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照不过满城火光,只能藏在云内,被其吞没透过云朵,似乎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渐渐的落下,直至被一道窜天的火光所划开。
长安城内新筑的天台之上,此时正有几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把酒对酌,时而大笑,时而叫好。
“今日王司徒可谓是风光无限呀。”
“哈哈哈哈,士孙兄言重了,要不是在朝廷里,还有你们这一群老臣在暗中支持着我,我也未必能成功呀,来敬你们一杯。”
随着声音看去,两个苍老的老头正面对面笑着说话,不久后两人便拿起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
而在他们周围坐着的大部分是一些老人,只有零星几个中年人,可看他们的眼神也是带着恭敬。
开玩笑,这些人现在可都是如日中天的命官,他们虽然也是旧臣可和他们比,却是小巫见大巫。
“王大人好。”
此时周围的所有人都带着笑容,王允一个个的敬酒,相互寒暄。
“李兄,哈哈哈……”
“恭喜恭喜!”
“……”
然而在这些笑声之中却有一人看着周围,脸上不露出一丝笑容,只是在独自饮酒。
王允似乎也看出了一样,端起酒杯走了过去。
“这不是蔡兄吗,要不喝两杯?”
蔡邕见来人正是王允,便将手上的酒杯递了过去与他轻轻一碰。
两人皆是一饮而尽,王允也借此发问道。
“董贼既已伏诛,众人皆是大喜过望,可为什么唯独兄却摆出如此姿态。”
接着酒劲,蔡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董贼伏诛,纵使祸朝廷乱中华,可也不得不佩服他呀,故而感到悲伤才为之感叹。”
可就这么一句酒后之言,王允马上收下了笑容,勃然大怒呵斥他说:
“董卓,是国家的大贼,差点倾覆了汉室。你作为臣子,应该一同愤恨,但你却想着自己受到的礼遇,忘记了操守!现在上天诛杀了有罪的人,你却反而为他感到伤痛,这难道不是和他一同作为逆贼吗?”
周围的人听到王允的呵斥都愣住了,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这里。
蔡邕马上回过了神,连忙跪在地上说道。
“臣不过是是酒后乱言,还望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他此时是真的怕了,他想起了之前李儒捎给他的话。
“以先生的性格,我恐怕会被王允所害,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请拆开这个锦囊。”
这句话如同一个预言,他原本并不在意,可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王允却丝毫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立马说道。
“来人,将蔡大人押回大牢明日问斩!”
话音刚落,便从天台的屏风后面走出了四名持刀侍卫,马上便用手扣住了蔡邕的肩膀将他拖了下去。
“王允,如果我死了,谁来续写着汉家历史,史书不可断呀!”
伴随着蔡邕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呼救,可换来的只是王允冰冷的眼眸。
而座上几人连忙都跪了下来替蔡邕求情,一个个呼声此起彼伏。
“你们要喝酒就好好喝酒,难道想乱了纲纪吗!”
王允回头冷冷的看向众人,一瞬间周围的声音便消失不见,他们都是人精,自知现在更不能得罪了王允。
短暂的插曲过后,天台上又是一阵载歌载舞,只不过这一次王允没有再站起身来敬酒。
公元192年3月,长安城内。
经过了彻夜的狂欢后,一切又归为了新的秩序。
此时刘协穿着皇袍,坐在王座上,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父亲,孩儿一定让这天下还一个太平!”
献帝默默在心里说道,在他面前文武百官皆站在两侧,刘协端正了姿态,威严的说道。
“上朝!”
“吾王国泰,社稷之才。”
汉献帝应道。
“当今天下,自董贼进京,已有许载,如今朕还能站在这里,当为你们的功劳,请受我一拜!”
龙椅上,刘协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对着低下的百官谦逊的带着奶声说道。
王允立马走向前去,跪在地上喊到。
“陛下,万万不可,你贵为龙体,此乃臣子的本分。”
身后,所有百官亦跪道。
“乃臣子本分”
汉献帝这才直起了身,摸了一把泪,扬起手来对着百官。
“众爱卿平身!”
“谢主隆恩!”
献帝收回之前的姿态,询问道。
“社稷初平,然民不聊生,董党未除,诸侯割据,看似朕为九五至尊,可世事难料啊!”
王允仍在前微微一拜,取出笏板,眼中露出一丝冷光。
“陛下,今董氏宗亲已除,可仍有余党郭氾李傕在逃,在我看来我们应肃清凉州,彻底断了董贼的后路!”
这是,一个老年人欲上前一步,却被谁后一个少年给拉住,老人不悦,可少年低声到。
“你是,何家那小子?”
没等他说话,那少年便抢先说道。
“大人前去定是去劝谏休要将敌军逼入绝境吧?”
老者点头。
少年再次开口。
“大人认为,你与王公谁在陛下眼中更可靠,谁当前的权势最大!”
老者道:“王……”
两人都彼此沉默了,他们都是聪明人,明白着意味着什么。
少年慢慢靠近老者的侧脸,对他说:“待会儿你这么说……”
朱儁听后愣了一阵,可少年就将一锦囊放进了他的怀中。
“无需多言,等退朝后便可打开锦囊一看。”
片刻,王允将自己的征董大计谈论完后。
朱儁上前,拿着笏板,对汉献帝鞠了一躬,说道。
“皇上,老臣朱儁以为王大人之言乃为善,但贼未平定祸不止,臣请求率兵追击,斩草除根,请皇上准许!”
刘协没有反应,王允反倒是一惊,刘协笑到。
“好呀!既然朱将军有此等忠心,朕给你三万兵马助你平叛!”
朱儁抬起头了,双手抱拳,半跪着对刘协道。
“臣谢主隆恩!”
次日,伴随着朱儁队伍的离开,朝堂上拉过朱儁的少年也悄悄地离开了城外。
这个人正是之前躺在地上的何家公子,此时他正茫然的看着田野,最后下定决心朝一个方向走去。
背后一张词条飘起。
“待董卓身死日,打开锦囊。”
京城此时刚飘起小雪,王允与一官员正站在城墙之上看着漫天柳絮缓缓飘落。
“大人觉得郭氾李傕两人如何?”
“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王允脸上充满了自信,可还有一个人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李儒,李儒……我倒要看看你背地里在打什么算盘……”
雪更旺盛了几分,从京城飘到了城外的石墙上。
长安的雪芬芬,李儒正透过窗户看着城门的方向。
“王允,你的价值结束了……接下来汉室由我来守护!”
言罢,他直接倒在墙角,拿着酒杯故意装的醉醺醺的说道。
“这王允送的酒就是不一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家里的珍藏吧?可惜只够一人所饮。”
他说罢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只留下了桌上的酒壶与一杯仍存装满酒的酒杯。
而在门外的狱卒却看了过来,盯着酒杯打起了算盘。
大雪在天空中肆意的挥洒着,此时朱儁带兵来到平原之上,他背后的一辆马车上,蔡邕正坐在里面不知所措。
看着黄河。
几根枯树上站着几只乌鸦,嘎嘎的叫着,伴随着几声马嘶。
朱儁抬起头,看着这朗朗乾坤下的安邑城门,丢下了一个绑着铜钱的锦囊。
“攻下”
而在另一边,早已疾驰三日的皇甫嵩来到了一所城门前,抽出剑来。
他知道,要有一个选择。
“来人,调转马头,借道许都,分两队,一队包围许昌,一队随我假传圣旨,进城,以火光为好在外者,眼睛放亮随时阻碍有消息走漏,若有使臣,杀!”
两日后,陈留城内,皇甫嵩脸上带着血迹,站在城墙上,看着满天飞雪,仰天大笑。
“为这天,为汉运,这个恶人便由我来做,这个江山,便由你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