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都为之庆幸时,天空中忽然传来几声呼啸,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天际闪现四道光芒,二黄一白一青,片刻之后,这四道光芒在他们前方落下,一阵闪烁过后,现出了四道身影。
左侧两人,却是两个和尚,稍后的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巨目,满脸横肉,不怒而威,若不是身着袈裟,只怕还被人以为是拦路抢劫的盗匪。但站在他身前另一位出家人,却是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年轻和尚,与他完全不同,皮肤白净,目光明亮,一身月白袈裟,看去让人感觉有些瘦弱,却无论如何没有轻视之心。
右侧两人,分别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俊俏,女的秀媚,站在一起极为般配,便如神仙座前的金童玉女一般。
四人落地,见到这幅地狱绘卷皆是神情凝重,眉头紧锁。看着周围无边无际的蝙蝠尸海,无一例外都是被焚烧致死,化为焦炭,那俊俏的年轻男子急不可耐的开口道:“这些蝙蝠全部是你们消灭的?”
“几位是?”齐昊神情戒备,并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打探来人身份。
那年轻白净的和尚闻言,喧了句佛号,道:“阿弥佗佛,小僧是天音寺法相,这位是师弟法善。旁边这两位乃是焚香谷的杰出弟子李洵,燕虹。请问五位施主可是青云门下?”
“原来是天音寺法相师兄,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过人!”。
两人一番寒暄,齐昊又将同行四人一一介绍,在讲到吴羡之时,见他此刻仍然昏迷不醒,心中稍有愧疚,自己身为辈分最高的师兄,此次出山反要师弟来保护,属实惭愧。
天音寺的法相将目光从张小凡身上移开后,看向昏迷的吴羡之,见他正躺在那名叫陆雪琪的青云弟子怀中。想起门中长辈曾经提过的青云门千古奇才,法相目光微亮。
“实不相瞒,昨日我等五人到此,本欲探查那万蝠古窟,不料却碰上了无数蝙蝠……”齐昊一番解释,将昨日发生之事全数抖出。
四人闻言,面色巨变,这蝙蝠浪潮几人吃过一次大亏,最后无功而返。此次前来也是看见那赤红火海后,几人商议才赶赴此处,刚一落地就被眼前情形震撼,只以为是青云门五人合力而为,即便如此也算是了不得的修为了。现在依齐昊所言,这横尸数十里的蝙蝠都是那吴羡之一人所为?岂能不让人惊惧!
“胡说八道!此等控火之术,即便是我焚香谷高修前辈也难以施展,更遑论你青云门一个区区后辈晚修?”李洵收回惊愕表情,眉头紧锁,看着周围十数里遍地焦尸,只怕有上千万只!随后又转向昏迷不醒的吴羡之道。
此言一出,青云门四人面色都是一变,曾书书收回折扇,面露不悦的盯着李洵。张小凡则是手持烧火棍,眉头紧锁,只觉此人甚是无礼。反观陆雪琪依旧抱着吴羡之,但低沉的头颅缓缓抬升,一张含霜玉脸,只冷冷的望着焚香谷两人。
“阿弥陀佛,李师兄快人快语,然不论是谁所为,能为民除害将这孽畜尽数诛灭,便是一件无上功德,小僧甚是佩服!”法相见气氛僵硬,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道。
那人高马大的法善瞪大了眼,粗声粗气地道:“师兄说的对,这万蝠古窟里的无数畜生,凶蛮残忍,难对付的很。今日能将之剿灭,我等应该高兴才对!”
齐昊老于人情世故,虽心有不悦,但见二人仗义执言,面色缓和道:“两位师兄所言极是。”
焚香谷李洵见状心有不忿,仍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燕虹拉住,随后看向众人开口道:“我看诸位青云门师兄远来辛苦,加之这位吴师兄尚在昏迷,不若我等先下山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再行前往万蝠古窟查探如何?”
她声音柔媚,听来竟是让人心中一荡,加之青云门众人都是第一次听到燕虹开口,见她态度谦和有礼,丝毫不像另一位同门,倒是起了几分好感。
见同门无人反对,齐昊微微额首,上前说道:“既然如此,便依燕师妹所言。”
众人动身,眼见陆雪琪一人搀扶吴羡之颇为不便,曾书书上前帮忙,二人合力架着他,祭出飞剑跟随队伍来到离空桑山三十里之远的一个小山丘上,这里居然还有一湾清泉,众人在水边梳洗一番,又找了僻静处换过衣衫,等到同门数人清洁完毕,陆雪琪将吴羡之交付曾书书照顾,自己最后一个前往。
吴羡之脸颊痒麻,耳边传来攀谈声,缓缓睁开双眼,发现玄猫正在舔舐自己,想要起身只觉浑身无力,口渴难耐。
此番施展‘九阳焚天决’再不似从前那般吃力,力道控制也恰到好处,可禁不住这蝙蝠浪潮数量无穷无尽,他只得唤出‘焚寂’,借助剑身不断施法焚灭,整个过程持续了数个时辰,期间脑海中突然涌现强烈的破坏和毁灭欲望,只觉灭杀这些生灵让他倍感愉悦,直至周身法力接近枯竭时,眉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随后整个人天旋地转,方才失去了意识。
“酒...”
“老大,你醒了?!”曾书书闻言,惊喜的看向吴羡之,又将他腰间酒葫取下,周围几人见状纷纷转头望去。
熟悉的口感袭来,吴羡之起身抓住酒葫开怀畅饮,如此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放下手中酒葫长吁一口气。
“吴师弟,身体可有不适之处?”齐昊见吴羡之苏醒,第一时间赶来查看,一旁的张小凡同样面带关切。
吴羡之摇了摇头,示意无碍,发现周围除了同门还有几幅陌生面孔,他笑着说道:“想必四位便是天音寺和焚香谷的同门道友吧。”
法相见状双手合十朝吴羡之施礼,然后介绍几位身份,又接着说道:“吴师兄吉人天相,道法通玄,凭借一己之力便将那为祸一方的蝠群消灭,可谓功德无量,小僧佩服!”
见这白袍和尚如此有礼,吴羡之拱手谦逊道:“法相师兄说笑了,此乃我等正道人士分内之举,不足道也。”
李洵见被冷落,冷哼一声道:“吴师兄谦虚了,能以一人之力施展如此控火神通,在我焚香谷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啊!”
吴羡之并不知晓先前发生的一切,只觉此人语气不善话里有话,正欲回应,就听身后传来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道:“李洵师兄这般不服气,为何不一人前往古窟诛灭蝠群,也好让我等也见识下焚香谷仙法之威?”
“你!”
李洵被怼的哑口无言,朝那声源望去,只见陆雪琪梳洗过后,容光焕发,于原本清丽中竟是又添了几分娇媚,登时眼前一亮,心中怒意消散无踪。莫要说李洵、曾书书等人眼睛发光,便是那秀媚柔美的焚香谷燕虹,也多看了她几眼。
陆雪琪无视众人目光,来到吴羡之身旁落座,见他安然无恙,柔声低语道:“你不若也去清洗一番。”
闻听其言,吴羡之闻了闻袖口,眉头紧皱,只觉一股焦臭扑鼻而来,赶紧抱起小黑,起身便朝着曾书书所指方向走去。
等到他梳洗完毕,回身落座,几人又开始讨论明日行动,只听法相开口:“多亏吴师兄,明日我等再进那万蝠古窟,想来应可畅通无阻。”
吴羡之笑而不语,他刚刚苏醒并未完全恢复,此刻只觉十分疲惫,与众人打过招呼,便依靠在附近岩壁下闭目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