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这是暮楚。”
“暮楚深山,十万兽林,兽族的大本营?”
“你倒也没有那么孤陋寡闻。”
“咱们来这里干嘛?”
“找麻烦。”
“找谁的麻烦?”
“随便,都可以,反正效果一样,呐,瞧见没,比如那个正在睡觉的家伙,你去他的屁股上拔一根毛下来。”
罗衣使劲的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还要去拔毛?
“不是说兽族的领地意识都很强的吗?我走近会被一巴掌拍死的。”
“放心,发现不了你,你会留意到一只蚂蚁靠近你一米之内吗?”
“就算是这样,可我若是去拔毛,那家伙岂不是立刻就会注意到我。”
“不然,我去叫你拔毛干嘛?走吧,走吧,别啰嗦了。”
罗衣被推上前去,好刺激啊,真要这么做吗?老头会害自己吗?好像要害自己也用不着费这些力气吧!秘密,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悄悄地摸了上去。
老虎?自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虎,如果回到现实世界能够保留力量的话,干倒一头不在话下。
而这一头和老虎长得有一丢丢神似的家伙每一次呼吸,都在使得空气颤鸣不休。
风不止息,数十米开外的枯叶还在空中盘旋不停
虎兽体型并不算大,还不如罗衣见过的翼鸟,可正是这样才让人心惊,好像只要是领主级别以上的荒兽,都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体态。
现在不会存疑了,面前的虎兽绝对不会是初生没多久的幼崽,额头上的紫金流纹,罗衣总觉得在哪见过,有些不大记得了,像是某个族落的标志。
紫纹虎兽?罗衣也顾不得多想,屏住呼吸,静悄悄的摸了上去,而身体了,在随着地面的起伏抖动不停。
天旋地转,仅是一呼一吸所造成的。
砰~砰~砰~
吼~
一声呼啸震动山野,恐怖的空气潮汐像是凝结成了实质,向着远方溢散,一瞬间这片山野被移为平地。
凛冽的罡风在破碎的空间里呼啸,而罪魁祸首的罗衣随同着被卷走的尘埃飘向了远去。
飘走时隐约可见那头紫金虎兽膨胀得有一栋楼那么高,不过老头确实没有骗他,紫金虎兽的确没有注意到他这只蚂蚁的存在。
可是哪怕随便吼了一声,自己就快要死了啊!一只虎科动物,凭啥可以练狮吼功?
淡淡的忧伤,无论是乱石,还是大树,都在罡风里切割成了碎末,罗衣没有碎,但是全身渗血的样子有点惨。
突然想起离阳山修行的那段时间,不要太温柔。
“我要回家,娘子你在哪?”罗衣快哭了,就这么一瞬间有如十八级的台风过境,一片狼藉。
自己这是在哪?老头了?罗衣无言,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痛,连带灵魂都在灼烧。
他望着面前苍翠大山,古木森森的丛林,说不出的悲怆,这可是暮楚深山啊,这要怎么走回去了?
对了,罗衣打了个响指,然而桑木并没有出现,老头还在?还是绕指柔趁着机会给自己放假了?
罗衣摇了摇头,搀扶自己快要折断的老腰,向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水挪了过去。
他清洗完身上的血渍就楞了楞,什么时候他的皮肤光滑细嫩,好像是假的一样?
如同瓷...娃娃,那个某宝上貌似可以批发。
阳光从古木枝丫的缝隙中透过,落于罗衣的身上熠熠生辉。
而诡异的是那些最后光影都像是分解了一样,留下一些萤火虫般的光点,不间断的渗入到的体内。
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爽,差点没忍住叫出了声,而罗衣的神情有些复杂,果然老头说得没错,他的身体早就完成了淬炼,如今封印算是解开了?
伤势莫名其妙的好了不说,充裕的力量更上了几层楼,如今再碰到赵大山包裹灵力的拳头也有信心可以一战了。
然而再度环视这座望不到尽头的林子,刚刚升起来的雄心立马就给熄火了。
暮楚啊,就连边缘都号称是王者的墓地,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在哪。
“老头?”
“老爷爷?”
“老家伙!”
“老混球!!”
很快罗衣就放弃了,哭丧着脸认命的躺在地上,光影不断的投射下来,那种惬意的感觉很快让他放轻松,不久后一阵均匀的呼吸于在山野间开始吟唱。
偶然从树的上方落下来一片叶子,叶子落下,贴在了罗衣的眉宇间,漫天的光影顷刻间炸开。
而他千呼万唤的老头正坐在古木的枝头上,轻声的细语道:“果然如此吗?这就很有意思了呢!”
老头拨开头顶上的叶子,斑斓的阳光一缕一缕的向下垂落。
而睡梦中的罗衣只觉得自己投入到了光明女神的怀抱。
这一睡就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透过林子的缝隙可以看清天边无尽的晚霞。
他犹豫着,要不要选择下线遁了?不会上线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具骷髅架子了吧?
好纠结,这深山老林的,实在是有点待不下去,特别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可怕。
想了想,还是赶紧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好自己的肉身,然后下线。
平缓的小溪哗啦啦的向着不知名的远方流淌,天边的红霞诡谲变幻,很快消失于无。
一点两点的繁星从夜幕里钻出,这个世界是没有月亮的。
罗衣时不时的仰望星空,真美!
且紧随着小溪水的脚步一路向前。
然而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尽头处,一股凉意席卷而来,溪水刚落入湖中就被冻结。
而他宛若进入了一个冰雪世界,朦胧间宛若置身于天宫,漫天的星辰全都触手可及,他情不自禁踏过冰封的湖面。
于湖底下微微荡漾的星辰使人目眩神迷,他向着前方望去,冰雕的玉树,连绵千里而不绝。
不得不说,他被震撼到了,以后隐居的小山谷就选在这里吧。
不由得一股冷风席卷而来。
就是冷了一点,罗衣搓了搓手。
突然他又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好像并没有起风。
而那寒意且离他越来越近了。
他缓缓的回过头去,就见着了一双淡蓝色的眼睛,有如这冰封的湖面一样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