有什么秘密,可以直说。”
丁隽业仰头干了杯中之物,豪爽大力地拍宫明熙的肩。
“哎。我也就是提点提点你,她弟弟连修然,你最好小心一点。”
“连修然?”
丁隽业来时的西装不知去了哪里,身上的衬衫开着几个扣子,侧身倚着吧台。其实若不看脸,这位圈内的八卦之神还挺能入眼的。
“她弟弟怎么了。”宫明熙把空杯子顿在台面上,这话题倒很新鲜。
“这个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丁隽业的手臂在自己颈部一划。那个动作相当有力度,看得宫明熙心中打鼓。
“比如说?”
“我亲眼见过连修然把一个追她的小子打到骨折转学。”
“看着是个特别文雅的人吧?全是装的。”
“下手狠得根本你想不到。”
宫明熙没有出声。虽然这种听起来明显带有添油加醋的描述出自丁隽业口中,真实性需要打个对折。
但是连修然不普通的眼神,他也领教了。
“你还别不信。”
“我对他敬而远之。劝你多个心眼,总没错吧。”
“话是不错,可是谁中学时候还没揍过几个人。”宫明熙看着地板,他想听听丁某人还能说出点什么细节来。
果然,丁隽业瞪大眼很认真地推了他一把。
“我说,你中学时能一脸平静地把人手臂踩断吗?”
宫明熙抬眼。
原来如此,看来连家新一代掌门人是个不可多得的狠角色。
话已至此,宫明熙便不打算继续收听丁隽业的诳语。
酒吧里混杂的巨大噪音正在冲击宫明熙的鼓膜,或许是旅途劳顿加上没休息好,此刻他逐渐感到自己的判断力好像是出了问题。丁隽业的话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告,令他背后窜起凉意。
“多谢指教。”
“不过你有这功夫担心我,还是先去看顾你弟比较好。”
宫明熙指向不远处醉成烂泥的丁隽平,和丁隽业如出一辙的脸放肆的笑着,一左一右两个女孩正架着他往花园走去。丁隽业置若罔闻,扭头问调酒师再多要了一杯龙舌兰。
走出酒吧,宫明熙静静站了一会。
他今晚也是荒唐,竟把向来嘴上没把门的丁隽业的酒后之言都放在心上。
然而丁隽业方才说的话并非完全没有参考价值。他回味连修然初见他时的表情,就算他再如何迟钝,也不可能察觉不到那种强烈抵触的气场。
两件事结合起来看,交汇点似乎很容易就浮出水面。
宫明熙不愿继续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