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远带着刘雨菲走了,当然刘雨菲还是不断在徐达远身后叨念。
其实她的方法,非常容易成功,但是这里是镇上,即便周围布控也不容易去掌控,镇上中心地带就那么大,如若离开镇上,想要抓人这就难了,并且还不知道这人到底如何控制死者的。
周宁来到解剖室,一号死者已经被摆在解剖台上,朱星星、孙高铁、杨学同和大赵都站在解剖台周围,一个个不知道周宁要查什么。
环顾一周,周宁说出自己的疑惑。
“刚刚大赵提出一個问题,死者为什么如此配合?这么冷的天,老老实实脱了衣服,还没有抵抗,我思来想去,觉得我们解剖的时候,还是有所疏忽,恐怕死者身上有注射或者电击的损伤,我们没发现,所以现在一寸一寸肌肤开始找。”
如此吩咐,让几人都愣了愣。
朱星星跟了周宁一段时间,她现在熟悉了周宁的脾气,这人你有问题要直说,不用客气或者委婉。
“组长,之前我们送检的样本很多,尤其是这九个死者,都送检了心内血,并没有在死者体内发现任何的药物和毒素成分。”
周宁点点头,这点他当然知道,所以有些忽略了死者被制服的过程,只觉得是被偷袭,才造成死者瞬间暴毙,可要是凶手是个跛子,那为了谨慎起见,他一定会做别的准备。
“我知道,仔细观察吧,尤其是裸露皮肤,要仔细观察。”
几人没再说话,都开始戴好手套,在死者身上寻找蛛丝马迹,周宁朝孙高铁扬扬下巴。
“剃头的功夫怎么样?”
孙高铁看看死者的长发,尴尬地摇摇头。
“短发还行,长发没试过。”
周宁没再多说,自己拿起剃刀,小心地开始剃头,随着长发掉落,在死者枕部发际线边缘,发现两个灰白色的点。
“大赵拍照。”
大赵赶紧凑过来,拍了照片仔细看看,惊讶地说道:
“电击?这是电棍造成的电击伤?”
周宁点点头,明显松了一口气。
“嗯,电棍造成的,电击的时间很短,去让人准备二号三号尸体,不用送过来,朱星星和孙高铁去看看,我们求证一下,看看她们尸体上是否有电击伤。”
有发现所有人都很高兴,尤其是有了目标,自然也心里有了底气,二人拎着剃刀快步出去。
周宁切开死者电击部位的头皮,果然下方有出血点,这个位置真的容易忽略。
拍了照,周宁扯下手套,拨通徐达远的手机。
“徐大有发现,死者后枕部靠近发际线边缘的位置,发现电击伤,这就符合了我们之前的判断,凶手腿脚不利索,为了避免死者逃离,所以先趁被害人不备,电击她们,随后实施暴行。
另外,有一点被我之前忽略,所有死者都没有性侵的痕迹,我怀疑凶手不单单是为了劫财害命,他可能性功能方面有问题,搜索嫌疑人的时候,未婚或者离异没孩子,被周围人嘲笑的人,可以当做重点排查对象。”
.......
徐达远挂断电话。
旁边的刘雨菲听得真切,她脸上也按耐不住欣喜的神色。
“徐大,是不是需要找九龙派出所和港口派出所配合调查?”
“别配合了,我们直接去九龙派出所,既然在这个附近出事,凶手对周围非常了解,一定是周边的人。”
说着窜上车,小白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发动车子朝着九龙派出所驶去。
半个小时后,几辆车子停下。
徐达远他们大步流星进入派出所,一个大高个的警察迎了出来,抓住徐达远的手,用力握了握,脸上的欣喜藏不住。
“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徐达远捶了此人一拳。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这是啥意思,要把我挂到墙上当烈士?”
“呸呸呸,你小子别晦气,我就是觉得你去市局了,见面机会少,还成了领导,说说咋来我们派出所了,有事儿?”
说着,几人已经进入所长办公室,徐达远也不客气,坐在此人对面。
“老方,我们要查一个人,怀疑此人是九龙镇的。”
方所长脸上的玩笑收了起来,一脸正经地凑到徐达远身侧,显然这俩人一个脾气。
“说说看咋回事?”
徐达远将案子情况说了,虽然案发地距离这里不远,可三泉湾那里归港口派出所管,所以也没跟这里说过,讲了案子老方的脸上都是震惊之色。
“这么刺激吗?那人特征是什么,跟我们管片的民警说一下,我让人去帮着筛选,毕竟又是腿瘸又是有车牌的。”
说着,打电话交上来几个人,徐达远让小白和刘雨菲跟着去查,毕竟他们也看过那个监控截图,几人出去,方所凑到徐达远近前。
“也就是说十九个死者你们都差不多对上了?”
徐达远点头,将手机递给他。
“现在城里都在严打,很多干这个的都上周边的镇和街道上来了,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老方叹息一声,手指朝某个方向指了指。
“老徐啊,在下面工作完全不是咱想的那样,我抓了也配合了治安大队的工作,可有些事儿,没法细说知道吧,啥时候你们支队缺人,我跟着过去,不在这里憋憋屈屈的干了。”
徐达远明白他说得是什么意思,微微叹息一声,站起身。
“不说这些,走跟我下去看看,不看着心里不放心。”
老方倒是没有推脱,二人一起朝着楼下走去,来到户籍这里,很多管片的民警都在,看着给出的条件,在逐个村筛选。
其中一个民警看了眼条件,还有这个摩托车,直接去翻找手机通讯录,看到这个动作刘雨菲赶紧拦住他的动作,毕竟之前可没明说这是找的犯罪嫌疑人。
“不能直接问,你觉得有人跟这个描述很像?”
那人点点头。
“王家堡有个青年,跟你们给出的条件很像,我想问问村委的人,具体名字,我只是知道他哥在村里开了一个汽修铺子,买卖还不错。
他哥叫王广利,这个弟弟似乎在南方打工,每年过年回来,这小子打小腿不好,具体是右腿还是左腿,这个我不知道,而且这哥俩都离婚了,没孩子村里闲话不少。”
说到这里时,徐达远跟方所长刚走下来,听到后面一半,徐达远眼睛都亮了,就这些特征跟周宁分析的简直太像了。
“别问村委了,直接过去,你和老方跟莪们车走,别开警车太显眼。”
一顿吩咐,几个民警都看向方所长,老方直接瞪眼。
“看个屁,调出来王广利和他弟弟的户籍信息,赶紧跟着走!”
十五分钟后,众人来到王家村,路上徐达远已经看了户籍信息,这个哥哥王广利38岁,离异八年,户籍上的弟弟叫王广仁30岁,离异两年,二人都没有子女。
旁边那个民警看了一眼,似乎也想起来一些细节。
“他们父母死了差不多二十年了,这个弟弟就是哥哥养大的,村里闲话很多。”
车子停在村中心路上,远远的就看到路边一个修车铺,徐达远吩咐了一下,只有他们一辆车上前,而其他几辆车全都拐入修车铺旁的胡同,毕竟那个民警说了,兄弟二人的家就在胡同里面第一间。
随着车子停下,一个中年男子迎了过来,显然这个就是哥哥王广利,他非常客气地凑到打开的车窗前。
“老板车子咋了?”
小白第一个跳下去,走到引擎盖的位置。
“伙计有机油吗?都什么牌子的,刚刚我车的机油灯报警了。”
王广利热情地招呼着,并且一侧身,示意小白跟他进去。
“机油牌子不少,高中低档都有,看看老板想要个什么价位的,放心一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
说着,二人已经走近铺子里面,一进去就听到角落有声响,小白一抬眼明显是吓了一跳。
王广利笑呵呵地瞥了一眼说道:
“那是我弟,帮我捣鼓一下这个进水的发动机。”
小白收回目光,很感慨地赞叹了一句。
“没想到,这村里还能有这样的技术,你们哥俩这店很牛啊!”
似乎是听到了夸赞,蹲在地上维修的王广仁抬眼看看小白,一件白羽绒服,看着干干净净的,他脸上的戒备少了许多。
王广利忙不迭地介绍道:
“我弟平时不跟我在这里干,他在沪上的船厂搞技术的,船能修这就不在话下了。”
王广利的话中,带着明显的骄傲和自豪,不过王广仁啪嗒一声,将手中的工具丢在地上,起身就要往后面走。
似乎是哥哥的夸奖让他不舒服,如此喜怒无常小白没再说别的,凑到门口摆着机油的位置,朝着徐达远眨眨眼。
随着这个动作,徐达远他们已经走到门口,见人都下来,王广利倒是没多想,随着小白拎起最贵的一个机油,跟着小白走到车前。
还未等他打开引擎盖,手臂直接被小白反剪,按倒在地。
“警察,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