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站在原地接受不能,原本就不爱读书,但还有些空闲。
现在看样子阿母要让她全天候一刻不停的读书了。
这怎么可以。
连忙扯了扯身旁的顾朗,让他帮忙说两句话。
顾朗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吭声。
虽然不满萧主任这个教导主任的教导方式,但是一个母亲正在教育自己的女儿,外人确实不好插嘴。
虽然这个外人很可能是她以后的女婿。
即使顾朗喜欢程少商,希望她能自在点,但也觉得读书这个事没什么不好的。
没人想要读书,但不读书何以成才。
有人说要快乐读书,培养兴趣,有了兴趣才能成长更快,学得更久更好。
可读书从来不是快乐的事。
在你培养兴趣的时候,人家已经在长辈监督下跑步向前了。
蹴鞠,斗鸡,马球,开车这些都比读书快乐千百倍,都可以轻易的分走读书的乐趣。
人要是想读书,只有自己想读书和别人逼着读书。
现在的程少商正是处在别人逼着读书的阶段。
求助无果,只能自助。
她的抗争精神在蠢蠢欲动,之前是对抗葛氏,求生存,现在是对抗阿母,求自由。
境界已大不相同。
“阿母,女儿如今还未曾识得几个字,现在就学典籍,是不是太早了些。”
“不早,你阿父夸你聪明一点就会,当然要比旁人学得快一些,学得多一些。”
萧元漪走近程少商语气咄咄逼人,充满了威胁,“你要是不愿意学的话,就休想离开程家大门半步。”
说着扫了一眼顾朗,也不知道这个威胁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说完又看了看像模像样的秋千椅,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施施然离开了。
见萧主任离开,程少商继续刚才的工作,闷头干活。
嘎吱嘎吱......
拉大锯,扯大锯。
好像要把某人当做木头锯断。
“怎么,生气了?”
“你是我什么人,我和你生气,不要想太多。”
小嘴一瘪,生气的姿态毫不掩饰。
“还说什么喜欢我,让你说句话,站在那一声不吭,
我看你啊,以后也别来撩拨我,赶紧让你大父给你说门亲,找你称心如意的新妇去吧。”
顾朗轻轻一笑:“还说不是生气,嘴巴上都能挂小瓶了。
虽然你会生气,但我还是要说,
读书这个事情,不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是要读的,可能你阿母的手段有些过激,和葛氏的手段差不多。
葛氏是故意使坏,严厉之后放任自流,让你讨厌读书。
你阿母是一直严厉,逼着你读书,这样的方法让你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不想读书。
这我都理解,可读书是一辈子的事。
不论你以后是高贵还是贫贱,是否做成一番事业,都需要读书,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
像我军务这么忙,每天还是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读书。”
程少商放下锯子,看了看高大魁梧的顾朗。
走上前去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又比了比顾朗的粗胳膊和自己细嫩的手臂。
“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能读书的人。”
没理这句话,顾朗继续说道:“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刚才我才没有说话,否则和那个任你放任自流的葛氏有什么区别。
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看着顾朗的眼睛,程少商感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随即浑身恶寒,打了个哆嗦。
“我可读不进去,而且我阿母现在更是让我全天读书,这谁受得了啊。”
赞同的点点头。
“你说的也对,你阿母实在过于严厉了,我感觉她教你就像是在军队里训练士卒一样。
以公正严明,赏罚有度治理军队,这是没错的。
可你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女儿,这就不妥了。
你就像一块未曾开光的璞玉,哪里能像顽石一样大刀阔斧的劈削呢?”
“就是嘛,读书的事情慢慢来就可以了,这一下子谁能学得进去。”
娇俏可爱的样子,让顾朗忍不住敲了下她的额头。
“你啊,这是要偷懒的想法。
不过你不爱读书,一时也改不过来。
这样,我看你好像对机关之术颇为感兴趣,
要不我给你准备一套图文并茂讲解机关要术的书籍?”
听到机关,程少商来了兴趣。
兴奋的蹦蹦跳跳高呼起来。
“好啊,好啊!
有图文我一定能读的进去的!”
“嘘!
别让你阿母发现了!”
程少商一缩脖,露出鸡贼的笑容。
正笑得开心,就感觉不对,顾朗目光灼灼的眼神,仿佛要烧了她。
烧的她小鹿乱撞,心慌意乱。
连忙收敛笑容,背着手,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你......你......快去准备吧,我要忙起来了。”
顾朗这才回过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自己又不是被程少商的美色所迷,而是被这嬉笑怒骂皆自在的气质吸引而已。
这该死的气质实在太吸引人了。
绝不是因为颜色好。
“那我先走了,你也注意安全,别把自己弄伤了。”
“快走,快走。”
程少商连忙赶人。
“过河拆桥!
对了,两天后我会把东西送过来,别忘了去取。”
“知道啦,你可快走吧!”推着顾朗,将他赶出了自己的院子。
顾朗辞别程始夫妇。
不过走的时候,看萧元漪的脸色有点不大自然。
想了想先前停下的脚步声,显然萧元漪听到了顾朗后面说的话。
顾朗小超人一般的身体,听力也超出常人,再加上萧元漪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她在院子门外偷听,顾朗一清二楚。
毕竟是孤男寡女,就算有一个莲房,但她一个小侍女,相当于没有。
萧元漪怎么可能放心。
而且她还不赞成顾朗和程少商在一起,听一听两人说什么,也好对症下药,将两人拆散。
却不想听到了顾朗的一番话。
特别是那句教女儿如同治军,她仔细想了想自己归家以来对女儿的所作所为。
就像她说过的一句话。
“再刺头的兵我都能训,不过是个顽劣女娘,日后,我自有办法慢慢调教你。”
好像还真是应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