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滋...
“...狼塔被攻破,重复,狼塔被攻破,三个不明进化者闯入...巴恩斯阁下——”
咕隆隆!
扭曲爆裂开的监牢闸门,呲呲冒着细碎的星火,最后试图向外界呼叫的一位年轻守卫毫无声息的身首分离。
圆滚滚的脑袋落在地上骨碌碌的翻了两圈,眼中最后映入一个站在自己身前穿着着青色铠甲带着鹰盔的女人。
牌皇盘着腿仍坐在不久前和巴恩斯典狱长切磋的训练场间,身上锁扣的能量抑制装置像一件厚实的马甲套在身上。
他嘬了嘬牙花子,歪头瞅了瞅从地下各监层,鱼贯走上来的囚犯们,意味不明的哼哧着笑了几声。
“主人,都集中在这儿了。”
卡利班向天启躬身禀报着,他和“战争”拉斯普廷将所有地下监牢里的残余守卫全部肃清,并按照天启的吩咐,将囚犯都集中在了上层空间最大的训练场内。
.........
“...不会吧老蛇,那個‘看门人’竟然栽了?嘿!这几个人什么来头?上帝啊...破了狼塔,杀光了酷寒守卫,这是一点儿都不怕秩序之鞭啊...‘万磁王’和那位总执行官难道也...”
一个面颊狭长,脖颈上刺满黑色鳞片样纹身的白人男子习惯性的吐了吐舌头,黑黄的分叉蛇信子窸窸窣窣的吞吐着,看起来有些瘆人,抱着干瘦的肩膀向身旁肥壮的汉子嗓音怪异的说着。
“嘶...‘万磁王’可不清楚,听最近两年进来的人说起,他很久没有出现了,嘶嘶!但是巴恩斯铁定被干掉了,应该是先在外面的冰原上干了一架,嘶...老蛇我一直趴地上听响儿呢,跟地震似的!”
两百来个世界各地的超级罪犯都聚在训练厅里压着声音,七嘴八舌的互相议论着。
他们看着那两个身着特异甲胄的变种人一层层的杀光了守卫的战士,又从监牢里释放了所有的人并归拢聚集在一起,仿佛在等待那个两米多高,蓝灰色皮肤的男人发话。
“嗬...看这意思啊老蛇,跟咱们这些人是一条道儿上的...唉?那个就是唯一被关在十一层的小子吧,叫,叫什么来着...”
“雷米·勒博,嘶嘶...绰号牌皇...”
叫做老蛇的干瘦变种人似乎是这里消息最灵通的犯人,好几个有着明显变种特征的囚犯都围在他身边听着。
他们看向始终只是盘坐在场间,和所有囚犯离开些距离的长发男人,好奇的聊了起来。
在狼塔超级监狱,被关押的监牢层数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地位的象征。
此刻不仅是这些犯人注意着牌皇雷米·勒博,天启也面目沉凝的盯着这个吊儿郎当,不时抠着耳朵的棕发男子。
他赤着双脚,裤腿的囚服破碎的只到膝盖处,身上穿戴的监押装置比这里所有的囚犯都厚重复杂。
“告诉吾...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天启的胸膛隆隆做鸣出第一个词时,整片嘈杂的训练场陡然寂静下来,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像能钻进现场每一个人的脑海中一般,同时隐隐带动空间震颤嗡鸣着。
“嗨!犯事儿了呗!”
一时的沉寂过后,不知从哪里响起一声尖锐的吆喝,场间再度袭来的寂静似乎默许了这个答案。
“吾沉睡了五千年...吾族的王朝烟消云散,曾经的奴隶却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而你们,因为这些卑贱的奴隶被囚禁于此...那些与你们同样的人,甚至为奴隶而秉持着某种秩序,吾的孩子们,这是...”
“——耻辱!”
呯呯呯....
随手天启一句压过一句,带着某种心灵震慑的话语声,他缓缓抬起双臂,眼中蓝芒骤现,一连串锁扣开解的脆鸣声几乎同时响起。
除了坐在最前面低头发呆的牌皇,所有囚犯身上的各种特制镣铐,依次哐哐掉落在合金地砖上。
老蛇和身边胖壮的人类犯人又互相看了一眼,他微眯起眼睛,促狭的面目越发像是一条毒蛇。
“吾名,恩·沙巴·努尔,变种人的始祖!只有吾的孩子才有资格称颂吾的名,而这个错误的世界将被彻底颠倒!没有秩序、没有强权、没有法律!”
噗通,噗通,噗通...
所有囚犯,甚至天启的两位骑士都觉得心脏和血液激荡的越发汹涌,仿佛这个男人闷雷般回荡的奇特声音,鼓动着每个人的精神共鸣着。
天启的身形缓缓腾上空中,燃起了幽蓝的能量火焰,训练场近十米高的穹顶上,他如壁画中的神降一般巍然矗立,睥睨不可一世。
“——这个世界将只有唯一的规则,吾的规则!变种人的规则!凡人,皆为奴隶,而你们!可以没有任何束缚与限制的生活在这座...属于吾等的世界。”
唰!
天启挥手间投射了一面接连穹顶的巨型光幕,闪着紫红色氤氲光芒影像是一片金灿灿的平原,平原上矗立着通天般高耸的宏伟宫殿,还有无数人类跪伏歌颂的场景。
数千年前的景象再现,仿佛这就是他给这些犯人们的,“应许之地”。
“但此刻,还有一些奴隶站在你们中间...”
回落到地上的天启眼光扫视了几个普通人类囚犯,在狼塔的头一层监牢还是有着不少非变种人,但对社会危害极大的重型犯人,他们也感觉到了此刻场间气氛的古怪。
看着身边神色愈发不善的变种人“牢友”,几十个人类囚犯心里陡然升起一团刺骨的寒凉。
“胖子,嘶嘶...”
“啊!老,老蛇...”
胖壮的男人打了一个哆嗦,支支吾吾的看向比自己小了两大圈的“隔壁邻居”,虽然他并不是变种人,但一直和这个老蛇相处的不错。
“嘶...这位,是想推翻秩序之鞭啊,看他的本事比‘万磁王’不差呢...嘶嘶...”
老蛇仍是那副老样子,不时吐着自己的蛇信儿,狭长的眼睛盯着天启不知在想些什么。
胖子心里莫名的安稳了少许,他粗粗的喘了两口气,肥大的肚子挺了挺,看着老蛇从地上捡起那副抑制能力的镣铐,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老蛇的变种能力具体是什么。
“老蛇啊...这家伙是个极端种族主义者,他和秩序之鞭的理念完全相对,这可...呃...嗬嗬,老,老蛇!”
“兄弟啊...”
老蛇的食指尖,那一直不曾打理的黑长指甲透着油油的绿光扎进了胖子的脖颈,一条条墨绿色的血管经络爬满了他的脸颊和额头。
一百九十多公分的肥壮身子轰然栽向地面,手脚不时抽搐着打起摆子,很快就没了动静。
“...嘶嘶,不下这一手怕是连我也走不出去呢,胖子,这几年托你照顾,我老蛇的毒液劲儿大,也没啥痛苦,嘶嘶,走好啊。”
越来越多的嘶吼和搏斗声响起,有着独特变种能力,又占据大多人数的变种人囚犯一一将杀手伸向身边的人类犯人,他们对这样的行为几乎没有任何抗拒。
本就是在社会中造成过巨大危害,甚至以伤人和愚弄人类为乐的变种罪犯尽情的释放着数年来关押在地底的无穷戾气和凶煞。
天启满意的看着训练场间修罗地狱般的杀戮情境,在他的“理想国”里,没有普通人类的立足之地,他们只有成为奴隶的宿命。
而所有的变种人囚犯,只有两个人没有丝毫动作。
除了仍旧坐在前面抠起脚来的牌皇,人群最末端边缘的一个瘦削苍白成一把骨头的年轻人,愣愣的站在那里发着呆,大大的头颅不时的点着,似乎在打瞌睡。
一个将他也当做普通人的变种犯人不怀好意的凑上去,右手掌间裂出一条獠牙利嘴。
刚伸了过去,可莫名的晃了晃神,却将手中那血盆大口怼在了自己脸上,疯狂的啃咬着面颊上的皮肉,直至咬烂了喉管和脖颈的大动脉,才终于直挺挺的死在年轻小伙子的脚边。
“你,很有天赋,可愿追随吾的脚步。”
哐哐!
雷米·勒博看着青蓝色的铁靴顿在自己面前,听着天启低沉的话语嗤笑着耸了耸肩,撩开垂落在脸前的长发随口道:
“呵呵,这位老大,您...能给我打开这个再说,嘿!我这套甲可不是那些人身上的货色。”
呯呯!
牌皇的指节叩了叩身上纯振金铸造的能量抑制甲,奏着清越的鸣响声。
整座狼塔目前只有雷米·勒博一个人,有这份最高级别的关押待遇。
“吾的孩子,你完全可以自己打开它。”
嗡!
天启的两手虚撑,齐齐的推向牌皇,他的双眼又化作纯白一片,随着抬起的臂膀,雷米·勒博的面色陡然涨红着腾空浮起。
“嗬嗬...嗬...”
他的眼瞳虹膜彻底变作酒红色,身上自燃般燃烧起炽烈的光焰,一头棕色的长发从头顶处变作青灰色丝丝延伸下来,无风自动的披洒着。
渐渐的训练场内的杀戮终于结束,浑身染血,面目狰狞的变种人囚犯都扭头看向这一幕奇诡的场景,神色惊疑不定的徘徊在二人间。
噗通!
过了半晌,牌皇从两米多高的半空跌落,单膝触地,缓缓直起身子,他眨了眨始终放着暗红光芒的眼睛,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身上的紫红色能量光焰再度腾起,灌注进了抑制甲中,两手虚握——啪嗒!
甲上的锁扣沿着脊椎一路自动脱开,咣当掉在了地上。
“...这种能量强度,难道5级顶点的力量水准在这?”
卡利班全黑的眼瞳大睁着,他感受着这个浑身喷涌着能量炎流的男人将力量陡然提升到不可思议的高度,远远超出了身边的“战争”拉斯普廷。
“唉...”
牌皇神色复杂的拿起地上穿戴了不少时日的能量抑制甲,又望了眼面目平静的天启,只是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