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嘉运勐抬起头,紧紧望着李羽。
盖老三急道:“李侯爷,王大树亲眼见到二哥背着大哥尸体,难道还能有假吗?”
“有时候眼睛也能够骗人,张兄弟,我记得你说过,盖老三曾经假装成盖二爷,当时谁也没有发现,是吗?”
张常林愣了一下,道:“对,确实有这事!”
盖嘉运最先会意过来,怒视着盖老三。
“是你假扮成我的模样,背着大哥的尸体,对不对?大哥是你杀的,是不是?”
李求忍了半天,拍手道:“对啊,这样就都说得通了!”
盖老三急道:“皇孙殿下,你别听我二哥胡说,他是想把罪名扣在我头上!”转头盯着盖嘉运:“你说我假扮成你,有什么证据?”
李倓跟着道:“不错,李侯爷,你这样说有甚么根据?”
李羽笑道:“王大树,你自己说说,你能确定当时看到的是盖二爷而不是盖老三吗?”
王大树抓了抓头,目光在盖嘉运和盖老三身上转了一会,都囔道:“当时天黑,如果盖三爷假扮成二爷的样子,我估计也看不出来。”
“放屁,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小子给我说话小心点!”盖老三气急败坏。
王大树小声道:“唔……真的看不出来嘛,你们长的本来就像,当时又是天黑……”
李倓见李羽三言两语,就让众人将怀疑目光放在盖老三头上,又气又急。
“李侯爷,王大树明明看到的就是盖嘉运,你不能仅凭两人相像,就说那人是盖老三吧!”
“可不是吗?你说杀死我大伯的人是爹,有证据吗?”盖天野大声道。
李羽微笑道:“盖天野,我几时说过杀你大伯的人是你爹了?”
“可你刚才……”
“我只是说背着盖大爷尸首的人是盖老三,并没有说凶手是他!”
“你……你……”盖天野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连话也说不流利了。
李羽笑道:“你是想问我,不是你爹杀了你大伯,又是谁对吗?但你又不敢问,因为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公孙兰也忍不住好奇心,问道:“李郎,凶手到底是谁呀?”
李羽指着盖天野,一字字道:“凶手就是他,盖天野!”
盖老三气急道:“李侯爷,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家天野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杀死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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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忽然叫道:“我男人看到盖天野浑身鲜血的下山,他该不会是那时候……把盖大爷给杀死了吧!”
祁捕头瞪眼道:“尤氏,你少胡言乱语,盖天野浑身鲜血是大前天的事,盖大爷是前天死的,这根本不是一档子事!”
“不,尤氏说的一点不错!”
李羽朗声道:“当日韩铁看到盖天野浑身鲜血的走下山来,正是盖天野刚刚将盖老大杀死的时候!”
李倓绷着脸道:“哦?那前天葛江看到的盖老大是鬼不成?”
葛江抓了抓光头,道:“对啊,我当时明明看到盖老大了,还和他吵嘴了!”
李羽凝声道:“不,你看到的是伪装成盖老大的盖老三!”
葛江怔怔道:“这……这……”
想要说不可能,但当时天黑,根本看不清楚,而盖老三又在戏院当过伶人,很擅长模彷别人声音。
祁捕头小心翼翼地问:“侯爷,您说那人是盖三爷,可有什么证据吗?”
李羽走到盖天野身边,目视着他道:“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大前天,盖天野杀死了盖大爷,然后浑身鲜血的下山,被韩铁给撞见。”
“盖天野回家后,将此事告诉了盖老三,盖老三为了替儿子隐瞒罪行,便想出一个计谋,首先,他将盖老大的尸体藏好。”
“第二天,他假装成盖老大,一直躲在家中不出门,直到天黑后,才开始行动,向别人证明盖老大还活着,这样一来,别人就不会怀疑到盖天野了。”
“要证明盖老大活着,就必须有人看到他,盖老三一开始的目标是蒋猎户,因为盖老大与蒋猎户关系最好,去串门最不容易引人怀疑。”
“然而到了蒋猎户家门口,蒋猎户正躲在树上,准备杀死韩铁,盖老三以为他不在家中,无可奈何,只好换一人。”
“住在村口的只有两户人家,盖老三还急着要处理盖老大尸体,故而便直接找上对门的葛江,准备和他吵几句嘴,让他做个人证。”
“谁知刚到葛江门口,葛江家的狗先跑出来了。那狗认出他身份,对他十分亲热,盖老三担心狗的亲热举动引起葛江怀疑,于是便将狗杀死,然后对着葛江家大门叫骂!”
葛江听到这,愤怒的指着盖老三道:“难怪我家旺运一声不吭就被人给杀了,原来是你这么个黑心东西干的!”
盖老三面色灰白,一声不吭。
李羽继续道:“与葛江碰头后,接下来是计划最重要的一环,他扛上之前藏起来的盖老大尸体,朝着隔壁村张窑匠家里去,准备利用他们家的窑炉毁尸灭迹。”
“当时虽然是晚上,还是有被别人看到的风险,以防万一,他又假扮成盖二爷的模样,就算真被人看到,看到的人也很可能不敢声张!”
“最后,他趁张窑匠不注意,将尸体放入窑炉之中,整个计划到此结束!”
李倓终于明白李羽之前那句话的意思,仅凭葛江家狗的事,只能证明盖老三假扮成盖老大,并不能证明他杀人。
恰恰是王大树的证词,才是本桉关键!
盖嘉运怒视着盖天野,厉声道:“你这畜牲,为何要杀你大伯?”
盖天野被盖嘉运气势吓到了,连退了两步。
“我……我一开始只是想劝大伯,让他同意你去长安做官,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嘛!谁知他那么顽固,就是不肯同意,我一下急了眼,就趁他走在前面,用石头在他头上砸了一下……”
盖嘉运怒发冲冠,一个跨步上前,单手便将盖天野举了起来。
盖老三急步上前,托住盖嘉运手臂,厉声道:“二哥,你忘了当年的事吗?没有我,你的官能做上去吗?”
李倓和元载对视一眼,眸中都多了一丝希冀,后者急问:“盖三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盖老三心知自家父子这次落不到好,便抱着‘我好不了谁也别想好的心思’,再不作任何隐瞒,大声道:
“当初我二哥刚入军营时,因为脾气太冲,与队正处理不好关系,差点被赶出军营!他是个犟牛脾气,死不肯服输,我和大哥十分着急,便商量出个主意,让我代替二哥进军营几天,帮他讨好那队正。”
他自嘲一笑,道:“我天生人贱,就适合干这种熘须拍马的事,后来我把那队正哄好了,才和二哥换回来。若非如此,他后来怎能在战场上立下那许多功劳?还一路积功升到了大将军?”
众人听到这里,终于明白盖嘉运为何对盖老三这般纵容了。
李倓和元载都有些失望,仅凭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根本拿捏不了盖嘉运。
盖天野急忙道:“还不止呢,二伯后来丢官罢职后,不肯四处活动复职的事,都是我爹任劳任怨,到处赔笑脸帮他求情!二伯,你都忘了吗?”
难怪令狐德说盖嘉运丢官后四处活动,原来是盖老三假冒他干的,李羽释去了心中一个疑惑。
盖嘉运沉默半晌,终于将盖天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