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席卷,平静不久的长安城再次搅动起来。
随着林皓、俆王府、京兆府衙之间的相互牵扯,一股风暴瞬间引起无数人的注意。
一路上。
林皓清晰的感知到有无数视线,盯着他们这伙人马。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紧张,阳启候在一旁道:
“一群眼线探子而已,很正常,放轻松些”
林皓皱眉:“我总觉得的,咱们这样,是不是太过高调了?”
“怕什么,正好给你扬名,更何况,咱们有圣旨傍身!”
“......总觉得,有些不对”
“别疑神疑鬼的,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儿,我大概能猜出陛下的用意”
“???”
林皓听着阳启候的话,满是疑惑。
不就是利用自己当做棋子,撬开解决宗室的门吗?
难道真的还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而且,还是好事?
他怎么没看出这是好事,想起手中那份名单,就知道接下来要得罪诸多宗亲,这是给自己带来大麻烦,哪有什么好事临门?
再加上,周围一群看戏的眼线。
无数人盯着自己,这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也不知道接下来,有多少朝臣参自己一本,尤其是那些因为自己祸害了他们财路的士族。
就在他愁眉思索的时候,一行人快速穿过外城,到达内城的目标。
俆王府。
门前两座两人高、近两米宽,三米长的石狮子(狻猊),左面一只,脚踏石绣球,右面一只,脚下踏着幼狮。
栩栩如生,威风八面,格外引人瞩目。
再往内,是一重台阶,台阶之上才是正门,正门两旁,则分别是两道侧门。
在门外,还有两对巡逻的王府护卫。
他们一见到林皓一行人涌来,立时摆出御敌的架势。
同时还分出一人,敲开侧门,朝王府内禀报。
“俆王府就是够气派,瞧瞧这石狮子,真是霸气!”
阳启候仰头望着雄伟的石狮子,啧啧称赞。
林皓在一旁附和,像他住的林府,门前的石狮子只有一人高,论气势,差了一大截。
他转移话题道:“你说,待会儿咱们是怎么进去?直接打进去,还是掏出圣旨?”
俆王府是不可能老老实实,放他们进去。
这毋庸置疑。
毕竟,刺杀自己的,是他们王府中的人。
虽说没有确切的证据,可彼此都是明眼人,心里清楚的很。
“看情况而定”
阳启候没有给林皓准话,而是下令,让亲卫们,把守住王府的各个出口,以防止有人暗中跑出来。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王府左边的侧门打开。
先是一套仪仗,再然后是一位身穿蟒袍,头发花白,威严的老头子迈步而出。
在他身边还有一位面老无须的老太监,随侍左右。
“面见亲王,你们怎敢不尊礼数!”
老太监先声夺人,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一开口就是拿捏林皓等人。
林皓听到这话,眉毛跳动了两下。
不知是不是众多王爷的通病,他们身边的太监们,第一句话就是让林皓行礼。
义王爷身边的富安如此,大宗正赵英瑞身边的老太监也是如此,现在轮到徐王,还是如此。
仿佛,不给他们行跪拜礼,就是大逆不道一样。
“呵~~不尊礼数?恐怕该你们给我行礼吧!”
林皓直接怼过去,手中拿出一张明黄的圣旨。
看到圣旨,徐王年迈的脸上立时阴沉下来,沉声道:“这圣旨,是给孤王的?”
“那倒不是”
“哼,那你拿出来什么意思?”
“简单,我不想跪”
“......”
徐王阴鸷的目光瞅着林皓,上下打量一番后,冷笑涟涟。
事情他都清楚,也知道林皓来这里的目的。
虽说自家儿子不争气,做事也不着调,但不意味着,他不护犊子。
他道:“你带人围堵孤王的王府,是何意?”
林皓直接摊牌道:“兴师问罪!”
“就凭你?一个走运的蛮子?”
“对,就凭我!”
“不知天高地厚”
徐王嗤笑,满是戏谑。
来找他兴师问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就凭借徐王他一等亲王的地位,这武朝,九成九的人就别想能拿捏住他。
哪怕林皓手中有一道圣旨也不够!
林皓见他嘚瑟的样子,拉了一把身旁的阳启候道:“还有一位百战老将,兵部右侍郎”
徐王感觉有些无趣,冷哼:“就这些?还不够资格!”
“我差点儿忘了,还有一本账册!”
“嗯?”
“上面记录着俆王府近年来的大宗交易,最重要的是,上面写着‘黄河’二字,”
“......”
听到这里,徐王脸色不由阴沉下来。
自家做的一些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但,他可没记得自己有这本账册。
难道是......
他一瞬间想到京兆府少尹陆礼。
只有这等世家,狡兔三窟下,才会留下后手,但偏偏这等后手,是他们王府的软肋。
“账册给我,此事作罢,以后承认你是宗室的一份子!”
徐王眼珠子转动几下,沉声道。
“呵呵~~”
林皓冷笑不已。
他明白徐王的意思,就是让林皓交出账册,之前的事情,俆王府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而且,那些宗室针对的麻烦,也会被一笔勾销,甚至可以将林皓拉到一条船上。
没错。
就是让林皓和他、他们这些宗室一起捞银子,掌控财路。
这算是一种示弱。
只不过这种示弱,依旧高傲无比。
可,你想息事宁人,不代表我想!
不说皇帝赵济给的名单,就算他被无形中刺杀两次,这口恶气都无法吞下。
更不要说,开门第一个生意被搅合的提前关门,你一句此事作罢,说的简单,还想我跪舔不成?
林皓迎着徐王的目光,道:
“抱歉,我拒绝”
徐王声音愈发冷肃道:“小子,孤是给你一个面子,别不知好歹!”
“给我面子?徐王爷,您这话未免说的太霸道了吧。
虽然我命贱,但也不是任意拿捏的奴才。
而且,我这人最听不得劝,不知好歹就不知好歹,有圣旨在身,有陛下的旨意,难不成我怕你不成?”
“狂妄!”
“咱们一件一件事来,请你先将暗算刺杀我的幕后之人交出来,不然的话......”
“不然如何?”
“我这些人手,可是刀剑无眼,而且,你若是敢反抗,那就是抗旨不尊。
一个王爷,抗旨不尊,说明什么,说明他有异心。
到时候,来的将是城内的兵马,还有陛下的怒火。
您确定?
您要扛着?”
“......”
徐王闻言,双眼不由眯起。
他望着林皓,又看了看那道圣旨。
虽说他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但是光明正大,众目睽睽之下的抗旨,他还没那个胆子。
但他身为堂堂一位王爷,又岂是什么人能够威胁的?
他道:“陛下的旨意,孤王不敢不尊,可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王府的人,对你下的手?
无凭无据,凭白冤枉人!
若是如此,孤王反而要问问陛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不把孤放在眼里,不把宗室放在眼里!”
“我......”
林皓刚想开口说徐三,可是徐三都死了,死无对证,这让他怎么说?
还有余记粮铺的人,忠心的掌柜闭嘴不说,被皇城司带走刑讯,说不定已经半死不活。
最后还有一个小六子,可那只是一个小乞丐,恐怕这老东西也不认账。
阳启候在一旁劝道:“乖孙,徐王可不是普通人,要有理、有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