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唐吉诃德家族选举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凯文的耳朵里，因为他的第一场五老星会议开得并不愉快。

整场会议几乎变成了凯文和戴瑞欧针锋相对的批斗会，主持会议的金发五老星甚至都没有开口的机会，其他两名五老星更是哈欠连连。

从世界政府到海军本部，从加盟国到新世界，从四皇到七武海，一直到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时，两人还在争吵。

“凯文，你这个不要脸的，勒布朗被你害…”

“行了！”金发五老星一拍桌子，看得出来戴瑞欧已经被凯文骂破防了，连勒布朗的事情都敢拿出来说，这是能说的吗，谁不知道害死勒布朗的人是谁？！

戴瑞欧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扭头不语。

勒布朗这三个字在世界政府内部已经成为了禁忌，毕竟是伊姆大人钦定的犯人，没有被满门抄斩已经算好的了，不然堂堂前任五老星也不至于连死了都没有人敢去打听，连个碑都没有人敢竖。

勒布朗是造反的贼，事已经定了。

不是，也是！

金发五老星抬头看了眼窗外，阳光透过黄色的纱幔映到会议室里，他不再等待，当即开口宣布道：“依我看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再继续进行下去也不会谈出什么好结果。”

“我同意。”其余两位五老星点头。

凯文也点头：“可以。”

戴瑞欧闷着头不说话，拿起刀转身离开。

这场会议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凯文离开白塔会议室。

门外，斯潘达因一行也陪着等待了一宿，没有见到凯文出来，他们不敢离开，更不敢休息。

“凯文五老星，这是结果。”见到凯文出现，斯潘达因迎上前，恭敬的将手中纸条交给凯文。

凯文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这是唐吉诃德家族选举的结果，迪亚巴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成功把唐吉诃德家族搞分裂了。

见到上面记载的穆斯加鲁德圣选举时说的话，凯文有些诧异道：“限制一个人力量最重要的东西是思想，穆斯加鲁德这个家伙有点本事。”

斯潘达因闻言，凑上来，低声问道：“那凯文五老星，我们要不要出手？”

凯文斜了他一眼：“高处不胜寒，我一直拿这句话告诫自己，你也得注意，不然从巅峰坠入地狱的滋味可不好受。”

“是，小人知错，小人该死！”斯潘达因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低头认错。

凯文觉得斯潘达因自从跟了自己以后，就有点飘了，好像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就连杀天龙人这种事情都能随随便便说出来，如果现在不敲打一下，以后可能就是自己天天帮他擦屁股。

“行了，去把我的牛马牵过来，我要回去看看那两个年轻人斗得怎么样了，和戴瑞欧那个老杂毛斗了一晚上嘴，真是累啊，不过他那个年纪，身体肯定更不好受。”

斯潘达因闻言连忙对手下两名CP喊道：“你们快把凯文五老星的坐骑牵过来，大人要回府了。”

“是！”几分钟后，两名CP费力的牵着一只长相奇怪的四足动物来到面前。

这是东海格根王国前天进贡来的一只异兽，重达一吨，似马非马，似牛非牛，在其他地方不常见，但在那个王国有很多。

凯文觉得好玩就给它赐名为牛马。

牛马这种异兽很奇怪，大概能活六七十岁。

三十岁之前长得像牛，皮糙肉厚力量惊人就是不爱动，但只要你用好东西诱惑它，给他画大饼，一下就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同种生物没有比他跑得更快的，可谓是一日千里，更难得的是它可以一连奔跑九天而不休息。

三十岁之后长得像马，不再有以前那副强壮筋骨，也不爱动，即便是用再好的东西诱惑它，画再好看的饼也没有用，因为它花了三十年明白那些都是假的。

但这时候你只要给它制造焦虑，用鞭子抽他，恐吓它，它怕死怕痛，就会拼命的跑，虽然还是不如年轻时快，但比年轻时稳。

这种生物唯一的缺点就是到六十岁就老到走不动，因为之前的时光已经榨干了他们所有的精气，劳碌多年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只能找个干燥的地方等死。

因此，有些主人会适当的给牛马休息，让它工作得更久，不过对于不缺钱的天龙人来说不叫事，干不动换一只年轻力壮的接班就好了，就像韭菜那样，割了一茬又一茬。

凯文翻身骑上牛马，他的这头已经过了三十，需要用鞭子抽，就能吓唬他奔跑。

“给喜欢热血沸腾的青壮牛马勾画蓝图，给想要安稳度日的老弱牛马制造焦虑，真是异兽，牛马呀牛马，以梦为马，越走越傻。”

凯文用力挥鞭子。

啪！

鞭子抽在马角上的声音响起，牛马心中一惊，原本不愿动的四肢立刻奔跑起来，驮着凯文前进。

斯潘达因几人连忙动身，跟在凯文身后。

太阳通红通红的，嵌在片片红叶织成的云霞中，凯文骑着牛马前行，淡淡的笑道：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哪晓岁月蹉跎过，依旧名利两无收

劳命碌活挣把米，无力成家坟价忧。

回首再看今日世，方知此生现世愁。

……

凯文骑了约莫一刻钟，就停下脚步，不是牛马跑不动了，而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现在路中央，挡住了他的去路。

“主人，求您帮帮我！”见到凯文，葛丽丝的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膝盖一弯跪在他面前，再次抬起头时，亮亮的泪痕划在红润润的脸颊上。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浑身是伤的小男孩，身上穿着一件泛黄的旧绸长衫，戴着一顶白里泛黄的旧草帽，也跟着葛丽丝一起跪在地上，帽子始终戴在头上没有脱下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乞丐。

“你这是怎么了？”凯文翻身下牛马，来到葛丽丝面前，将她扶起，轻轻拭去小姑娘眼角的眼泪。

葛丽丝咬着嘴唇，眼泪哗哗往下流，带着哭腔道：“对不起，给主人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