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城外,小贩的叫卖声重新覆盖了每一条街道,城市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皇上告示下来了,我店今个重新开张,只要骂一句李儒我就送一两酒哦!”
正值李郭之乱不久,河东郡以东至浚仪以西,司州,这一片曾经的王畿之地被一把大火烧的成为了一片废土。
天下局势在沉默许久后,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各方皆是开始了蠢蠢欲动。
司州,可随着李儒的插手也因为城中早已空虚,朱儁一路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将整个地区化为麾下。
兖州,曹操刚经历一场大战,丢掉了许都,此时的他如同一只受伤的野狼,这舔食着伤口,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可却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旁边的青州。
青州,孔融打了个喷嚏,继续点上了灯看着书卷上的儒学经典,在这乱世之中,其状态却丝毫没有对外敌的担心。
冀州,袁绍正与一众谋士在军帐下看着中央的地图,不时用手指向他的邻居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幽州,此时的沙场上,一匹匹白马正站在一具具尸骨上,在其面前一群穿着胡服的士兵们撑着一面写有“刘”字的大旗,正怒视着他们。
并州,张扬正惶恐的看着手上的地图,他自知以自己的才能无法坐拥这块地方,看着其周围的军阀,脑海里萌生的投靠的念头。
凉州,马腾刚喝了一壶酒,带好头盔出了军帐,此时眼睛一排排军帐林立,眼中带着欣慰拍了拍迎面走来的银甲少年,他接着抬头看向了面前高耸的榆中城眯上了眼睛。
雍州,李榷与贾诩看着探子来报,知晓西凉铁骑正止于城下,随时准备进攻,而他的眼神里没有惶恐,舔着嘴唇更多是是一种兴奋。
益州,刘焉倒在床榻上打着咳嗽,正看着他的面前的少年,他的手艰难的指着少年身后挂着的字帖,上面写着一个“偏一隅固一民”,少年跪在地上双手攥紧床上的中年人。
交州,士燮正看着面前来自各州的结盟信摇着脑袋,将它们丢在了桌上,随后反而拿起一本越人写的书尝试着发言,而后皱起眉头。
荆州,在这乱世中难得举州肃清,叫卖声连绵百里只是被一座府邸挡住,房间昏暗,与外界的生机格格不入,一面容成熟俊貌的中年男子正看着底下的探子默不作声,探子其脚带益州土,步入荆州门。
豫州,袁术正摸着眼前的玉玺看着面前劝谏的杨弘很是愤怒,可却忍了回去,继续坐在那座位上把玩起了手中镶了一角金边的玉玺。
徐州,下邳人阙宣刚宣布自立天子被一群士兵如摧枯拉巧般攻破,而在军队之后,穿过迢迢大路,接着一位老者正在城内带着笑意煮茶待友。
扬州,此时一名少年正驾着骏马,跟随他的人如利箭一般在这江东水乡里横冲直撞,长枪带起血迹化为雪地上的色彩,雪洒在这支队伍的身上,迎风起,所过之处皆化成了他脚下的疆域。
画面一转回到许昌,李儒离开了少女的房间来到在街道上,他的样貌变化很大,虽然还有几分相信,可谁也不会相信曾经的李儒变成了如今这个少年。
许昌本就是个大城市,而这座房间就在城西一处偏僻的角落里。
况且见过李儒的也没多少人,导致他也没做隐藏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房屋默默记下了位置,随后便转身离开,来到了喧哗的商业街。
“包子,刚出炉的包子……唉客官来一个?”
“刚从荆州拉的布货……”
“唉,那个卖布的,能顺路送我去荆州不?”
“客官你这……得加钱!”
“……”
市井喧嚣,李儒就漫步于此,长年在官场辗转让他感觉周围各位陌生,不免让他想起了前世与一众好友上街下馆子时的场景。
走过一家茶馆前,李儒走了进去,来到柜台前右手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柜台。
“客官来了,先坐,有什么事找小二就行了。”
“你店里的李麻子还做小二吧?”
李儒低着头,声音低沉的说着。
那店老板听此拨动算盘的手停了一下,接着便又算了起来,他平静的声音依旧刻薄的说道。
“李麻子去买茶去了明天才回来,客官看来见识广博以你看什么茶好?”
“这扬州红茶不错。”
老板停止了拨动算盘直起了身,可他的语气依旧刻薄,不正眼看眼前的少年。
“以你看得多久一趟。”
“有雨,三天。”
店老板眼神一惊,接着暼了一眼这个年轻人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立马亲自取出杯子,他自己立马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
“谢先生支招,请到左窗处就座。”
茶馆老板客客气气的说道,说罢招呼了一声小二,随即要把他带去。
李儒接过茶,不过却没有跟向小二,他轻轻抿了一口反而抬头看向老板回了一句。
“买茶看八两,我可为其鉴。”
茶老板身体一颤,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可还是忍着努力装作正常,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囊偷偷的塞入了在桌子上的手中。
李儒收回了手悄无声息的放入衣服内,接着将一口喝光茶,放在桌上丢下碎银离开。
许昌城内,下过雪后天刚放晴,一城烟火气,半街各行长,中午阳光照在雪地上被一片片雪花反射出来,照的行人不敢低头,就连几个顽皮的孩子在抓着地上的雪后,也都滚在地上揉起了眼睛。
熙熙攘攘的人群留下了一道道大大小小各异的脚步,来自别处,又要前往别处。
一锦囊上挂着铜币在一少年手上捏着,那路人便走边打开锦囊接着露出一张纸来。
少年扫了一眼便将纸张放回锦囊,放入了口袋中。
“李大人,目前我们已为你安排好了新的身份与后路,你的过去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功劳我会牢记,只有你同意,立马回讲你安排在荆州内养老。”
短短几字,一下子皆是了他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自己是叛徒的身份愈演愈烈,为什么没人出来佐证这件事。
在他的计划里,原本今天就会有人跳出来为自己喊冤,并且说出自己的贡献以及为什么会做出牺牲,只要人民认为自己冤,而且皇帝亲自承认,在一抑制一扬下自己不仅能光复身份,还能增加威望,在前世这种炒作手段数不胜数,所以自己有十足的把握。
可目前看来,自己被买了。
“士孙瑞!”
“听说了吗,那李儒可是杀人狂魔,那董卓抓的大部分人都会送到他的手上把他折磨死。”
“李儒可是大叛徒,他逼死了王大人而且冒认了王大人的功劳,要不是士孙大人发现端疑不然还真要他当上善人了。”
“嗯,狗改不了吃屎!”
许昌城,陈留城,甚至平原郡,上庸郡,在有人刻意引导下,自己似乎已经举世无亲了。
李儒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自己所做的一切竟徒为他人做嫁衣,终是自己把人想的太聪明,把官想的太高尚。
无力,无力,街道上随处可见咒骂,甚至是小孩子的歌谣,城外似乎在修一座挽大汉狂澜的忠臣提议在加一尊跪像。
“一群愚民!”
李儒的眼神变得暗淡,意识扫过自己的脑海,可那系统仍然无法调动索性收回了思绪,刻意避开闲聊八卦的人群。
他也有气节,所以他不可能改头换面以另一个身份活下去,可自己的名誉竟被如此侮辱。
颓废的走到了一栋酒楼前,
“这位客官看起来好生俊俏,不如来我们这飏沉香喝上一杯。”
李儒没有在意,面色阴沉的看着京师府邸的方向,夜色已深吞没了他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