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万万没有想到,在他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将大明彻底烂透的军队后勤逐步接手过来,让不断逃亡的军户可以安心当兵吃饷,几乎没有逃兵可言后。
大明竟然出现了逃官。
兵部尚书崔呈秀竟然挂印而去,连带十几个兵部官员当了逃官,朝堂上的其他官员也都人心惶惶,各个部门都有零星官员逃离。
正常情况下,朱五肯定只会安心看热闹,可崔呈秀当逃官之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因为不久前他想把制造军械的生意揽到自己手里,就带着三镇将领联名弹劾兵部贪腐,致使士卒军械破败。
可在他获得军械制造权,还有兵部手下那些工匠的控制权,不再给崔呈秀找事后。
反而有越来越多的官员给崔呈秀和兵部官员找事。
这段时间,崔呈秀请求辞官的书信一天一封,朱五一直都让崔呈秀去找皇帝辞官。
结果这时候崔呈秀直接当了逃官。
他可是兵部尚书啊,他逃官带来的麻烦太大,所以朱五只能把自己手下最熟悉大明官场的孙传庭喊来,询问对策。
看着朱五期盼的眼神。
孙传庭不由得腹诽这个皇帝可真会装傻,崔呈秀为什么会当逃官,还不是被你逼得只能当逃官。
你这个皇帝亲自找人家的麻烦,又不让他辞官,加上他是名声臭大街的阉党五虎之首。
再不识趣当个逃官,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所以他想了想道:“王爷,如今九边重镇的军饷及军械之事都已由王爷接手。
而且如今政局原本就动荡,兵部尚书在与不在,兵部都一样乱。
如今最大的麻烦还在于朝堂啊。”
他虽然猜到朱五逼崔呈秀当逃官是想对朝堂动手,但也不敢说得太明白,只是稍微提了一下,毕竟猜对了皇帝的心思不是啥好事。
朱五闻言,心里疑云密布,他只是想让孙传庭出个主意,让他撇清崔呈秀当逃官的麻烦而已,怎么孙传庭给他这么一个答复。
他最头疼官场上这种遇到大事,官员怕担责任,打哑谜的情况了。
想不明白的他追问道:“朝堂纷乱那是陛下的事,先生为何对本王说此言?”
孙传庭楞了一下,难道皇帝真的没有对朝堂动心思的想法,可朝堂真不能那样乱下去啊。
他可是个有操守,有抱负的官员,可不会像魏二,徐应元那样的阉人一样。
见朱五对朝堂没想法,就刻意不在朱五面前提朝堂有多乱。
所以犹豫再三后,还是向朱五回道:“王爷出京前,朝堂官员在陛下默许下,还敢处理一些政事。
可当王爷清理完晋商后,政局就动荡起来了,官员相互攻讦,人人心中惊惧,尽管无人敢贪腐,可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加上陛下不理政事。
如今的朝堂已成摆设,甘陕有三地饥荒,却无人赈灾,运河堵塞,无人清淤,地方已有主官缺位,却无人去补。
加上地方官员相互串联,准备不奉朝堂乱命,朝堂之事,已到燃眉之急,臣请王爷入京,主持大局。”
朱五越听越感觉不对劲,听到孙传庭最后让他入京主持大局后,还抖了一下。
心里暗骂孙传庭疯了,他现在也就可以在山西省这抖一抖,可是到了京城,还不是任由崇祯拿捏,凭什么主持大局?
而且现在大明是崇祯的,由不是他的,他的势力蒸蒸日上就好,忧心大明,他这个王爷凭什么忧心大明?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孙传庭不会这么蠢,问道:“先生之意是,朝堂之事必须由本王去主持大局?
可本王还要在山西等商会之事步入正途,以后去辽东,下江南,实在脱不开身啊。”
朝堂乱成那样,除了让朱五回去当皇帝以外,孙传庭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让朝堂安稳,只能回道。
“臣无能,实在想不到他策。”
朱五这下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孙传庭看出来崇祯准备把朝堂大乱的黑锅扣到他头上,如果他不想办法解决,崇祯就要拿他平官愤了。
这事过于敏感,孙传庭又没啥好办法,所以才说得那么隐晦。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良久,朱五眼前一亮,他想出了一个损招,就冲孙传庭问道:“先生,如今朝堂动乱,主要是因为地方上的东林党官员不满朝堂大权被阉党把持,阉党官员内心惶恐,不敢用权。
本王说得可对?”
“王爷明鉴。”
“陛下硬撑着阉党,主要是因为东林党官员和地方勾结太深,由东林党掌权,收不上税。
缺官不补,还是因为那些官治理不好民生,收不上税,还只会多花钱。
所以,这还是钱的问题。”
“王爷英明。”
“陛下要银子,东林党要权,你说陛下为什么一定要和东林党官员对着干呢?”
孙传庭犹豫了一下,回道:“可能是因为东林党有权之后,陛下就拿不到银子了。”
“本王可不见得,不如这样,哪个地方交的税多,哪个地方就可以让他们中举的士子补本地的缺,本地的缺没了,再补外地的缺。”
孙传庭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朱五为了搞钱,竟然想要卖官鬻爵,虽然保住了一些体面,只能由中举的士子补缺,程序上没问题。
但本质还是卖官鬻爵。
而最大的问题还是本地人当本地官,那不是正好让地方有机会割据吗?
更恐怖的是,朱五现在是王爷,而朱五只把这话给他一个官员说了,那岂不是意味着,朱五打算让他上书朝堂,走程序,让他背黑锅。
到时候史书上会怎么评价他孙传庭?
想到这,孙传庭连忙劝道:“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啊,本地为官,岂不是任由那些人控制地方?”
朱五两手一摊道:“可人家已经同气连枝了啊,你照顾我,我照顾你的,一起逃税漏税。
再说了,有了钱,就能养大军,谁敢不服,碾过去就行。”
孙传庭又楞了一下,接着劝道:“王爷,若以本地官位为饵,又让本地人为官,恐怕会对小民煎迫过度,有大厦将倾之危啊。”
这事朱五就更不怕了,冷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