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十一月初九,袁崇焕率领关宁军终于赶在建奴之前到了蓟州。
这时,已有多处勤王军到达了,山海中部总兵尤世威,宣府总兵侯世禄,保定总兵曹鸣雷等人。
仅仅三天之后,建奴主力出现在蓟州城北面,浩浩荡荡,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尾,让人看了只有一个念头:全是人。
皇太极率诸贝勒并蒙古首领到离蓟州炮程距离之外观察,丝毫不担心明军会出城攻击。
皇太极看了一会,哈哈大笑起来,其余人等不明白为何好笑,纷纷问之。
皇太极笑着用马鞭指给他们看,明军城墙不少兵丁都畏畏嗦嗦,不是新兵就是一直没有过战场的军户而已。如此对手,有何惧之?
其他人也看得明白了,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可蓟州城的火炮确实极多,如若攻打的话,怕是损伤极多。
于是,皇太极下令,全军走燕山脚下绕道而过。
蓟州城楼的袁崇焕一看建奴架势,就知道不会攻城了,不由的舒了口气,不是说担心建奴能攻下蓟州,而是怕建奴强攻蓟州的话,自己带来的关宁主力会损失太大。
骑兵不是那么容易补充的。
一边的何可纲看到建奴动向,也兴奋异常,向袁崇焕建议道:“督师果然高明,这些木制的大炮吓的建奴不敢攻城了,眼下看建奴架势,怕是要绕燕山山脚而过,末将以为,待建奴走到一半,首尾不能兼顾之时,集所有关宁铁骑,择其薄弱而攻之,而后驱赶败兵向两边卷,击溃建奴的良机就在眼前了,督师。”
“幼稚!”
没等袁崇焕表态,一旁的祖大寿先发声了。
“何以幼稚?”
何可纲不服气。
“如若建奴不管被攻击之部分,壮士断腕,遣其主力攻城,如何处理?”
“不是还有保定总兵曹鸣雷所部么?”
“就那熊样,哼!”
站在另外一角的曹鸣雷假装没有听到,下左右都是关宁军的,自己势单力薄,好汉不吃口头亏。
其实按照何可纲说的未尝没有机会,蓟州城那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只是祖大寿心疼手中的王牌部队,怕损失过重,不愿意冒险。
何可纲不再跟祖大寿争辩,直接喊:督师?
袁崇焕看看远处的建奴,然后对着何可纲说道:“复宇说的有理。”
何可纲心急了,道:“督师,如若建奴主力安然过了蓟州,何以向朝廷交代,向圣交代?何况蓟州之后城市乡村密集,恐百姓多遭建奴毒手了。”
袁崇焕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本督师自有考虑,不必多言。”
废话,真要冲出去,把手里的兵力消耗掉了,那才难以交代,也难以自保呢。
“督师,建奴全军过蓟州侵犯京师,所过之处必定生灵涂炭,辽东祸事必定会重演,督师,请出兵吧?”
何可纲有点不甘心。
袁崇焕很不高兴,没理他,转身走了,祖大寿,曹鸣雷都跟了下去,就留下了一个呆呆站着的何可纲。
建奴前锋很快就越过了蓟州城,来到蓟州南面五里处扎下大营,并派其精锐监视蓟州城,掩护后续部队绕道过来。
当夜傍晚,建奴全军越过蓟州城,建奴和明军相安无事。
不过,大金贝勒和蒙古首领的心情就不是城里的明军可以比了,就如同色鬼看见衣裳半解的美娇娘,好吃之人看到了一桌山珍海味,好财之人看到满屋金银珠宝一样,准备大干一场了。
蓟州城外不远处一个村子很快就燃起了大火。
一会的功夫,一个村子,就这么没了。
可何止这么一个村子呢,鞑子所过之处,烧杀抢掠,这个村子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而已。
第二天,密密麻麻的马蹄声又在这个村子响起,只是,这次,并没有进入村子,绕着而行。村里已经没有一丝人气。
“督师,大明的百姓都被鞑子害的家破人亡,您看看,又一个村子没了。咱不能老这样就只跟着鞑子啊,是不是追去跟鞑子干一仗,大不了同归于尽,不能这样看着他们祸害啊!”
何可纲悲愤的对袁崇焕请求道。
袁崇焕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方,并没有瞄下这个残破的村子,身子随着胯下的战马,一晃一晃的。
“督师!!”
何可纲忍不住了,催马跑到袁崇焕的马前一摆马身,拦住了袁崇焕的马。
袁崇焕看看何可纲双目通红的脸,轻轻的道:“鞑子总会遭报应的。”
然后,催马绕过何可纲,继续往前走着。
何可纲一摆缰绳,还想再追去说。
这个时候,旁边的祖大寿经过,对着何可纲说道:“督师以国事为重,保护关宁军的有生力量,寻机击败鞑子,这才是老谋深算之策,你不要感情用事。”
“大明百姓皆是皇之子民,我等深受君恩,但以身报国,百姓遭此惨祸,我等还惜此身?”
“幼稚!”
祖大寿撇了撇嘴,直接不理他,走了。
……
北直隶大名府衙门后堂花园,有点与众不同,布置的像个演武厅,刀枪剑戟等十八般兵器陈列两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站在兵器边,看着场地中间一人在练习武艺。
单看中间这人,好一幅身材,肩宽臂长,虎背熊腰,寒冷冬日穿着一身短打,手持一把全身铁打偃月刀,只见动作刚劲有力,刀护全身快似闪电。看得众家丁眼花缭乱,心神摇荡。
忽然,门口快步走来一个衙役,对着练刀之人禀告道:“府台大人,门外一群百姓求见。”
练刀的原来是个知府,不是文官么,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武将。
只见他猛的停住动作,丝毫不气喘,气定神闲,问衙役道:“可知何事?”
“送牌匾来了,书卢青天,大人。”
卢知府把手中的偃月刀往边的家丁那一丢,道:“走,去门口。”
“大人是否要换身衣裳?”
衙役有点犹豫。
“无妨,非公事,只是寻常交往而已,前面带路。”
知府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个接刀的家丁一个趔趄,才接住了那把刀,他身边的一个同伴嘲笑道:“接刀都接成这样,真没用。”
然后跟着卢知府跑了,隐约听到后面那个接刀的家丁在辩解:“你来试试,一百四十斤的刀,看你接的住不?”
知府衙门口的百姓看到知府大人出来了,一个个都拜服在地,并送牌匾。卢知府拱手对着诸位百姓道:“任大名知县贪赃枉法,伙同地方豪强欺凌弱小,强买强卖,危害乡里,本府台只是做了份内之事,青天之誉愧不敢当。”
好吧,双方开始客套起来了。
就在相持的时候,远处一匹快马过来,远远的就喊:“建奴侵犯京师,皇下诏天下勤王。”
卢知府一听,就不再纠结接不接的问题了,直接接了牌匾客气的打发百姓回去,然后赶紧抓过那人来问情况。
问清情况后,马下令各县县令及兵备副使前来商议勤王之事。
这时,一边的家丁劝道:“大人,您只是山东按察司副使兼大名府知府,管一府,掌刑案,勤王那是武将的事...”
根本就不让家丁说完,直接打断道:“我卢象升深受君恩,今君有难,岂能因文武之分,而不事国难,无须多言,赶紧传令。”
暑期三天优惠活动,充100赠500VIP点券!
(活动时间:8月13日到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