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空和尚缓缓走出一步,随后又是一步。
身后那个狰狞的自己依旧是如影随形,但是却似乎也根本无法靠近一般,只能够在几步之外盘旋。
“金刚怒目,亦为佛像,宝静,你能够有此悟已然是不易啊,看来窦施主确实是你的贵人。”解空和尚露出了几分释然的笑意,随后继续往前走去。
他看向那边的肖自在,此时他的身躯已经一般被脚下的浊水所覆盖,但是依旧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似乎他们达成了某种和解。
此时的他与他融为了一体,将这份力量也利用起来。
并非舍弃,而是接受。
看来确实是能够对得起当年的教诲,不杀生,只伏魔。
此间非是地狱,他之心性已近乎上乘。
哒哒哒——
解空的每一步落下,脚下的浊水也都散开,露出了原本的地面,而周围的那些污秽更是没有办法接触到他分毫。
“呵呵,完了啊。”涂房君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有几分无奈。
原本几人就是不信邪想要跟这所谓修心修性的和尚较量一番,想要看到他们乱心乱性的模样,但是最终的目的只是达成了一半。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两位。
一个近乎入魔的肖自在纵欲如魔却可化为怒目金刚,一个早就残废了多年的老和尚却又是真正的无上定,众人的这点手段是一点儿都没有用上啊。
高宁此时的如临大敌,已经注意到十二劳情阵都已经无法波动这家伙的十二经,他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状态。
四禅八定,这才是真正入了四禅八定。
佛门的功法和道门的有些不同,虽然说法不同但是在内景的修行上也有共同之处。
初禅离生喜乐地,二禅定生喜乐地,三禅离喜妙乐地,四禅舍念清净地,四境几乎与内景所修无异。
但是佛门之定,亦有更高的境界。
四禅定依旧灭有舍离色界,若想要舍弃那就唯有进入更深的禅意。
一为空无边处定,舍弃物质与欲望,一切皆空,感受不到色法,灭有所谓边界,不再受,想,行,识的作用。
二为识无边界定,不再是装作“空”,而是真正抛弃了“空”,存细微之想,而非无想。
三为无所有处定,尚存六识,观无所有法。
四非想非非相处定,到达这个境界的时候已经不仅是降伏眼耳鼻舌身心意之六贼,更是能够将其舍弃而不再受其困扰。
解空和尚此时便是处在这样的境界之中。
心境已空,更不要说什么影响了。
自己的拳头别说落在棉花上,已经是根本没有落点,这家伙的境界太高了。
“不然,我们撤吧。”高宁脸上的笑意有几分勉强,额角已经见汗。
此时看了一眼还在和肖自在缠斗,打的不分高下的沉冲,已经有将其舍弃的念头了,毕竟自己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家伙的死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心了,这解空和尚可曾是少林第一武僧啊。”涂房君此时已经放弃用阿鼻影响对方了,对方已经完全摆脱了他的控制。
对方这一颗禅心已经是不动如山,根本影响不动。
这下不得不继续考虑正面对抗了。
三尸再起,但是只是调用了两只,还需要留一只维持阿鼻的运转,不然那些和尚都脱困了也是件麻烦的事情。
窦梅脸上的笑容也已经消失了,自己可没有什么擅长战斗的手段啊,这个对手确实是最麻烦的那一个了。
嗡嗡嗡——
解空和尚的身上亮起了一层金色流光,将整个身体都化为了纯金之躯。
随后指掐兰花,一掌推出却是化出了千万的指诀掌印,铺天盖地如同雨点一般落下。
大慈大悲千叶手。
砰砰砰——
三人都是连忙躲避,下意思就往后撤离,对方居然真的没有被废,这样的一手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啊。
“出家人不讲诳语,没想到解空大师倒是藏了一身的好本事啊。”涂房君借助三尸勉强抵御,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此时还没有找到进攻的机会,更没有找到逃跑的机会。
如果说之前还抱有希望在对方仅仅是装腔作势上,现在倒是真的服气了,不过还是想看对方能不能走出第二招,到那时候自己才死心。
这个时候扭头逃跑才是最蠢的决定。
刚才对方所挥散出的攻击一大部分都是向着远处的,显然是有倒霉蛋遭殃了。
“呵呵,不过是需要我贫僧这帮老骨头而已,让一位小朋友为我接上的静脉,只是太久没有动手还是有点生疏了啊。”
解空大师呵呵一笑,随后重新化掌为抓,抓向空处。
此时躲过了第一波攻击的高宁正在飞速向着后方逃跑,不远处的窦梅已经死在了那乱击之下,对方的手段根本接不住这么狂暴的攻击
但是还没有等自己庆幸死里逃生,只觉得一股吸力将自己笼罩了,随后整个人在飞速向后飞去。
高宁注意到了飞去的方向顿时就大急。
解空和尚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手来解决这个敌人,此时气势汹汹,便是准备一击制敌。
而涂房君也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了,只不过自己知道那家伙还是有后手的,这同样是自己逃跑的机会。
扑哧——
高宁一把刺进了自己的腰间,随后运炁与手心,明白自己真的不得不动用这个手段了。
自己虽然没有悟到什么新的奇技,但是却掌握了另外一门特殊的术法,只是每次动用的代价有些大啊,每一次都要献祭一个身体的器官。
这一次献祭的是肾脏。
呜——
高宁的口中传出了呜呜的低鸣声,那声音凄厉无比,令听到的所有人都不由皱眉。
而解空也是有些奇怪,因为发现即使自己已经进入了空境但是依旧会受到对方情绪的影响,而这一次带来的情绪是,恐惧。
不只是自己在恐惧,所有人都在恐惧。
甚至树木,花草,大地都在恐惧。
一切的一切,开始扭曲变化,而源头就在于高宁手中的那颗肾脏上,它在引导着某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