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林易插言问道“你的设想虽然的确不错,但是据我估计,如果这些项目全部完成的话,工程量肯定不小,所需费用恐怕不是我们官府能承担的起的啊!”
李翊闻言迟疑了一下,对林锦道“费用吗?我看肯定少不了,不过,只要我们精打细算,安排得当,我们云南应该是能承受的起的。只要是利国利民,遗惠子孙后代的好事,就算是多花点钱也还是很有必要的。”
林锦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无担心的道“不瞒大帅,这项工程规模应该说相当的巨大,河道要清淤,堤坝要加固,水库要拓展,再加上开凿多条支流以及水坝的建设,我只是粗略的算了算,大概也需要一百万缗钱以上,少了这个数恐怕是完不了工的。”
“看起来单靠我们云南一地是没有这个财力的,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啊!”
“什么?一百万?还以上?”李翊吃惊的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拢过来。
我靠!,要花费这么多钱,实在是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料了。
是啊!云南好年景的时候,一年的财赋收入也不过二十万缗,即使再加上汤丹铜矿,以现在的冶炼能力开足马力的生产,每年也就只能再增加二三十万缗左右,这点钱怎么能满足治水工程的需要呢!
李翊长叹了一口气,求助的目光望向了足智多谋的林易。
旁边的林易听了林锦这番话,早已经大摇其头了,这时见李翊用目光询问,连忙站起来两手一摊,无奈的道“唉!锦弟呀,你张嘴就是一百万,这么多钱让我到哪里弄去。要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就算我们设想的再好,没有足够的资金也是白搭啊!”
“你老哥我就是管着钱粮这一摊子,不是我哭穷,这整天价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常用度都不敷使用,哪还有闲钱去往你那里扔啊!”
“我这里满打满算也就六十几万缗,这次水灾加上平定王川的叛乱,军费开支不是笔小数目,还要救灾、犒赏、抚恤,这一通应付下来,能剩下二十万缗就不错了。”
“唉!锦弟的主意虽然是不错,但我这里也实在是不宽裕啊!”
林易的这番哭穷,实际上李翊也有同感。本来云南这里的财政情况早就捉襟见肘了,以前从孙德成手里积攒下来的家底,和各地赞助的钱粮,本来也有一百七十多万缗了。再加上朝廷赏赐的二十万缗钱,猛一看,云南好像也不怎么缺钱。
但实际上,资助五万多川南灾民建造房屋、开垦荒地,减免整个云南的税赋,建造官办学堂,提供教学设施和延请教师的费用,这林林总总的花了也足有近百万缗了。
何况朝廷对于云南平叛的赏赐,大都原数进贡上去,打点各路尊神去了,哪有什么剩余啊!光靠云南自己的努力,这一百万缗是猴年马月也攒不出来了。
想到这里,李翊不禁眉头紧蹙,目光也逐渐黯淡了下来。
林锦见李翊显得有些为难,知道这项浩大的惠民工程恐怕要胎死腹中了,虽然心有不甘,但云南现在的状况,他也多少有些了解,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事不可为时,也无法强求了。他低下了头,默默的在那出神思索着,一句话也不说了。三个人各想各事,议事厅里顿时间变得鸦雀无声了。
好大一会的沉默之后,还是林锦打破了僵滞的气氛。他若有所思的道“大帅,您也不用着急上火,依我看,咱们这项宏大工程,虽然所费甚巨,但是好处在那摆着呢!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就这么草草的否决了啊。”
“说起来,这项工程其实也不是很浩大,如果我们规划细致一点,引水入库的河道选择的近便一些,开挖工程量就会少很多,再把费用控制一点,各方面再筹措一点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看我们有没有这个恒心和毅力了。”
“再者说,这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建成的,分摊到几个年头里去,费用多是多了点,但还不至于把云南财政榨干。”
“嘿嘿!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将部分费用分摊到云南每个百姓的身上,每个人都承担一点,毕竟这也是为民造福的事情,我想百姓们不会有太大的意见吧!”
闻听此言,李翊断然的摇了摇头,唏嘘道“优化河道和建造水库工程的主意我是十分赞成的,但是若是因此给老百姓带来沉重的负担,那就万万不可取了。”
“云南百废待兴,已经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了。咱们的本意就是为民造福,怎能把负担再转嫁到老百姓的头上呢?别的我没什么意见,就是有再大的困难也要把这件好事办好。”
“至于分摊费用的问题,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们本来是要给百姓们做好事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若是因此再给他们增加了负担,岂不是大违我们的本意吗!”
“不过,这项工程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我是拿定主意要进行的,而且要尽快开工。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们也要想方设法的克服。”
“至于资金上吗?我们云南商行最近一段时间发展的不错,这几个月还有一些可观的收益,估计一次性能拿出三四十万,这些钱就用作工程的启动资金,其他的就由林主簿再想想办法,发动众人集思广益的出主意,筹措资金,我就不信这点钱能难倒我们。”
“林主簿,这项水利工程是必须尽快进行的,不管你采取什么办法,都要务必保证工程资金及时到位,一天也不能耽误。但是决不能再采取集资摊派的方法了。”
“以前钱大人就说过,集资摊派的风气万万不可助涨,否则的话,各级地方官府,就有可能以此为籍口,巧立名目的向百姓强行索取,这不但大大损害老百姓的利益,而且上行下效,严重败坏社会风气。”
“到那时候,社会风气之恶劣,就不是我们能轻易扳转的了。所以此风一定不能助长,一定要切记!切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