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内。
洛玉书和裴纶二人进来的那一刻,就被里面的豪气给震惊到了。
整个教坊司内不能说是金碧辉煌,但碧丽堂皇还是算的上,而且一楼居然有一个巨大的酒池,不少衣着暴露的女子围坐在边上,浑身上下遍布酒气。
酒池内还有一男一女放肆的嬉戏打闹。
一些在喝酒的客人,也会时不时的叫上一声“好”来捧场。
整个教坊司一楼内的酒味很重,但光是这个酒味,就已经说明了这酒是好酒!
那些陪酒的姑娘,更是肤白貌美,哪怕是年纪稍大一点的,也是风韵犹存。
教坊司不愧是京城第一青楼,单单其中的姑娘就已经很惹人注目了。
一个打扮花哨的老鸨,扭着身子就靠了上来,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胭脂味。
“呦,两位大爷快里面请,站在门口做什么啊?”
老鸨当即就拉着二人往里面走去,同时还询问道:“二位大爷有心仪的姑娘吗?”
她将洛玉书和裴纶带到了一个竹架前面。
这竹架上挂着一个个的木牌,上面写着不少女子的名字,一些女子不想用自己的本名,便用花名直接代替了。
只要是还挂在上面的木牌,那就说明这些女子都还没有接客。
单单眼前的这些木牌,少说都有二十多个了。
更不要说这一楼中那些坐在酒池边的女子,她们人数更多,但没有资格上楼去陪大爷的。
裴纶倒是听人说起过教坊司的规矩,这一楼都是一些寻常的商人,仗着有点钱就来这里寻欢作乐,算是教坊司内的三流之人。
二流之人则是可以去楼上,大多数都是朝廷的人,当然还有一些钱多任性的商人。
这些人只要花费不少银子,就能去楼上潇洒寻欢。
一流之人就是一些京城的官员了,这些人都是很小心的,来这里都是私底下直接和老鸨说明身份,然后被带着去楼上,能伺候他们的,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女子。
裴纶从怀里摸出来自己的锦衣卫副千户令牌,倒是装出了一副进场来的模样。
看到令牌,老鸨顿时眼神一变,忙开口道:“见过大人,方才是奴婢失礼了还望大人恕罪!”
锦衣卫在京城的名气可不怎么好。
寻常的百姓对他们可是畏惧到了极点,就算是教坊司是朝廷的青楼,那也一样会经常被查。
所以老鸨对于锦衣卫有一种骨子里的畏惧。
被锦衣卫盯上的人,就算是当朝的六部的大官员,一样要忌惮三分的。
为何?
锦衣卫可是皇上手里的刀。
谁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就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能交好自然不会去交恶的。
裴纶收起令牌,看了眼面前的老鸨,沉声道:“我们兄弟是来吃酒的,你不用担心什么。”
老鸨也是连连点头,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大人,不知道您二位可有心仪的姑娘?”
话音刚落,洛玉书就指着一个木牌道:“周妙彤!”
他刚才就看到了写着周妙彤名字的木牌挂在这里,也是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她。
“妙彤啊?她在楼上休息呢,我这就让人通知她一声。”
老鸨对着一个小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去楼上知会一声。
一旁的裴纶看了半天,然后才指着一个木牌说道:“就这个叫彩蝶的姑娘吧。”
彩蝶是花名,具体的真实名字没人知道。
不过既然是教坊司的姑娘,想来应该也不会太差。
“二位大人请随我来,我这就带二位去楼上。”
老鸨在前面带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没办法,锦衣卫的名头太大了,特别是在魏忠贤把控北镇抚司的时候,锦衣卫可以说成了京城不少官员的噩梦。
不同于东厂、西厂这些势力,锦衣卫那可是真的说杀人就杀人。
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有罪就被直接被抓。
抄家灭门对他们来说都是小儿科了。
上了二楼之后,酒味倒是淡了不少,同时也安静了些许,不过老鸨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将他们带去了三楼。
周妙彤这样的绝色女子,自然是在三楼的,当然还有那个叫彩蝶的姑娘。
不多时,之前传话的小厮走了过来,开口道:“周姑娘已经准备好接客了。”
“好!带这位大人过去,记得安排好吃食。”
老鸨忙开口道:“大人您先去妙彤那边,我带这位大人去找彩蝶。”
洛玉书带着一丝的紧张,跟着小厮往前面走去。
整个教坊司都是木质结构而成,但出奇的是隔音十分好。
他能感觉到有些房间里有姑娘接客,却发现能听到的声音弱的可怜。
当然,从二楼开始,就有专门的清倌弹琴奏曲。
这些声音也是遮盖了那些让人羞红脸的声音。
不多时,小厮就推开了一个房间门,对着里面一个面容略显憔悴的姑娘说道:“周姑娘,接客!”
说完,他就一脸笑容的退到了一旁。
洛玉书站在门口看了眼身单体弱的周妙彤,微微皱眉后便走了进来。
小厮急忙关上门,然后快步走向了另一边,也不敢在这里久留。
周妙彤缓缓起身,对着洛玉书行了一礼,随即用宛如风铃般的声音开口道:“大人这边请,热水已经备好,大人请先洗漱一番。”
她的房间并不大,但也还算是温馨,只可惜这温馨出现在了错的地方。
周妙彤上前为洛玉书宽衣解带,眼神中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感情。
无奈、惋惜、遗憾、失望……
很快,她便亲手把洛玉书的衣服褪了个干净,然后目送洛玉书进入浴桶之中。
似乎是早已麻痹,又或者是已经认命了。
周妙彤在见到洛玉书进入浴桶之中后,也开始宽衣解带,然后很快就钻入了浴桶之中,带着浴桶内的花瓣,为洛玉书擦拭身体。
洛玉书转了个身,趴在浴桶边笑道:“人各有命,姑娘还是别耷拉着脸了,若是换个脾气差的,姑娘多半是逃不过一顿皮肉之苦。”
一句话,让周妙彤的手微微一颤。
半晌后她才缓缓开口道:“大人是想在床榻,还是这浴桶之中……”
“浴桶!”
洛玉书转头看了眼她,倒是没有什么同情的,毕竟这里可是教坊司,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花钱买一个你情我愿罢了。
不多时,浴桶内水花飞溅,花瓣更是不断的随着水流来回的晃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