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分寂静，经过先前凤主一闹，河源城大街小巷里空无一人。

没有人知道大战最后的结果如何，寒山学府也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但此战的结果不管如何，对于人族来说都是一次打击。

寒山学府现在只剩下五座主峰还算完整，其余的地方都已呈现出来他的不堪一击，最终倒在了断壁残垣里。

覆水可以重收，断壁亦可复原，但是没有人想亲眼见到他倒下的过程。

很不幸，寒山学府里的每个人差不多都见到了，脆弱的像是泡沫。

竹中亭干咳了两声，“那个，我马上唤人过来用些好点的材料，重建一下，很快的。”

“不用了，就维持现在这个样子吧，从我们身上落去的面子，就让那些小家伙替我们争回来吧！”

洛天书这句话说出来，才使得众人的面色好看一点，的确是够丢脸的，都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动手，家就给拆没了，好像什么防御措施都没有布置。

一伙都望着竹中亭，这家伙快要无地自容，职业病真是要不得，什么地方都想省一笔......

紧张的氛围顿时缓解了不少，有人开口问道：“赵老祖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

又有人欲言又止，“凤主为何会出山？”

场下没有人回话，夜凉如水。

......

在河源城的一条长街上，赵舒言连连后退，“误会误会，真不是我找人动的手。”

“是吗？那就权当预防一下好了，省的你以后去找不自在。”秦仙儿皱起眉头。

“难道我在你的心里这么不堪？”赵舒言面色铁青。

“其实还好。”秦仙儿想了想，开口道。

“那为什么不给个机会，我愿意为你脱离赵家，入赘你竹家？”

“竹家有很多漂亮的姑娘了，我想她们会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她们和你不同。”

“是啊，所以我不愿以给。”

赵舒言脸色无比黯然，“那小子有什么好的？”无数悲剧仿佛都是始于他这一句话。

秦仙儿脸上流露出一道向往之色，“那天我看见他为了一个女人差点入了魔。”

“可那个女人不是你。”

“但我希望是我，说来也可笑，做了十几年生意，最后却不想把某些东西算进交易里面。”

赵舒言苦涩的低下头来，“其实我也可以为你入魔的。”

“很抱歉。”秦仙儿望着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没关系啦，这是你的选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那么不堪...”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走远了，有些淡淡的伤感，就像微微抚过的清风。

魔么，一个相对古老的字眼，和仙一起写进了传说里面。

河源城并不是一座重镇，至少在五大世家把目光瞄准在这里之前，很少有人知道这座城的名字。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这座城便进入到了妖族的视野，凤主只身一人独闯河源的消息不断扩散。

青州边界上交战的妖族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人族势弱不得不退守回城。

当年雨帝闯的琼楼好歹也是妖族的圣地，你个凤主这么大的名头闯个小小河源城至于这样吗？

就在这么一个晚上，河源城的地位拔高了无数个档次，顺带着寒山学府的名头也扩散到了妖族那边去了。

而罗衣在昨晚上出去寻了一会后，没找到人，后面也就回到了院子里，当他前脚刚迈进门槛来，秦仙儿后脚便就回来了，于是他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了，秦仙儿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罗衣有点心虚，一大早上天还没亮，他就去到寒山学府，眼前一片惨淡，三千峰全都矮了一截。

除了那些必要的设施得到了修缮以外，其他的东西院方一概不管，那些在风中摇摇晃晃的阁楼还是学生自己组织拆除的。

好好的地方，一下子就被整成这个样子，众人心里那个恨呐，默默的记挂上了妖族的那些兔崽子了，大的搞不过，就只能把气出在小的头上了。

罗衣继续开始了他的擂台之路，不过忙碌的大家伙没有几个愿意搭理他，心里面都装着亡国之恨了，岂会在意这点儿女情长的恩怨？

自带嘲讽光环的牌子，顿时失去了效果，罗衣意兴阑珊，轻轻的挥了一拳，顿时青光乍泄，这还远远不是极限，闲来没事的他只好加入到了灾后重建的工作。

好在修士并非凡人，做起泥瓦匠的活来效果极佳，很快就处理得差不多了，当然第一天进来时那种恢宏之感不复存在了，现在只剩下一股小家子气。

但是胜在亲和，没有人会觉得疏离，罗衣又摆起了擂台，还是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没事做的他便开始接一些任务，不过每个人似乎只能接取一道，现在发布的这些琐事任务大概就是起到一个索引的作用，让人熟悉接取任务的流程。

而眼下整个寒山学府都处在一个缓冲期，当大部分人将免费的五千点功勋用完之后，才会迎来下一个阶段。

十万金对于一些混迹在江湖里没有家世的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并且每个月都能领取一批晶石与基础修炼的药材，价值也不菲。

学府中的设施大部分可供无偿使用，一些特殊的需要收取少量的功勋。

至于商城的东西，诸如功法秘籍，一些具有特殊效用的灵植矿石，或是灵兵宝甲，都需要功勋值兑换。

很明显与宣传中的有些不符，五大家只报销修士花费的基础材料，不过每个人进来之前大概就知道了。

几万个鬼境修士真要玩命的往里面烧钱，世家也趟不起，有些东西在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能够提供一个渠道也算好的。

那些功法秘籍平日里再缺钱也没人会拿出来卖的，在市面上很少有高端的东西流通，免费的五千点功勋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这些东西上面。

天地玄黄各个层次的都有，五大家也算是给出了诚意，至于天阶的换不换得起那就两说了，至少能有个念想。

然而罗衣就只能瞧瞧了，秘籍是鬼境以上的修士才能用的到的东西，灵境的修士都是肉搏，整几套拳法脚法出来意义不大，以后都是要用灵兵对战的。

不过听说也有一批修士类似于格斗家的那种，在离火州那边十分罕见，至于其他的地方那就绝迹了，非主流就不说了。

至于功法，罗衣心里大概有了谱，唯有天阶的才能引动异象，出现灵力潮汐，俗称起风了。

从这一点来讲貌似桑木对他还是不错的，因为商城里面天阶的秘籍有，天阶的功法却没有。

说起功法，可以很重要，也可以不重要，大概厉害之处就在于可以让修士有更多的选择。

灵纹的复杂程度已经流转的速度，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一个人战斗的方式。

有的人出剑如春雨一般连绵不绝，而有的人就只能伺机而动简单粗暴一点了。

通常换功法是件比较重大的事情，越早越好，一般只有路数受到功法限制的修士才会去换。

如果说功法是外在的因素，那么灵池的大小就是能够影响修士作战方式的内在因素了。

灵池就像蓝条，据说有个悲催的家伙灵魂秘境里只汇聚了短短的一截沟渠，大概只能走一刀流的路数了，厉害的绝招够不够蓝量还两说。

从种种条件来讲罗衣很富裕。

但人生是一个登顶的过程，谁也不知道尽头在哪，这些绝不会成为最直接的因素。

那个灵池为沟渠的家伙能够为人熟知，就证明了他已站在高处。

山下的人生会是怎样了？

很多人一辈子都感受不到，成了黄泉路上的一摞白骨。

罗衣不在意从山上看山下是什么风景。

但是他不想成为白骨，也不想紫蝶成为白骨。

那就只能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