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茹是在自己闺房见的朱五,在朱五透漏自己“底细”后,她更是对朱五言辞亲昵。
可从头到尾,她没有明说要让朱五入赘崔家,更没有说解除自己原来的婚约,崔家家主也没有出面。
这是在拿我当备胎啊。
朱五心里腹诽完,他因为不害怕被崔文茹用完就丢,内心不仅没感觉到不舒服,还认为崔文茹干得不错,是个人才。
毕竟在她看到,自己控制王五最大的筹码,就是一身皮囊,不愿意轻易送出去,很正常。
只是,希望她在用完王五后,别继续掉着王五,精明是精明,可那么精明的人,朱五还不敢用。
就在此时,徐应元凑到朱五身边,轻声道:“五爷,宣府、大同、太原、此三镇指挥使以上的将领,都到了。”
朱五点了点头道:“带路。”
蔚州城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民居内,院落内跪满了一群上了年纪的军士,任谁也想不到,这些人职位最低的,也是一个卫所的指挥使。
他们这是在请罪,毕竟,纵兵为匪,收行商孝敬,这三个镇都有份。
而把他们都叫过来,也是因为朱五想要用最稳妥的方式,把晋商一锅端了。
朱五进来以后,也不搭理这些人,只是让仆役在院落中安置了桌椅,他就在院子里喝起了一碗浓粥。
等到他把粥喝完后,才淡然开口道:“好了,跪了这么长时间,再跪就把身子跪坏了,都起来吧。
苦着一张脸干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大明将士就这么没骨气吗?”
听到这话,这些总兵,指挥使才战战兢兢站起来。
然后朱五接着道:“军户苦,年年逃,本王也知道你们不容易,没办法,吃不饱饭。
况且本王这次是给你们送赏银来了,圣旨上虽说镇抚,但也是以抚为主,纵兵为匪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一事不二罚,这些将领都知道朱五是口含天宪的朱由检,不会有虚言,所以顿时心中大定,齐声道:“谢王爷仁厚。”
朱五话锋一转道:“可是,纵兵为匪,本王就这么把你们放过去,若是传到外面去,本王麻烦就大了,这里有谁会传消息出去,若是有,早点宰了。
不然,本王不在乎什么法不责众。”
那些将领闻言,各个赌咒发誓,说自己不会吐露半点风声出去。
朱五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噤声,接着道:“这件事不会传出去,想必另一件事也不会传出去了。”
那些将领相互对视一眼,宣府镇总兵出声问道:“王爷有何事吩咐?”
“本王见九边将士的军饷被那些大员漂没,心中痛惜,所以,就想换个法子,就向陛下讨了个转运军饷,军中部分辎重的差事。
以后,士卒们衣食住行所需,都由本王采买,直接按人头发给军营中所有人,银子,就只给将官,也会由本王转运,正好借着这次封赏开个头。
只是本王力有不逮,需要晋商的产业协助,也正巧,晋商也有一些富商勾结外敌,本王也正在追查,到时,可能需要你们出手。
你们只要不走漏风声,该收钱照样收钱,功劳,好处,人人有份。
这次朝廷拿出了一百万两银子犒赏九边将领,辽东镇直面建奴,怎么都要拿足额二十万两。
剩下的八个军镇,一个军镇的将领分十万两,若是本王事成,拿下晋商后,本王往里面垫一些,你们三镇,各个能拿足额的十万两银子。
等本王把晋商的产业运作起来,接手你们的军饷发放后,定没有漂没之事,让你们不用去赚那些没名堂的脏钱。”
那些将领心里虽各有各的想法,但一个个面上都连忙表态道。
“王爷英明。”
“末将代将士多谢王爷。”
……
在一片感激,夸赞声中,一个声音显得有些刺耳,“那些人连王爷的银子都敢漂没,真是各个该杀,末将愿为王爷手中利刃。”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朱五眼皮子抖了抖,他直接从内库拿的钱当然不会被漂没,暗示被漂没,自己垫钱,只是收将士之心而已。
可他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竟然直接有将领表示愿意为自己清君侧。
但他不相信自己真的什么王霸之气,只以为说话那人是要害自己。
不敢答应的他,看着那有些紧张的将领,淡然道:“那些人该不该杀,陛下说了才算,不该给本王说。”
这时候,场面上的所有人才意识到,他们应该把朱五和朱由检当两个人看,被漂没银两的是朱五,不是朱由检。
刚才说话的将领顿时满脸冷汗。
不过朱五又接着道:“不过将军只是深恨乱臣贼子而已,不是什么坏事。”
说完,那将领不顾仪态,长出一口气。
一言定生死,这就是权势啊。
内心有些愉悦的朱五接着笑道:“还请万全右卫指挥使留在此地,协助本王,宣府镇总兵留意鬼骑帮王五书信,如往常一般待鬼骑帮之人即可。
其他众将,等候本王传信,切记,莫要走漏风声,毕竟,知道此事者,仅如今诸位。”
那些将领在羡慕地看了眼万全右卫指挥使后,就齐声道:“末将遵命。”
安置完这些将领,朱五又找到魏二,面授机宜,现在有了崔家这么一个突破口后,他接下来就是要给崔家注资,派遣人手去学习晋商的经商之道。
理由都是现成的,因为那可是给万全右卫等好几个卫所采买东西的军中大事,没军中出来的人参与,你们崔家敢自己干?
崔文茹自然不会不同意,派遣商队南下采购,抓紧时间让那几个卫所的人过个好年。
同时,她也想借机填补一下,因崔家不能出塞贸易导致的亏空。
对朱五的态度也越来越亲善,每天都会和他相处一个时辰,可,依旧迟迟不提解除自己和范家婚约之事。
而范家,也知道崔家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可迟迟没有动静,直到腊八之时,范家以范家子是崔家女未过门的赘婿,崔家人口少,不热闹为由,请崔文茹入范家过年,并商议婚期。
这崔家的年关,看样子不那么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