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辛毅快速理清了思路,最优先的是找到茉莉,其次是猖导必须死。
而这两件事,极有可能是一件事。
还有家人的安全需要考虑。不过,他相信大哥的能力,家里可以晚点再考虑。
李辛毅把茉莉上下班的路重新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按照正常的思路,他需要到茉莉上班的地方去再查一下。但他回想了一下那些老师的言行,认为学校里也不会有什么线索。
劫持茉莉是突然发生的,不会提前在学校留下线索。
那么应该怎么去找茉莉?
李辛毅找了一辆自行车,骑车开始在镇里大街小巷穿行起来。
他并不是在闲逛。找不到茉莉就直接找猖导。
虽然猖导躲在哪里貌似无迹可寻,但是猖导有个特征——他带着一大帮歌舞团。
那群胖子要吃要住,可是需要很大的一个空间的。所以,歌舞团是个很显眼的目标。
而这么多的胖子能去哪呢?最大的可能,是去那种被废弃的大型建筑。
李辛毅立刻锁定了两个目标,
第一是医院,上次疤脸说,麻田镇只有一个心理医生,说明镇上的医学也被删除了。那么医院就是空的。是合适的藏身处。
第二个目标是电影院,因为麻田既然没有电视剧,也就不会有电影。
这两个建筑,肯定已经被废弃很久了。
路上经过商店的时候,他下车买了些东西。买来的东西用背包装上,鼓鼓囊囊的。他还搞了一支棒球棍,挂在背包上。
十几分钟后他骑到了电影院门口。正好看到有一部送餐车过来,车上装着小山一般的盒饭,足以说明电影院里面有人,而且数量不少。
李辛毅站在远处,看着送餐员进了大门,但他没有跟上去。他必须避开正面。
他悄悄的朝建筑的后方摸去。从一扇小门进入了电影院的内部。
放映大厅里面非常热闹,似乎所有的胖子都在放映厅里面。电影幕布已经被拆掉了,那里形成了一个舞台样的结构。
舞台被白布、白花装饰起来了。好像是个灵堂。
然而,渗人的视觉氛围中,没有一点点悲伤或恐惧的气氛。
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有些胖子低声吟唱着歌曲。李辛毅仔细听了听,好像他们唱的是大悲咒。
能把大悲咒唱出欢乐的气氛,也真算得上是奇才了。
李辛毅偷偷的探出一只眼睛张望。他想看猖导是不是在这里。
当他的目光一接触到灵堂的时候,身上的汗毛顿时竖起来了。
他又看见了前任食品公司的老板,死胖子。
死胖子已经死了。现在,死胖子的尸体就在灵堂上面。
他肥胖的身躯蜷缩起来,形成一个大球,身上还涂满了油,就像是……
祭祀时用来献祭的烤乳猪。
身前竖插了足足十几支香,烟正在袅袅的往上升。
李辛毅心里足足暗叫了十几声卧槽。
固然他已经经历了诸多诡异,这下也有点不淡定了。
这时好像有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过来,李辛毅慌忙找个暗处躲了起来。
李辛毅藏在阴影里,惊疑不定的想着。他们在搞什么?
藏匿时他隐约听到,有人说,今天是头七什么的。
李辛毅琢磨着,他刚才看过灵堂的布置,灵堂里并没有挂遗像,所以头七是谁的头七?
不对,不是祭奠谁。
今天整个麻田镇都在办葬礼,但那些人不是为死者办的,都是在为活着的人办的。
李辛毅还问过一个人,‘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吗?’
那人回答,‘快了,快了。’
难道‘头七’并不是这个词本来的意思?
头七是死者逝去的第一个七天。但这些人全都是疯子,所以这个词的意思可能是反的。
有没有可能……头七并不是死后的七天,而是死前的七天?
‘头七’是一种倒计时!
意思是倒数第七天!
李辛毅在阴影处越想越乱。那七天后会发生什么呢?
他听到所有的脚步声远去了,似乎附近已经没有别的人。
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放映厅里并没有猖导。所以猖导在建筑里别的房间。
李辛毅决定不管头七的事了,他要确保自己的主线,目标还是茉莉或是猖导。
他继续开始向建筑的深处探索。
除了放映大厅外,这栋建筑里还有一些楼道和小房间。这些地方都没什么人,也没开灯,暗搓搓的,
李辛毅轻手轻脚的往里面走。
走了一会,他似乎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走廊的尽头处,那里有一扇阴影中的门。门上被贴上了醒目的封条。封条打了一个大叉,封在门缝上面。
接近门的时候,那门里女人的哭声更清晰了。
眼前的这一切,非常像灵异电影,或是恐怖小说。
为什么门要被封条封住,门后幽幽哭的又是谁?
他提高了警惕,但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因为他不是生活在一个有鬼的世界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诡异都不是鬼怪类的。
李辛毅伸手轻轻的揭掉了封条。推门而入,只见眼前是一个光线不良的杂物间,
房间的深处,椅子上有个女孩背对着自己,低着头正在呜咽哭泣。
看到那身衣服,李辛毅只觉得身体一紧。
“茉莉!”他失声喊道。
可是她并没有回头。她仍然保持原来的姿势,在那里哭泣着。
李辛毅顿时觉得全身都紧绷了。
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了她身上。
李辛毅大步进门,门在身后砰一声关上了。
“茉莉……”
李辛毅伸手向女孩的肩膀抓去,当手一接触到她的肩膀时,那坚硬的触感预示了某种不祥的结果。
女孩被一拉,就转过了身来,她脸上没有眼睛,脸庞是塑料的,那是一个假人。
膝盖上的录音机还在重复的播放着呜咽声。
头顶上,刷的出现一道暗影,一张大网当头从天花板上撒落下来。
“啊!该死!”李辛毅大叫了一声。
迅捷的就地一滚,滚到了墙角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