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通过表面的胜负对比,就得出谁强谁弱的结论,无疑是有些不靠谱的。
即便如此,罗砂还是愿意相信,近期忍界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很多以往不曾注意到的真相。
第三次忍界大战期间,大蛇丸率领的木叶忍军,主要对手是岩忍。罗砂在战场上也碰到过大蛇丸,虽然没有太多直接战例可以作为参考,彼此之间也是有所了解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有望火影四代目的前“三忍”之一的对头,如今已经如丧家之犬一般在忍界游荡,让罗砂对他的评价也低了几分。
能够成为风影四代目,罗砂的实力也是极为强劲的,外界普遍认为他比风影三代目要略逊一筹,可那只是过去的印象。
现在的罗砂,比死亡之前的三代目到底是强还是弱,没有打过,谁也不清楚。
至于赤砂之蝎这个曾经的后辈,如果他没有叛逃的话,倚仗千代的威望,他的地位很可能比罗砂还要高。
可惜,没有发生的事情,只能让人凭空猜想一下那样的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的样的。
“蝎,你没有选择,只能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还真是让人感到不快,事实上,我并不不介意为砂隐村干点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是,你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
赤砂之蝎略显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似乎完全没有将罗砂的威胁放在心上,
“这个村子,还真是从不吸取教训。你这么穷兵黩武,不顾一切地发展武备,是不是又要发动战争了?十几年前打不赢,现在就有希望了?”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如何让村子变得强大,是我的职责……”
“得了吧,这个世界,少了谁都没多大区别。你看,我和三代目同时失踪,砂忍还不是照样不管不顾地发动了战争?没了你,村子也不会灭亡,自然会有后来人撑起砂忍的嵴梁。你……太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
“那又如何?曾经的你是鼎鼎大名的长老的孙子,三代目器重的傀儡术天才,从小就没有真正体会过普通砂忍的艰辛,所以,就不要站在道德至高点,评价我们这些努力才能活着的凡人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即便是在贫瘠的砂隐村,赤砂之蝎除了经历双亲战死沙场的苦楚外,再无其它了不起的艰难困苦了。
历次忍界大战中,砂隐村的普通村民,有几家没有亲人战死疆场的?
绝了户的都不是一家两家!
相比之下,赤砂之蝎的经历,真不算什么。
“看来,你都做好决定了,难怪这几年村子里的氛围不太好。”
“叛逃的你,居然还知道村子里的许多内幕,看来在村子里安插了不少人呐,我该庆幸将你赎回来么?或许有希望,将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一扫而空。”
让心腹将赤砂之蝎带下去后,罗砂一个人沉思了良久,才将等候多时的马基叫了进来。
“你传回的情报中说,古杉家族的立场,似乎与木叶村并不一致?”
“并不是完全一致……”
马基补充道,
“他们想要一个强大到可以支撑火之国霸主地位的木叶村,又不想木叶忍者太过强大,以至于对火之国大名和古杉家族不够恭顺。”
“那……现在是什么态度?木叶村已经够弱了,四代目早早战死,三忍接连出走,千手隐退,宇智波被灭族,难道还不满意?”
“恕我能力有限,无法判断出古杉家族的评判标准。不过,照我看来,古杉少家督是依然在为削弱木叶村而做准备,似乎是看到了木叶村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另外……”
马基压低了声音说道:
“宇智波灭族之夜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至今还有不少小道消息在火之国流传。有人认为,古杉家族多多少少参与了那天夜里的事,至少是知情者之一。不管怎么说,坐视宇智波家族被杀光,多半是真的。”
如今忍界明面上的宇智波族人,就只有宇智波鼬和宇智波左助两兄弟了。
宇智波左助现在是木叶村仅剩的独苗,被看得很紧,宇智波鼬的事就很神秘了,灭族之夜,这个据说杀光了全家的狠人,到底是什么立场,谁也不知道。
赤砂之蝎和他是同一个叛忍组织的成员,应该知道一点,但是,想要从赤砂之蝎嘴里撬出情报来,可不容易。
那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无情傀儡师,将自己削成再生核,身体制作成人傀儡的可怕家伙,什么严刑拷打压根就没有用,他不想说,谁也逼迫不了。
“我们砂忍和风之国大名有矛盾,火之国的问题,似乎更严重。”
罗砂想了想之后,做了如此结论,可马基却有些不同的看法。
“四代目,我觉得,这个古杉家族,以后可能会成为比木叶村还要可怕的存在。他们……”
想了一会,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的马基,最后只能换了个角度解释道:
“木叶村和古杉家族的矛盾,集中在谁来掌握忍界霸主的话语权,他们之间明争暗斗,恰恰说明了,彼此之间,根本没有将其他势力视作对手。不管是我们砂忍、岩忍、雾忍还是云忍,似乎只要木叶忍者或者古杉家族认真起来,就没有任何威胁。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们的所作所为……”
“他们的对手,只有彼此么?”
罗砂忍不住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被轻视,还是该愤怒自己被瞧不起。
“是啊,但凡他们有一点忌惮,就不会将蝎和迪达拉这样的高手放回来。正因为他们觉得,多一个s级叛忍,少一个s级叛忍,无关大局,我们才有机会将他们赎回来。”
自己视作珍宝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只是可有可无的筹码之一,这种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暂且不提这些,那些强大的傀儡,可以赎回来吗?”
“原则上是可以的,古杉少督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排斥。问题是,我们开不出更优厚的条件了。”
“如果短时间不拿回来,他们说了会如何处置么?卖掉,还是内部消化?”
“整个忍界,除了我们砂忍,哪有其它势力能够消化得了赤砂之蝎的‘遗产’?变卖只是戏言,值不了几个钱,除了和我们砂忍做交易,就是内部自用了。”
问题是,古杉家族似乎并没有傀儡术传承,就连木叶村在这个领域都不是很高明。
独树一帜的砂隐村傀儡师,在忍界都找不到相似的秘术。
“这一点,还是不要太乐观,马基……”
罗砂轻轻摇头,说了点不一样的看法,
“火之国……尤其是古杉家族在机械领域很强大,科学忍具的研究也很深入,傀儡术说白了也只是一种比较高明的‘科学忍具’,有足够的时间研究,被破解是迟早的事。”
“您说的是,四代目,是我大意了。”
“必须尽快赎回来,以免节外生枝。”
卖地?
为了将赤砂之蝎赎回来,已经卖了一波,剩下的有价值据点与海港已经不多了。
第一批商站都没有建好,第二批也卖不出价格来。
除了地,砂忍实在是拿不出其它好东西了,总不能卖砂子吧?
这与被用作建筑材料的河沙还不一样,太过细碎,含碱太高,压根没什么用。
“古杉少督说,砂子也可以,可是,价值太低,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还清欠款。如果有砂铁、砂金、铜矿、水晶、黏土等,也不是不能考虑。”
风之国这么大,总有一些过得去的矿藏吧?
就是开采难度太大,不见得能提供足够的量。
让风影四代目罗砂本人供应砂金倒是个好主意,可卖得太多,也会影响战斗力。
算来算去,似乎都没什么可行的办法。
将可能性一一排除后,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什么都没有穷国,想要融入世界经济秩序,只能提供一种商品,那就是廉价的劳动力。
对砂隐村来说,情况还要好一点,砂隐村的忍者虽然要价比木叶忍者要低,本质上也是高生产力单位,远比普通人能干。
“只能豁出任务量,来换取金钱了么?古杉少督怎么说,同意了?”
“四代目,对古杉家族那样的庞然大物来说,忍者数量永远不够,能够限制他们的,只有赚钱的速度。偏偏,这一代古杉少督,是有史以来最懂得经营的。民间戏谑地声称古杉家族足以买下整个忍界,固然有点夸张,可买下我们砂隐村,估计是够了。”
若是真刀真枪地干一仗,砂忍觉得自己也不会输,但是比拼财富,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连同台竞技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古杉卜水,给他们开出的条件就是,风之国大名以土地为担保,让砂隐村从古杉家族的钱庄贷款,买下那一大堆傀儡,然后砂忍用“人力派遣”的方式,接受古杉家族的雇佣还债。
这种模式,拐了几道弯,似乎将所有人都联系在一起。
让罗砂真正在意的,是将赎回赤砂之蝎和傀儡的代价,平摊到每一个砂忍都上,是不是合适。
风影做决策,所有村民承受代价,原本应该没有什么可质疑的,这到底是为了砂隐村着想。问题在于赤砂之蝎是不是值这个价。
只不过,稍微迟疑了一会,风影四代目罗砂就将这一想法压在了心底。
都什么时候了?
整个砂隐村都快破产了,为了继续维持下去,罗砂都打算穷兵黩武,孤注一掷赌命了,其它砂忍承受一点“小小的债务”,当真不值一提。
赢了,就有崭新光辉的未来,输了,到时候再说吧。
相信后人的智慧,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只好做如此想的罗砂,对马基吩咐道:
“你继续和古杉少督保持联系,原则上,我同意了,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条件,都答应下来,等过了这一关再说……”
待傀儡到手,再组织人手训练适应,组建一支强大的傀儡军团,为将来增添助力。
……
十几天后,川之国南境的一系列风之国据点易手,由“杂贺众”秘密进驻,同时,风之国南境数个位置不错,适合建造贸易港的地方,被古杉家族派人拿下之后,开始布置商站码头,并开辟一个个居民区。
这其中,大量的砂忍被雇佣过来,充作建筑工,为古杉卜水设想中的“租界”添砖加瓦。
这其中,有初步被认命为带队老师,带着风影四代目家三个孩子的马基,逢山开山,遇水搭桥,忙的不亦乐乎。也不知道罗砂和三姐弟说了什么,至少现在,我爱罗的精神状况还行,没有动不动就杀人的心思,简单的命令还是遵从的。
即便如此,马基也不敢带着他们和其他大部队在一起。
一般来说,也没什么人敢靠近有我爱罗的地方,极个别被手鞠的外表吸引过来的荷尔蒙爆棚的少年,时不时在远处窥探,却被我爱罗浑身散发的杀气给吓走。
只有一个红棕色短发,脑子似乎有些不好使的莽撞少年,也不知道是感知太迟钝,还是看不清气氛,顶着几人怪异的目光靠近。
说是套近乎吧,总是说些让人生气的话,惹得手鞠恨不得要动手打人。
好不容易将纠缠不清的家伙打发走,手鞠才长舒了一口气。
和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打交道,比真刀真枪地打一架还累,明明是自诩为战术专家的头脑派,却摸不清那个名为大丸的不良少年的行为模式,实在是太失败了。
“那个家伙,就是从小爱恶作剧欺负人的大丸?越长越丑了!”
背负着傀儡的勘九郎,瞥了一眼我爱罗,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后,才对姐姐手鞠说道,
“实力一般,心性太莽撞,才当上忍者不到一年,就遇险好几次,运气也不咋地,估计撑不过三年。小时候爱欺负人,长大了还恶行不改,你怎么不教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