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朕真的心动了。”
老皇帝沉吟许久之后,缓缓开口。
“只是东南西北四域,相隔甚远,往来不便,大周鞭长莫及。”
“即便真的拿下其他三域,也不过是表面拿下而已,后续怕是有着许多隐患。”
“不过这不重要。”
说到这里,他望向方林,“你说得对,重要的是让大周的国运骤增。”
“国强,则国运强,国运强,朕便强,只要朕足够强,便可镇压一切隐患!”
“是的,陛下。”方林笑着点头,“说句难听点的,咱们何需管那东域西域的百姓承不承认自己是大周的子民,只要大周的王旗插在这片土地,国运便会汇入我大周王朝。”
“一旦我大周王朝当真成了大气候,届时,便不是朝廷希望这些百姓承认是大周的子民,而是百姓们自发想要成为大周的子民,身为大周的子民,会让他们感到自豪,荣耀。”
“人都是慕强的,俘获人心,有时候不需要多么复杂,只需要让他知道陛下很强大,咱们大周很强大即可。”
“好,好一个大周很强大!”老皇帝听得红光满面,望向周睿,“老八,你是什么想法?”
“去东域帮助大周开疆扩土,儿臣义不容辞。”周睿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并且兴致盎然。
真正的父子相处时间,终于要来了,而且是并肩作战,一起去打拼战斗,这种感觉,很巧妙,也很令人兴奋。
兴奋得头皮甚至有些发麻。
见状,老皇帝倒也干脆,大手一挥道:“那朕便将镇国玉玺交予你,你与方林一同前往东域,助我大周开疆扩土!”
“儿臣遵命!”
对于镇国玉玺,周睿没有推脱,也没办法推脱。
若是不带上大周的镇国玉玺,天地又哪里会承认东域的大周亦是大周?
毕竟加上东南西北四域,再加上中土,以皇室之姓命名的国度太多了,故而同名的国度也太多了,岂会这般儿戏,同名就是同一国度。
事实上,镇国玉玺,意义重大,若不是对方林和周睿的极度信任,老皇帝也不会轻易将之交给周睿。
一旦周睿生了别的心思,损毁镇国玉玺,大周的国运不说全部溃散,起码元气大伤。
“臣也定不辱命!”
看着老头子接过镇国玉玺,方林也如是行礼道。
虽然他对老皇帝如此果决地给出了镇国玉玺表示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甚至就没有想过老皇帝会不同意这件事。
首先,不管怎样,这都是对大周好,最终受益者都是他周奉南。
其次更简单,他们若是要反,若是要叛,何至于等到现在?
老皇帝若是看不穿这一点,他也就不是那个能让大周在楚晋恒三国之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数十年,依然屹立不倒的周帝了。
“这段时日在中土,你与那凌云可曾亲近亲近?”老皇帝忽然面色一正,询问道,“她这般高手,当真愿意随你们一同前往东域?当真愿意帮助我大周?”
说到这里,老皇帝有些皱眉,道:“按照她的实力,她完全可以建国,龙袍加身,以女帝的身份君临天下。”
“这一点,陛下倒是可以放心。”
方林沉吟了片刻才道:“首先,以她的实力,她若是有这般想法,北域也轮不到大周称霸,不是么?”
“既然她对北域没有什么想法,对于东西南三域也是一样。”
“其次,她体内的魔种,确实是极大隐患,一旦复苏,她也许并不能抵抗多久,化身为魔。”
“一個不朽化魔,那给世间造成的破坏绝对是恐怖,而一个汇聚了天下国运于一身的不朽甚至更强者,一旦化了魔,那便是真真正正的末日了。”
“所以,凌云是不可能自己建国,自己做那女帝的,恰恰相反,她反而要帮助人族制造出一个足以与她抗衡的强者,以便处理将来万一她化魔的事宜。”
“这倒是,是朕疏忽了,也是小人之心了。”老皇帝闻言松了一口气,赞同道,“确实,若她体内没有魔种,只怕这北域早已是她的天下了,更别说其他三域,可在体内有着魔种制约的情况下,她不仅不能攫取国运,反而要扶持出一个不朽或者接近不朽的强者,以便将来制衡甚至杀死她。”
“否则,这天下便真的要陷入彻底的黑暗了……”
想到这里,老皇帝再无疑虑,用力拍了拍方林的肩膀,面色忽然柔和了下来,叹息道:“朕亏欠你良多啊。”
他眼里闪过一抹回忆之色,“朕仔细想想,自打给了你那枚奉天司的队长令,你便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家人、朋友甚至爱人,你都疏于陪伴,归根究底,其实都怪朕。”
“陛下怎么忽然说这种话。”方林笑着摇头,“且不说臣乃是您外孙女婿,亦是太子义子,您的义孙,便是一个普通大周百姓,这些不都是应该的么?”
“身为大周子民,自然要报效家国,义不容辞。”
“再说了,这也不仅仅是为了大周,魔意压在所有人族头上,臣不仅为了国,也为了家,亦是为了己。”
“是的父皇,莫要跟这小子客气。”周睿也适时开口道。
对此,老皇帝瞪了周睿一眼,佯怒道:“说到这个,朕还没有找你算账!”
“方林瞒着朕,朕不怪他,毕竟他是你的义子,他听你的,你不让他告诉朕,他自然要隐瞒。”
“但是你这逆子好大的胆子!”
“父皇息怒。”周睿自然知道老皇帝不是真的怪罪,否则便不是这般剑眉倒竖了。
他太了解他了,老皇帝要是真的怪罪了,绝对不会说一句重话,但接下来,你便等着吧。
视情况而定,有的事情小惩大诫即可,有的事情则是直接要脑袋的。
“不瞒父皇,对于方林这小子,儿臣是真的看走眼了。”
周睿苦着脸,装模作样道,“本想给他一场富贵也就罢了,谁承想,大事一件接着一件,他竟跟个窜天猴似的,扶摇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