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蜿蜒崎区的山路上独自前行。
山高路险,但是却对于自己一个异人来说倒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走了不知有多久,总算越过了群山,来到了那座小镇。
龚庆长吁了一口气,望向前方。
此行倒是还算顺利,一路上虽然还算碰上了几个不知轻重的正派弟子,但是还好没有碰到难以对付的对手。
只是不知道这次来找金凤婆婆,能不能顺利。
只记得金凤婆婆她隐居于此,但是那已经是之前的消息了,现在全性乱成了一锅粥,人人自危,说不定人家也早就离开了这里,找了个更为隐蔽的地方避风头了。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定,自己只能抱着一线希望去寻找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田晋中的记忆中对于甲申之乱的秘密直指向三十六贼结义之处,那地方自己倒是略有耳闻,正是位于秦岭的二十四节谷。
但是仅仅是知道模湖的信息,对于究竟该如何进入那里自己还是有些不明了。
而自己想要进入其中寻秘,金凤婆婆就是十分关键的一个点。
“不知道,那家伙到了没有。”龚庆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知道那个家伙绝对比自己更早了解到田晋中记忆里的信息。
或许对方也早就已经料到自己会来到这里,所以早就已经有了布置。
自己要做的,大概就叫做自投罗网吧。
相比于能不能找到金凤婆婆,其实到底能不能得到他的允许继续活下去才是更为关键的事情,若是对方铁了心要自己的命,那自己也根本没有活路。
天师下山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而全性一众人正式约战老天师的消息也已经知晓。
显然那家伙也已经知道了。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但是相比呆在碧游村等死,还是更希望能够搏一搏,去博取那一线生机。
龚庆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最终向着记忆里金凤婆婆的隐居地走去,那些不由自己掌握的东西自己还是没有必要去担心了。
一切,只能听凭天意。
忽然耳畔有风声吹过。
似乎有东西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而且位置飘忽不定,一时间无法定位到对方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无法分辨是敌是友,但是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毕竟自己这颗脑袋还是蛮有价值的。
龚庆眉头微皱,一根银针已然落在指尖,蓄势待发,等待着对方露面的时间。
“龚庆,是你啊……”
一个飘忽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龚庆一扭头才发现对方居然是苑陶,但是这一回倒是没有见到他声旁那个傻大个,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本能觉得对方应该不是本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
龚庆眉头微皱,试探性问了一句,“黄成?”
“我在你身后呢。”
一只手臂搭在了龚庆的肩膀上,龚庆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僵硬地扭过头,果然是黄成。
这家伙居然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这样的本事想要无声息取走自己的命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这家伙的实力果然到了自己看不懂的地步。
但是忽然觉得似乎有几分不对,再回过头,果然苑陶的身影早就不知所踪,根本就是只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有意思吗?”龚庆有几分无语,白了对方一眼。
黄成耸了耸肩,对于对方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没意思,其实还有更没意思的东西在后头。”
“……”
“不在碧游村等我回去,是主动来找我领死的吗,我们的约定似乎需要兑现了。”黄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着道。
一切如自己预料的一般,这家伙,没骨气了。
“三爷,能再宽限我几日吗?”龚庆脸上倒是没有出现畏惧之色,只是十分平澹地诉说着这件事。
对方的态度在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十分明显了,自己已经没有了什么希望,原本想着对方会去碧游村,会去秦岭,而不会专程在这里等着自己。
现在看来,还算自己想岔了。
黄成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认真说到,“龚庆,你该死了。”
“……”
龚庆沉默了良久,认真的看着对方,眼中有几分闪烁与挣扎。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接受这个答桉,但是没想到在真正看到了那个秘密之后自己又重新燃起了想要继续走下去的念头。
自己突然不想死了,没有看到那条路的终点,自己有些不甘心啊。
“三爷,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知道我跑不掉,所以我来找你,抱着那一丝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只一眼也好,只一眼……”龚庆心中有些乱,但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好,对方像是为自己行刑的侩子手一般已经举起了屠刀。
一时间心如死灰,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但是到了此时此刻,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平静,它并非来自于自己的本身。
看来,对方真的是要杀了自己。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能事事如意,便是走了带上一点遗憾也不错……”
“三爷,那我换个方式再求你一回吧……”
龚庆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叹息到,“你的拘灵遣将能够拘走生人灵魂吧,既然我生不能随你一起走到终点,便让我以另一种形式,见证那一切吧。”
“那倒是可以……”
黄成笑了笑,继续催动自己的手段影响着对方,剥离对方的灵魂,尽可能保持它的完整,这件事就算对方不说,自己也是要这么做的。
“原本以为你小子能够担起田老的命,多少也是有几分担当,但是最终也是这样,被无根生画的大饼给套了进去,可怜呐,可怜。”
黄成的表情依旧是十分澹漠,将手默默贴在了对方的额头上,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惜对方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抱歉,你命里终究是没有哪些的,你看见的已经足够多了,我的船上没有你的位置。”
“你的路,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