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签事痛哭流涕的几度哽咽,看的李翊有点儿于心不忍,正要再好言询问几句。
旁边的郭小双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踹在他的腰侧,厉声呵斥道“你这惫懒的家伙,死到临头还在嘴硬。要不是得了什么好处,你怎会死心塌地的为王川卖命。”
“大帅心地慈悲,还不跟你计较,要是我的话,早就把你凌迟了喂狗去了。你还不原原本本的交代出来,还等着有人来救你是不是?说,王川的同党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郭小双一番话说完,那杜签事的脸色瞬间转为蜡黄,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了,只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不是小的想收他们的钱,那一百两银子是他们硬塞给我的,还许诺事成之后再给我一百两银子。”
“其实…其实实情不是这样啊!大帅,我可不是想要贪图他们的银子,而是我一家大小的性命都攥在他们的手心里,若是……”
郭小双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大声喝骂道“你还是个人吗?你这个贪生怕死、猪狗不如的东西,一百两银子就能收买你谋害大帅,你以为你们的奸谋就能得逞了吗?”
“哼哼!他们是不是给你许过诺,到时候你也能混个七品知县干干啊?”
杜佥事忍着身上的疼痛,连忙一脸惶恐的哀声分辩道“没有…没有哇,就算是他们让我干,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啊!”
“再者说了,这些人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跟着他们干,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郭小双闻言,不由恼怒至极,一边手脚并用,打的杜佥事杀猪般的嚎叫,一边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什么玩意,明知道他们没有一个好人,还帮着他们算计大帅,你连做畜生都不配,我这他妈的想零剐了你。”
李翊微微一笑,止住了郭小双进一步的举动。
温言对杜签事道“既然你不是自愿的,那你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呢?”
“你莫要隐瞒,有什么都说出来,现在就看你的表现了。”
那杜签事战战兢兢的瞅了瞅怒目圆睁的郭小双,连忙转过头来对李翊道“大帅,小的不敢隐瞒。事情是这样的,五天前,那王川以前手下的李校尉,我也叫不上名字来。趁着我下班的空当,他突然间带着一名陌生人来到了我的家里。”
“见到他的到来,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直打鼓,要知道他可是王川的手下,已经被朝廷列为钦犯了啊!”
“我有心不接待他们,但是哪里由得了我做主啊!他们不由分说的就把我带到里屋,把我的家人撵了出去,而且关上了房门。”
“一开始,他还只和我叙叙旧情,聊些家常。但不多时,他们就露出了凶神恶煞的模样,提出让我做他们的内应,随时汇报您的行踪,还硬塞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我本来就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何况大帅也对我不薄,我怎么能干那种伤天害理、丧心病狂的事情呢?但是,那个跟他一起来的人,不断的出言威吓,让我注意自己的家小安全。”
“我左思右想,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勉强答应了他们。他们给我说了一个联络地址,让我有情况就到那里去,还威胁我说,若是知情不报的话,我们一家老小也就不用活了。”
“唉!小的一念之差,就此上了他们的贼船,这辈子也就毁在他们的手上了。”
李翊哦然一声,继续问道“那个和李校尉同来的人,长的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手啊?”
杜签事长叹一声,心有余悸的道“那人身材高瘦,面相阴冷无情的样子,右脸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他虽然自始至终没有自报家门,但听李校尉一口一个雷师兄的,而且听口音很像是蜀国人士。”
“还有啊!我去他们落脚的同福客栈时,听那个自称黄沾的人和其他人说话时,我隐约听到,好像在城北的魏阳屯的祠堂里,还有他们三十几个人。只不过他们就只说了这么多,具体的我就不太了解了。”
听到这里,李翊神情一振,立马转过身来,对何守杰道“你立刻亲自带领精干好手,多带马军,和刘晃、凌风、潘崇彻一起,马上赶往魏阳屯,对了,你再命令林布、林环,让他们立刻带人前往同福客栈,去抓那个叫黄沾的。”
“敌人这次失手,负责联络之人有可能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你们一刻也不要停留,速度越快越好。”
何守杰答应一声,不敢稍作停留,立马和刘晃等人转身出去了。
接下来,李翊又审问了杜签事大半个时辰,直到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就让郭小双好生派人看管着他,和林易、连骏、勒蒙走了出来。
一边走李翊一边问林易“杜签事是什么时候抓到的?那个叫黄沾的为什么迟迟没去抓?”
林易连忙回答道“根据大帅的安排,早上我们放出了风声后,就严密监视着府里的所有人等。大帅还没有出门的时候,阖府之人都知道了这个计划。而这家伙就已经坐不住了,借口家里有事,悄悄地一个人溜出了府外,直奔城北而去。”
“我们派人紧跟着他,直到他进入了北城墙根的同福客栈,就一直等候在那里。过了不大一会儿,杜签事就又出来了,神情紧张的观望了四周,然后快步赶回了府里。我们抓住他时,他还百般抵赖,拒不承认勾结王川的事情。”
“而那个叫黄沾的,我们已经将他仔细观察过,也已经记清楚了他的体态相貌,为了能让他把消息传递给他们的同党,就故意放他前往城外联络,准备等他回来的时候再抓的。我们在同福客栈布下的人手,到现在还没有传来消息,大概他还没有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