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多时辰,讲得口干舌燥。
崇祯皇帝见状,向王承恩说:“速给云先生泡一杯朕最喜欢的鱼钩茶。”
趁着这功夫,云铮问道:“不知陛下对我讲的这些有何看法?”
崇祯皇帝沉吟了一下,道:“件件桩桩,听着不可思议,细想却又合情合理。朕长于深宫,平时所见、所闻、所想都没超出这个范围。朕的老师,给朕讲解的也都是古之贤书。先生,你既明国家今后之走势,又知后世强盛国家之路,请先生教朕。”
说完,崇祯就向云铮做了一揖。
其实,崇祯皇帝一直是很好学的,不过教他的大都是东林党人,都捡一些尊师重儒之类的教。
云铮笑道:“陛下听得进我的讲述,已经难能可贵了!我自然不吝多讲一些。”
说完微微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问崇祯皇帝:“陛下对草民这个群体是怎么看的?”
崇祯皇帝一听,微微一怔:“朕之子民,朕当然是爱之,惜之;”
云铮笑了笑,说道:“陛下,我这个人很实在,所以也不想捡好听的话给您听,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请您不要见怪。”
崇祯皇帝忙道:“不妨,不妨,朕甚喜之。”
有了这句话,云铮就开口说道:“陛下,以我看,你对草民,也就是老百姓的认知,还未达到足够的高度。正所谓,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云铮看崇祯皇帝在认真的听着,就继续讲解道:“大明现下最大的难题,便是难以团结草民,甚至正在一步步将占大明人口多数的草民逼向了绝境!此为大明最大的矛盾!”
“大明最大的矛盾……”崇祯呢喃着,若有所思。
云铮:“没错,大明的一切问题,都是围绕着这个主要矛盾展开的!而大明最后也是亡在了草民的手中!”
“在当下,大明其实可以分为三个群体:草民,士大夫,和以皇帝为代表的宗室以及勋贵。这三个群体,好像有人说过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吧。士大夫与天子的利益比较接近,和草民对立。最好的情况是草民,士大夫与天子这三者的利益进行互相妥协,达成一致,这个时候,就是国家强盛的时候。一般情况就是士大夫和天子的利益互相妥协,与草民的利益相冲突。而最坏的时候,就是草民,士大夫,皇帝的利益都互相剧烈冲突的时候,往往就是天下动荡,改朝换代的时候。”
这个时候,茶来了,云铮也不管烫不烫,先润了下嗓子,然后继续讲:“表面看,草民的力量最弱小,原因在于草民的这个群体太大,没法协调为一个声音说话。可在特定条件下,就会协调一致,一个声音说话,就会爆发出其强大的力量。这个特定条件就是草民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开始爆发出一个声音,求活。”
云铮说到这里,开始加重语气:“如果不妥善处理,不把这个形成条件掐断掉,而只是一味的杀,最终有一天,杀之不尽的草民会形成排山倒海的力量,推翻一切。朱元……啊,不,本朝太祖,就是这种力量曾经的一个最强代表。现在这个时期,已经慢慢到了草民,士大夫,天子三者的剧烈冲突期了。”
说到这里,云铮停了下来,不再说话,看着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一直在沉思,没有说话。
边的王承恩反而忍不住了,反问道:“何以见得?”
云铮笑笑,说道:“你看,我是这样分析的。草民的利益,只是求活而已,很简单。而士大夫的利益呢,求财,千里为官只为财。财从哪里来,从另外两个群体来,就是草民和天子。草民身压榨,这个我不用多解释吧。那么到天子身来求财,这个怎么讲呢,天子即国家,原先天子要维持这么一大家子,要钱就是收税,也是从草民身来,但士大夫这个时候插一脚,把应该天子收的税给截了,越截越多,到最后,和天子的冲突也就不可避免了。”
王承恩打断道:“不可能吧!”
“不可能,那我问问你,本朝建立后到现在,立国近三百年,人口越来越多,江南之地更是富甲一方,然而国库收的税有没有越来越多,有没有跟经济成一个正比关系的比例?就算用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好了,那除了田赋之外的其他税,有没有越来越多?”
云铮连续反问王承恩。
崇祯皇帝听到这,心里不由的暗暗道:朕缺的就是银子啊!
王承恩在边用眼神扫了下崇祯皇帝,然后道:“先生,何以解之?”
云铮转向崇祯皇帝道:“陛下,我有解决的方法,但需要陛下的大魄力来推行,若是能不折不扣的推行下去,富国强兵不在话下。”
崇祯皇帝神情有点激动,年轻人嘛,才十九岁,从听闻要成为亡国之君,到能富国强兵,中兴大明,哪还有不激动的。
崇祯皇帝道:“好,不管多难,朕决心改革之。”
云铮虽然不想扫兴,还是提醒道:“陛下,祖制很多已不合时宜,可能得违背了哦?”
崇祯皇帝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顿了顿,崇祯皇帝又道:“云铮,朕封你为...”
一下又停住了,云铮不仅没有功名,来历也是不明,讲不清楚。
要是封了他什么官衔,那些大臣还不得闹翻天,想到这里,崇祯不由得很郁闷。
云铮一看崇祯皇帝这架势,马明白过来,而且他本身就不乐意出头,还是在幕后谋划比较合适。
云铮主动开口了,说道:“陛下,我不要当什么官,我就给你当个幕僚出出主意,你衡量后再实行。”
崇祯皇帝正为难怎么封云铮,听他这么一说,想了下,只好道:“好吧,不过,你为朕做事,朕一定要赏你才行。”
末了,心想:你不为做官,那想做什么?总不会想要朕的位置吧?
于是,崇祯又问道:“你帮朕,又不要官,朕拿什么赏你?”
云铮听了,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说道:“功德!帮陛下中兴大明,就是一份功德,有了这份功德,说不定我就能回去!除此之外,吃喝玩乐,混吃等死足以!”
云铮一通瞎掰,心里还暗暗补充了一句:我既然穿越了,那必定要使我堂堂中华让四方来贺!嗯,一定不能让我的子孙再学那劳什子英语,嘿嘿,让以后全世界都来学头疼的中文。
崇祯皇帝一听,心中恍然:原来如此,不慕名利,天人果然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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