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进到关内,见到了正在城墙上值班的成迅,当面嘱咐了他一些防汛的工作。
让他派出一部分精干士卒,采取必要的措施,想尽一切办法,在雨势稍缓的时候,搭乘舟船到下游的陆良县去帮助当地人抗洪,尽量的抢救百姓和他们的财产,并把最新情况及时汇报云南宣抚使府,这才打马向着宁州城赶了回去。
等李翊终于赶回宁州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雨势也从暴雨转成了大雨,但城中积水仍然十分严重。
城里的积水仍然没有排出去,街面上仍存留着一尺多深的积水说明,宁州城家家户户都没能在这场暴雨中幸免,受到的损失肯定也少不了了。
而有的地方深达两米多深,并不时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传来,更使李翊忧心忡忡了。
进到议事厅中李翊才发现,虽然看似披着厚实防水的雨衣,但其实从里到外的衣服、靴子都已经完全湿透了,而且还吧嗒吧嗒的向下滴着水,连骏他们几人也是如此。
李翊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狼狈不堪的连骏他们,虽然现在又疲又累,还是忍俊不住的笑了。虽然笑的有些艰涩,但是心情却也因此舒缓了许多。
这时候,林易也是一身湿漉漉的闯了进来,看着他的黑眼圈,就知道他也一夜没有闲着。
李翊正要开口询问,林易已经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大帅,这次亏得有你提醒,要不然庄兄、岳兄那边的损失可就大了。”
李翊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那边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林易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派了林迟这小子快马赶去,赶到的正是时候。大哥、二哥按照您的要求,带着孩子们刚刚转移到山下,山上就发生了巨大的滑坡。”
“他们住过的地方,转眼间大部分就被埋了起来,连屋顶都看不见了。要是晚撤离一会,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啊!实在是太可怕了!”
李翊闻言拍了拍心口,暗说好险哪!然后继续问道“他们那边没事我就放心了,先让他们暂住在林家堡里,以后再设法安排。”
“现在最让人担心的是,宁州这边我看还是隐患多多啊!这城里的水排不出去,老天还一个劲的下雨,不知道老百姓们家里都怎么样了?”
林易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唉!这真是难办啊!我们宁州街道的地下,本来也有一些陶制的排水通道,但是由于年久失修,多处已经堵塞,使得路面积水根本排不出去。”
“再加上城外水势也很大,两下里水面基本一样高了,这积水还怎么排啊!”
“现在简将军和钱大人都带着人手在外面忙活那!能用上的人手我们也都用了,目前也只能是一点一点的疏浚,就盼着老天爷停雨了。”
听到这里,李翊的心里是又喜又愁。钟灵山那边没事,就说明徐央那些孩子们也没有出问题,这番心事可就放下了。
但是现在的雨还一个劲的下着,什么时候才是个完啊!盘江的下游肯定是受灾了,陆良县的损失绝对小不了,宁州城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长远计,还是大力兴修水利工程,彻底解决这个隐患的好。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这水利工程怎么规划,如何建设?自己可是一点不懂。
况且,历来只要是沾上水利二字的工程,难度都是相当大的,而且资金耗费巨大,这些钱从哪里出也是个问题啊!
正想着呢!郭小双从厅后兴冲冲走了过来,满脸喜悦之情的禀报道“大帅,如夫人传过话来,说我们连夜顶风冒雨的辛劳,身体应该很疲累了,刚刚让李师傅炖了七八只鸡,已经送给府里的官兵们尝过了。里边还剩下一些,说让咱们进去喝汤呢!”
李翊还没有反应过来,凌风早已伸出手指捅了捅郭小双,戏谑道“什么咱…咱的,喝鸡汤这样的差事,还轮得到你吗?我们风里来雨里去的忙活了一夜,有你什么份儿吗?”
郭小双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道“嗤!我可也是在府里忙活了一夜了啊!就你这把力气,你能干些什么啊?还不都是大帅带着连哥、刘哥他们出的力啊!你还是上旁边凉快去吧!哈哈!”
听他们这么一拌嘴,李翊不禁暗自笑了起来。把手一挥道“什么有份没份的,大家伙都辛苦了一夜了,都到里面喝汤去。”
“小双,还有一些官兵没有赶回来,你再让府里的伙房马师傅他们,多炖上几只鸡,犒劳犒劳值了一夜班的弟兄们。”
“走,林兄,身子骨可是工作的本钱,手里的工作先放一放,咱们先去喝汤去。”
大家轰然应诺,一起随着李翊来到了内宅里。
这时候,宛如早就安排彩凤、彩蝶,把十几份满是肉块的鸡汤都盛好了,围着圆桌一溜摆开,另外还特意烙了几十张面饼,就等着众人大快朵颐了。
李翊早已是饥肠辘辘,相信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连忙招呼大家就座,吩咐众人不要客气,接着兴致勃勃的正要举碗品尝时,门外却传来一声报告,“启禀大帅,郑大人有紧急军情传来,何将军请大帅速去。”
一名亲兵小跑着跨进屋门,满面焦急之色的说道。
哦!李翊大吃了一惊,连忙放下碗筷,走到门口问道“什么紧急军情?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名亲兵摇了摇头,稍稍喘了口气后道“小的不知,只知道何将军让我速请大帅过去。”
李翊一听事情如此紧急,心里有点暗暗打鼓。连忙跨出门外,疾步向着前边的议事厅走去。
这时,众人的情绪都大受干扰,也没有了喝汤的雅兴,一起随着李翊奔向了前面。
一进议事厅,何守杰就迎了上来,满面凝重之色的道“大帅,郑大人刚刚派人前来禀报,昨天夜里,岳维带着人在盘江上游巡视的时候,受到了一伙不明来历的人的袭击。除了岳维一个人带伤脱身外,其他人都没能幸免。”
说到后来,何守杰的语气也显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