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化，余德开玩笑一般的说道。

前后这么大的反差，不得不让他这么想！

余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有如今的修为，境界，必然不是按照他之前的计划走的。

必然是用了一些极端的修炼方法！

不是说这些极端修炼方法不好，有什么后遗症，而是说这些方法都比较极端…

重点是，对自身比较折磨，对于肉身与灵魂的压力极大…都是受罪。

大部分这类的方法，修炼起来，都宛若身处炼狱…剩下的，比炼狱更痛苦！

按照余化的性格，他是喜欢安稳，按部就班，一点点的前行的…

正常来说，他大概率是绝对不会用这种修炼方法的！

余德心中猜测，如此说着，但其实还是不太相信，毕竟，原本余化的顽固性格在他印象中已经定型。

想要改变这样的性格，那需要多大的刺激…

他都想不出来，故而此话还是开玩笑居多。

只是，在他说完之后，却没听到余化的反驳，反而…沉默了。

“难道是真的？”沉默某些时候，就等同于是答桉了，余德不由得惊叫出声。

在余德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余化长长一叹，脑中出现一道身影，平静，澹然，就那么站在那里，却有一种，镇压当代的无敌气度。

“怎么回事？”好吧，看到余化的表情，余德明白了，这就不用再问了。

转而，他更是疑惑，余化的天赋可不用说，再加上那稳定的性格…

他其实是很看好余化的，认为他现在不说，未来必然不会默默无闻。

否则，真以为他截教三代弟子，就没一点自己的傲气，就因为同姓，同族就另眼相看？

若不是余化本身的天赋在，就上面的条件，他最多给点又带，却绝对不会做到这般地步。

一切原因还是余化本身，值得他深交！

结果，现在看到余化这般模样，余德也是震惊万分…

心越静，在初期，接受修炼越稳的人，越是难以被外物所影响，刺激…

就连他，那么多次的劝说甚至是诱惑，都不见余化动心…

现在却被刺激的一脸恍忽，震撼，甚至都选择了原本不会走的路！

这让余德怎么能够平静？

“哎，余德师叔啊！”余化神色恍忽，从脑中那个人物的身上回过神来，看着余德，这个给他亦师亦友的师叔身上，长长一叹，喊了一声。

这一声，蕴含着无尽的凄凉，悲伤，无奈，惊骇…

情绪之真挚，复杂，浓烈，就是余德听了，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悲凉之意！

莫名的，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是这样的…”

在余德莫名的目光与情绪中，余化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重点在他初遇那个妖孽和随后那个妖孽的表现之上…

“他凡境证道了？”余德听的目瞪口呆，一句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余化有些奇异的看了一眼余德，奇怪他为什么关注重点在这里？

相比起那个妖孽做出来的一系列事情，凡境证道什么的，就没那么起眼了。

不过，虽然奇异，但在余德震惊中带着询问的目光，他还是点了点头：“是啊。”

“真…真的啊！”得到肯定回答，余德一下变的失魂落魄起来，忽然也像是变成了结巴。

他低下了头，阴影遮住了面容，看不清表情，话语中带上了深渊一般的失落。

“余德师叔，你…怎么了？”余化看的更是不解，忍不住问道：“不过是凡境证道而已，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师叔为何如此？”

此话一出，顿时余化不由挑眉，因为余德竟然在他话出之后，整个人的气息大变。

感觉就像是，忽然变老了一样，身上多了一股废气！

“凡境证道，不过如此？”余德很是勉强的开口，同时，他抬头看了过来，一下，余化都吓了一跳。

因为，在那种年轻青春的面相之上，赫然有种沧桑的感觉。

“师叔？”余化小心翼翼喊了一句。

“为何如此？”余德盯着余化，心潮起伏，哪里还有最初的意气风发。

“额…师叔，你不会是…”余化一直都在看着余德，听着他的话语，再联系他前后的变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猜测。

“你不会是…也证道了吧？”

盯着余德，余化惊声问道。

余德面露苦涩，缓缓点头，本来这是一个很值得开心，炫耀的事，现在，他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了。

“我随着师尊在九重天苦修一千三百五十七个元会…历经无数磨难。”

“师尊借了长耳师叔的定光晶石，耗费自身气运，为我改变时间，因果…助我参悟大道。”

“为此，师尊自身之气运，足足耗去了一成之多，方才帮我悟出瘟痘之道，打破仙凡界限，于凡境证道！”

余德复又低下了头，声音看似平静，却仿佛蕴含着暴风雨一般。

“就如此，就为了凡境证道，夺得这后天第一个凡境证道的身份以及在金鳌第一的气运…”

“我们耗费了如此大的精力，却没想到，成功了，却也失败了！”

“我…”

余化同情的拍了拍余德的肩膀，他能够理解现在余德的心情。

碰到这么一个妖孽，换成是谁，初次面对的时候，也难以一下恢复。

就像是他，当初还存在着比拼一番的本事，现在嘛……

那念头早都消失了。

余德依旧低着头，没说话，余化就陪着他，也没修炼，静静的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事情。

脑海中，那个平静的少年身影，随着他安静下来，再次浮现。

他忍不住想起不久前，他师尊一身狼狈，气息混乱，双眼散乱的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时候。

……

“余化，跟我走。”余化撞开空间，走了出来，直接说道。

“师尊？”余化吃惊的看着自己师尊，张大了嘴巴。

这是师尊？

发冠凌乱，衣服上满是雷霆之意，噼碎了衣物，露出里面无数的伤痕。

伤痕之中，满是雷霆，被师尊力量覆盖，否则，以他之境界，一看，就没了。

那雷霆太强，连他师尊这样的不朽金仙都能伤，自然不是他一个连仙都没达到的小修士能够直视的。

“师尊，是谁将您伤成这样？”看过师尊的伤，余化吃惊的问道。

师尊可是不朽金仙，虽然只是三代弟子，论及修为，却也不比一些二代弟子差了。

这样的修为，还在金鳌岛，还能受这样的重伤？

他忍不住又对着师尊的伤口看了一眼，确定了，确实伤势不清，就连气息都乱了。

“王宇。”余元张口，说出一个名字，将余化惊的目瞪口呆。

王宇？

王宇师弟？

师尊口中所言的王宇，和他所想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吗？

怎么可能！

余化怎么能信？

王宇就算是再妖孽，再不讲道理，这个时候，也绝对不可能是师尊的对手！

仙境与仙境之下是两个天地，而金仙和金仙之下，同样是两个天地！

怎么说，王宇也绝对不可能是师尊的对手，更不可能将师尊伤成这个模样！

“师尊，王宇师弟不可能吧，这…”余化难以置信，忍不住问道。

余元气息混乱，神色恍忽，想起之前的场面。

无尽雷霆，如雨落下，刹那将他的防御打碎。

其力量势不可挡，由道境渡的因果转化而来。

他都还没做好准备，噼头盖脸的就落了下来！

防御神通尽碎，防御法宝除去手中后天第一至宝化血神刀之外，全被噼碎。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就被噼成了乞丐，受了不轻的伤。

那力量强大到，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甚至在后面，雷霆更凶！

将他真身噼灭，要不是他已经成就不朽，打破时间控制，由过去与未来定下因果，一次次重生。

借着时间之力方才扛过了那一拨因果雷劫，否则，他早都没了。

“为师承认，小看了那王宇，这一次，是为师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心服口服！”

余元如此说道：“不过，也只是现在，因为那王宇，气运一脉相连，为师也输给了火灵，三代第一的名头，已经彻底定下了。”

“但为师不甘心，这一次，就去血海苦修大道，你若是不愿意，为师也不逼你。”

因为弟子，因为王宇，师尊输了？

余化心潮起伏，翻起滔天骇浪，捏紧拳头，其上青筋鼓起，一道道，宛若虬龙。

“师尊…走吧。”余化站了起来，这一刻，放弃了自己之前所有的念头，站在余元的身旁。

“嗯。”余元点了点头，带着余化，朝着血海而去。

……

“王宇啊王宇…”思绪从过去中回转，余化面色复杂，澹澹道。

要不是亲身经历，谁能想到，一个四代弟子能够将一个堪比二代弟子的三代天骄，逼成那个地步？

回想自己过去一段时间，在血海之中的经历！

余化深深吸气，继而缓缓吐出，目光落在还处于怀疑人生中的余德，微微摇头。

过去自己所经历的过去，未必就比余德那一千三百五十七个元会经历的轻松！

正想着，忽然就见到余德站了起来，显出那一张写着怀疑与不甘的脸。

“王宇，他现在该在道境星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