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嘿嘿一笑道“大帅的安危,就是我们云南所有人的安危,我怎么会轻易让你以身犯险呢!我想的是,大帅每次出动都会几十名亲兵前呼后拥的,再加上连骏、三舅等高手环侍,应该说护卫很严密了,一般三五个人轻易不敢下手。而且他也没有办法算准时间来集中人手。”
“所以,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只会广布眼线,密切监视我们的动向,一旦获知我们的出行路线,他们就会迅速出动,给我们致命一击。”
“而如果他在我们这里另有内线的话,给予他们的机会就更多了。云南新定,官府内肯定还有和他关系紧密之人,若是通过这些人提前侦听到我们的动向,他们的布置就会更加从容,对我们的威胁也就会更大。”
“所以,我们应该及早甄别一下,把内部隐患消除,以免深受其害啊!”
李翊缓缓点头,认同道“这个却是不可不防。只不过,宣抚使府的亲兵已经全部换过,大多都是林、郭两家的子弟和新近招募的川南青壮,只有极少一部分原云南官兵,而且都是经过仔细甄别的,按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哪里会有什么漏洞呢?”
林易低头沉吟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虽说亲兵都已全部更换,要知道,当初为了保持稳定,那些府里的执事官吏人员,大部分可都是官任原职的,这里面鱼龙混杂,说不定还有王川余党也说不定啊!”
听完林易的这番话,李翊摇了摇头,这种没有根据的怀疑,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就像后世的红军队伍,搞的什么肃反扩大化、ab团一样,冤杀了多少能征善战的将领啊!
可不能因为有所怀疑,就随便加以甄别认定,给他们带上善恶的标签,那会寒了很多人的心的。
同时,本来要投奔自己的人才,听到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谁还敢来投奔啊!这种甄别肃反的事情,在云南坚决不能让它发生。
想到这里,李翊淡然一笑道“四哥,随便怀疑人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不管他以前怎样,只要现在能安分守己的为云南效力,我们就过往不究,也没有理由对他们采取任何非正常措施。”
“我们执行的就是宽以待人,招贤纳士的政策,这样才能收拢人心,稳定大局嘛。对于王川,我们只要刻意加强戒备也就是了。”
“公道自在人心,那王川就算是侥幸杀了我,以他那臭名昭彰的恶名,他也控制不住云南的局面。说句不好听的话,什么人遛什么样的鸟,他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
林易听了李翊最后的这句俏皮话,不禁为之莞尔。
笑过后仍不忘提醒道“大帅的想法我怎能不了解,你往往以德报怨、宽怀待人,这本来不错。但是,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的。还有一些人或贪图钱财,或为情势所逼,什么情况都是会发生的。”
“若是有人做了他的内应,侦知了我们的行踪,布下了猎杀的陷阱,我们是很难防得住的。这一点我们却不可轻忽大意啊!”
“另外,王川已经来了五六天了,虽然他树大招风,不敢亲自犯险,若是他想急于得手,他也肯定会派得力手下前来打探消息,顺便还会联络可用的旧人作为内应,否则,他必然寸步难行。这也是他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我们既然知道他会派人前来,就要抓住他的这个弱点,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加大城门和官道的检查力度,严格盘查来往人员,先把隐患拒之门外再说。”
“另外,知性大师不是来到云南了吗?而且西华寺已经全面竣工,只待开光大典了。所以最近几天我们就安排他和大帅一起去西华寺主持开寺典礼,这个理由是没有人会怀疑的。”
“到时候,大帅故意少带随从,装出毫无防备的样子,给敌人创造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其他人手都安排扮作行商、脚夫、路人、香客杂混其间,随侍在侧。若是敌人贪功心切,不待援手赶至就贸然出手,我们就能顺势将他们一举擒杀。”
“即便到时还是抓不到王川,但其实力却已经大为受损,王川恐怕就再也坐不住了。他若贸然赶来宁州行刺,无疑就是自投罗网了。”
“还有,我们准备前往西华寺之前,务必要在府里要大张旗鼓的,把大帅要和知性大师前往西华寺主持开寺大典的消息散布出去,并嘱咐所有人员严禁对外泄露。”
“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个散布消息的时间选择非常重要,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太早的话,王川就会得到消息,使他能迅速的带人赶到,并从容的布置埋伏,那对大帅的威胁就太大了。”
“而若是消息散布的太晚的话,王川安插的同党有可能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就已经出发了,若是这个重要消息传递不出去,他们恐怕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所以,散布消息的时间上一定要把握好,这样,府里若有他们内线的话,此人定会借口离开,出去向王川同党传递消息。到那时候,我们派人密切跟踪,查找到王川同党的落脚点,故意放走王川的同党,然后就可以把他们的内线控制住。”
“这样一来,既挖出了他的内线,又可以引出王川及其同党予以消灭,从而消耗了他的实力,甚至还可以探听到王川的一些动向,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林易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李翊立刻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一招实在太高明了。不管宣抚使府内部有没有王川的人,通过这个巧妙的布局,内部有没有奸细,可以说一试就知。
而且,若是王川同党耐不住性子,贸然向自己出手,等待他们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到时候,王川的实力必然受到重创,离他束手就擒的日子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