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呼哧！”

黑夜里，亮仔喘着粗气，背着李泛舟从维修店里逃了出来。

绕过亮着的路灯，借着夜色掩护自己，躲过来往的路人。

穿过多条街道之后，两人又回到了贫民窟里，只往小巷里钻，最终不见人影。

“哈！”亮仔长出一口气，将背上的少年放到了地上。

“我把你带到这里算是仁至义尽了啊，你是死是活看你运气吧。”

少年躺倒在地上，听清了他的话，但因为麻药的原因，依旧无法出声。

亮仔把他拖到墙角里面，就要转身离开，却想了想，回头把一块旧纸板盖到少年身上之后才离开。

只留下少年一个人留在黑暗，无法动弹，无法出声，像是死了。

“轰隆！”

天上想起了闷雷，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了，十分闷热。

半晌之后，终于雨滴落了下来，侵染着天地间的一切，洗净尘埃，闷热的空气也消退了。

同样也打湿了躺在巷角的少年，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些。

他的身体受到寒冷的刺激，慢慢的也可以活动啦。

但他依旧躺在地上不动弹，嘴里无意识喃喃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少年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一直以来认为是好人的亮叔，到头来却还是想着弄死他。

反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烂赌鬼的亮仔，却是反过来救了他。

他感觉这个世界变得太快，快的他看不懂。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呵，你想不明白？”

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戏谑的声音，暴雨的嘈杂声也不能掩盖，清晰的传到少年的耳朵里。

接着倏然寂静，良久之后，李泛舟问道。

“你是谁？”

“我是你啊！”那人一把将少年盖在身上的纸板掀开。

由于纸板已经被雨打湿，被猛的甩到墙上时，吧唧一声成了一团烂泥。

“我就是你啊！李泛舟！”

那人长相跟李泛舟一模一样，脸上露着张狂的笑容，时不时闪过一丝邪气。

“你想干嘛？”少年看到来人，脸上但无波澜，静静地问道。

“我想干嘛？呵呵，你可真狼狈啊，简直是丢我的脸，不如把这具身体给我，我来替你活吧！”

那人上下打量着李泛舟的身体，仿佛在思考这具身体该怎么用。

“你也别想着什么好人坏人了，我帮你把他们都杀了，你也乐得一身轻松！”

“你究竟是谁？”

“还不明白吗？我是你的心魔！”

“心魔？怎么会，我有心如止水，怎么会有心魔？”

“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只会防止你被外魔入侵，我是你渴望出现的，你自己的天赋怎么会阻止你呢！心无魔念，怎会有我！”

“我怎么会渴望你出现？”

“当然是你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我才会出现。”

“改变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无所谓好人坏人的，全都是该死之人。

“那个什么亮叔一直装成老好人，这次暴露了吧，还不是想杀你，他不该死吗？

“那个亮仔就是一个烂赌鬼，害人害己，他不该死吗？

“向黎，都不听你解释，就向你大大出手，要置你于死地，他不该死吗？

“那个什么小彤，她是最该死的！

“还有那千千万万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都想要举报你拿那些悬赏金，他们也该死！

“这个世界没有好人坏人之分的，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取死之道！”

心魔越说越激动，声音就像魔音一样，只往少年脑袋里钻。

慢慢的少年的脸上开始泛起丝丝的黑气，在脸上游动着。

“亮仔他救了我，他改过自新了，他不该死的！”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哼，怎么你也开始相信那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把戏啦？就因为他做了一件好事，所以他过去做的那些烂事就可以一笔勾销？这是什么屁话！”

听到这话，少年脸上的黑气又深刻了一些。

“不是的，而且我还有我父母和依依，他们一定会相信我的，我没有杀人，他们一定会相信我的。”

“是吗？”

心魔扛起李泛舟，走出小巷，来到一栋房子的窗户旁，指着房间内的电视对他说。

“那你好好看看，一定会相信你的这几个人吧。”

李父李母还有依依三人出现在电视里，开始的时候相互抱着哭泣。

然后开始劝说李泛舟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紧接着又开始抱怨，李泛舟杀人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活，希望大家不要波及家人云云。

听到这里，少年脸上的黑气已经愈发浓郁了。

心魔将他放下来，在他耳旁说道。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你好的，你不是想要改变世界吗？我帮你，我才是你这边的。”

此时，少年脸上也全是黑气，看不清面容了。

“成了！”

心魔露出一丝奸笑，随后又开口诵了一篇经文。

经文诡谲，充满魔性，仿佛有生命一般，一直往少年的脑袋里钻。

李泛舟也浑身颤抖，在抵挡着什么。

“不要反抗，接受这道力量吧，他本就是你自己的力量，以众生血肉为媒，修无上大道，只有力量才能让你讨回公道！

“别人不给你公道，就自己杀出一个公道来。”

听到这话，少年颤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心魔喜逐颜开，只是没注意到，平静下来的同时，脸上的黑气也在不断的消散。

少年脑海中出现丝丝的清凉，他的意识从那个魔性中挣脱出来了。

意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明。

“我在干什么？我不是在问心吗？问心，对啊，我在问心！”

一个想法一出来，脑海中的清凉快速扩大，迎着心魔发出的经文，反推了回去。

“这是什么？！不！”

心魔仿佛遇到克星一般，快速消融，消失不见。

少年睁开了眼睛，看着这周围的世界，眼神不再迷茫。

“这就是问心关吗？好真实啊！”

随后又回忆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竟然这里是问心关的话，该怎么破局呢？”

但紧接着，少年心念一动，将天赋面板展开来。

【姓名：李泛舟】

【年龄：18岁】

【天赋：天道酬勤、心如止水、庄周梦蝶】

“这里竟然能打开天赋面板，也幸好刚刚心如止水起作用，不然我真要折在这里了。”

少年看着天赋面板只觉得很安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少年瞪大眼睛，喃喃道。

“不会吧，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真要是那样的话，那我算是遇到最大的机缘了！”

……

“柳老，这问心关要大概多久的时间？”

“快了快了，照以往的经验，一盏茶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说着柳老又给孟安瑶添了一杯茶。

“莫急莫急，马上就要出结果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