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坐台,理论上讲就是由道观里知名的道士出面,替捐了香火钱的香客们排难解惑。
但实际上其实就是当一个知心大妈,听听乡亲们心中的琐碎,替他们说说好话以此鼓励。
除此之外也有求签问卦的,不过算论楚云还没来得及学,整个观里其实也只有师祖一人精通卜算之道,能够演算天机!
所以静心观只有每月的初一,初七,十五,二十一这四个由老观主坐台的日子,才会开展求签卜道这门业务。
不过由于道修的灵气可以直接作用于人体,沿着人体经脉运转,故而有时也能够起到疏经通脉的作用,解决部分人体积淤的疑难杂症。
这倒让静心观的坐台们最常见的任务便是解决一些香客的疑难杂症。
坐台若是发现这些香客的病症是运转灵气帮忙调理一下就能好的,也就顺手帮忙调理下体内经脉,也不碍多少功夫。
但若实在没有办法,也会如实相告,免得耽误了对方的病情。
毕竟他们道修虽然熟悉人体脉络,能够运用神乎奇迹的法术做到很多凡人无法做到的事,可毕竟不是正经学医的。
更何况,修道之人虽然少,但并不稀罕,丰都各大医馆也都有些许兼修神通法术的神医坐镇。
今日的坐台与师父们往日的并无不同,道观门一开,便有不少香客陆陆续续进来,不多时便有序的拍成了一条长队。
此时长队后面似乎传来了一些骚动,但还不待楚云细看,骚动便平静下来,楚云见此也没多想,只是率先替排头的人解惑起来。
排头的是个大姐,看样子约莫四十出头,这个年代得是抱孙子的年头了,可不知怎得,她家的儿媳妇就是怀不上。
“这都三年了,就算是只金鸡也该下个蛋了吧!可她这肚子就是没个动静,这不是要绝我们张家的后吗?当初我就说这没胸没屁股的不好生养......”
说着说着,大妈的话题逐渐偏离起来,发起了满腹的牢骚。
楚云听此便好奇问道:“这位大婶,怎么称呼?”
大妈闻言牢骚的话音一滞,随即反应过来,急忙笑着说道:“您瞧我这记性!我姓王,不过我夫家姓张,您唤我张夫人就行了!”
“王大婶啊!”楚云笑着点点头,随即才后知后觉似的反应过来,又道:“哦,不对,张夫人。”
“张夫人您不用急,这天尊送子讲究的是一个缘分,强求不得。”楚云说完,便从桌下取出一个静心观特质养气符,放在大妈手中。
接着说道:“这样,您将这养气符交给您儿媳妇贴身佩戴,若是三个月内还不见成效,您再过来。”
这养气符中夹杂了诸多材料,还由马天杰亲手画上了符箓,常人佩戴可养气通神,一般的妇女若是没有一些特殊的疾病,光是带着这符箓便能养足精气神,也能用于备孕。
“诶,谢谢小道长!”大妈接过符箓,满面笑容的连连道谢。
说完便赶紧跑开,想要回去让那不孝的儿媳妇试试效果。
这一走便将后面的一位老汉让了出来。
这老汉穿着缝补了无数次的粗布衣服,头上带着草帽,背上背着个背篓,里面还放着一些稻草和几十枚鸡蛋。
鸡蛋上还有没洗干净的污秽,散发出些许恶臭,让其他香客纷纷远离,眼神中尽是鄙夷。
“道长,你看看我这腿,自十年前开始就在疼,一直疼到了今天。下雨天疼啊,大晴天的也疼,疼的我是活汪烂叫!疼的老汉我啊,下地都下不了。”
老汉一把将腿横在楚云面前,径直撩开裤子,露出里面形如枯槁的黝黑大腿。
一看着模样,就知道是个穷苦百姓,多半也出不起医馆的药石钱,估摸着是听别人说静心观的道士有本事,便打算来碰碰运气。
这种人不少,老观主也从不曾嫌弃,反而每逢遇见都会尽力施为,这才定下了香火钱看着给,给多给少是个缘的说法。
楚云闻言点头,便抬手向着老汉伸了过去,举止间没有丝毫避讳与嫌弃。
上辈子他也是穷苦人家出生,是家里务农的长辈们一年四季的下田才将他供了出去。
看到此刻的老汉,他不由想起了曾经喜欢在堂屋门口摇着大蒲扇乘凉的爷爷,也是如这般一样,总在家人们没法看到的地方偷偷喊疼。
体内法力涌动,在指尖汇聚,并由老汉腿部的皮肤开始逐渐向四周扩散,只是片刻功夫便顺着老汉的腿部经脉转了个遍。
通过法力感知了下情况,楚云也不由松了口气,露出了个轻松的笑容:“大爷,没什么事!应该以前受了伤,后面又积劳成疾形成了气淤,堵塞了经脉,这才会时不时发疼。”
说话之间,体内法力不停,化作灵气渗入老汉体内,如流水一般顺着老汉体内的经脉反复冲刷,疏通气淤。
只是谈话间的功夫便让灵气在老大爷腿部运转了数十个周天,待到基本将气淤冲刷干净之时,楚云方才收手。
“好了,大爷您以后干活可得注意着点,不能太劳累了啊!”
叮嘱了一句,楚云便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护身符递到了老汉手中,这是每个上静心观的香客都会得到的一个小礼物。
老汉听到这话一怔,直到楚云将护身符递到自己手中,才反应过来。
摸了摸腿,确实感觉和之前有些许不一样了,可又不敢确定,便疑惑的问了声:“小师傅,这......这就完事了?”
不会是敷衍老汉我的吧!
他有些不相信,没办法,这年头听多了神仙,可他老汉从没亲眼见过啊!
楚云笑了笑,他能理解老汉的质疑,便准备出口解释。
可还不待他说话,倒是老汉身后的一人率先开口了:“你这穷老汉也忒不知趣了些,小楚道长说没事了那就一定是没事了!别不知好歹了啊!”
说完便抬手,作势要打,吓唬的老汉急忙抱头陪笑,惹得一众人哈哈大笑。
老汉听到这话才相信,脸上急忙挤出一个菊花般的笑容,露出了一口的大黄牙。
伸出一双粗糙的大手,老汉下意识像抓住楚云的手握住,以此表示感谢。
可手一伸出,又见楚云青衣洁净,皮肤细嫩,怕自己弄脏了小神仙的手,便急忙缩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头,乐呵呵的开口。
“谢谢小神仙,谢谢小神仙!”
说着话的同时,连连鞠躬,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楚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有些不满刚才那香客的举动,但此刻也不好发作,只得对老汉笑了笑,道:“分内之事,大爷您不用这么客气!”
老汉又道了几声千恩万谢,这才转身,努力从怀中的掏出几枚铜钱,小心翼翼的投进了香火钱箱内。
穷人不穷志,受了恩惠,就要报答,这是老汉打小便听腻了的话。
老汉一退开,楚云还没来得及感慨一下世风无道,百姓穷苦之类的话,其目光便立马被紧跟着的一个身影吸引了过去。
因为她实在是太大了!
不是,贫道是说她实在是太白了!
不不不......贫道是说她实在是烧得太厉害了!
女子一袭红衣已被汗水浸透,热气将双颊染得通红,只见其一手扶额,玉唇轻启,魅音如丝。
“小道长,奴家......奴家感觉好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