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并没有待多久就离去了,他还有事情需要准备。
就在白天,韩牧已经收到了张良前往拜访韩非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几天,张开地应该就要和韩非见面了。
而那时,韩非也将正式走了整个韩国朝堂的视野中,也同样代表着,韩国的风暴,就要来了。
韩牧要的,只是一个死去的韩国,而不是一个支离破碎的韩国,所以,他需要提前布局,从而暗中掌控局面,而不是等到最后再来收拾残局。
死去的,韩牧可以救活,只要将一切腐朽的,腐烂的,全部切除,然后换一个就好了。
虽然,得到一个支离破碎的韩国,韩牧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心思,但是,支离破碎的想要拼接起来,那需要的时间就太多了,而韩牧缺少的,恰恰就是时间!
韩牧可是很清楚,在西边的那一位贵公子,可是在暗中准备着,登上属于他的王位。
在韩牧离开后不久,又有一道身影,来到祖祠在徘徊着。
自从白天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之后,夜间,张开地也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只要一合上眼,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张平的音容相貌。
“唉!人老了!”
站在祖祠之外,张开地徘徊良久,却只剩下一声悠长的叹息。
然而,就在张开地转身准备回去之时,眼角的余光,却透过祖祠的门缝,看到了里面有一丝丝的火光。
张开地心里一阵惊疑不定,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他也没有安排人前来上香,那会是谁呢?
良儿?不可能,良儿没必要半夜深更的过来,而且,良儿素来知礼,必然不会如此。
想了想,张开地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诸多灵位之前,唯有张平的灵位前,有三支高香。
仅仅一瞬间,张开地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名字,一个他不愿提起,甚至不愿想起的名字。
因为只有遗忘那个名字,那个人和张家,才会更加安全!
“唉,殿下,你这又是…”
张开地看着自己唯一子嗣的灵位前,那三支正在飘散着袅袅青烟的高香,一时之间想感叹两句,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当年张平那般义无反顾地支持着韩牧,又何尝没有张开地的点头呢?从龙之功,潜邸之臣,那是何等功勋?
只可惜,一切,都还是抵不过那个人的心狠,所以,那之后,张开地从不提起自己的儿子张平,就是怕那位再度回想起往事,从而翻起旧账。
“唉!”
张开地又是一声喟然长叹,随后在自己儿子的灵位之前,又上了三炷香,便关上祖祠的门,回房去了,至于是否睡得着,又是一回事了。
屋檐之上,韩牧看着张开地的背影,眼中不断闪烁着,不知在想着什么,随后也是直接回去了。
……
接下来的几天,张开地一边调查着鬼兵劫饷一案,一边也是让张良与韩非联系。
而在新郑城之外,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在林间迅速穿梭着。
“咻!”
黑色的身影率先站定之后,白色身影也是紧跟了上来。
“看来,你的速度还是没有我快!”
墨鸦微笑地看着身旁的这只小雏鸟,口中也是不遗余力地刺激着对方。
“是吗?”
白凤脸上带着几分不忿,随后再一次纵身而起,在空中就在一道白色的残影。
墨鸦见状,并未立即去追,而是等白凤飞了一段距离之后,再起身追去,只不过,好像方向有点不对?
片刻之后,墨鸦落在一处庄园之前,那里,有个人正守在门口处,冷眼看着墨鸦向着庄园靠近,直到墨鸦快要来到身前的时候,那人才终于开口了。
“闲杂人等回避!”
墨鸦眉头一挑,从怀中取出一块木质令牌,将其扔给那人,那人接过之后,看了一眼,紧接着又抬头看了墨鸦。
“闲杂人等回避!”
依旧是同样的话语,语气同样是如此的冷漠,不过墨鸦闻言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把接过那人扔回来的令牌,直接便转身离去了。
只见几个起落之间,墨鸦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而庄园门口处的那人,也是直接转身向着庄园内走去。
“咻!”
就在墨鸦刚回到之前的地方,白凤的身影就紧跟着出现了。
“你是飞不动了吗?”
白凤眼中带着几分怒意,他和墨鸦两个人比试速度,早已成了一种默契的约定,而今天,墨鸦竟然爽约了,而且还是不战而逃的那种。
墨鸦闻言只是笑了笑,丝毫没有因为白凤的态度,而有些生气。
“飞不动的鸟儿,与死亡的距离,也就等同与零!”
“哼!那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虽然还跟稚嫩,但是身为一个杀手,这些最基础的东西,白凤还是很清楚的。
“我刚刚发现了一处有些神秘的庄园,所以…”
墨鸦的目光,第一次深邃到让白凤有些害怕,白凤好像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墨鸦。
“所以,我们该去向将军禀告了?”
虽然是在问墨鸦,但是在白凤的心里,这就是他们接下来应该要做的事情。
身为将军府的百鸟,只能听命于大将军姬无夜的命令,哪怕很多命令,让白凤十分反感甚至厌恶,可是为了墨鸦,白凤还是选择忍受。
白凤一直都记得,当年在鹰巢之中,就是这个一脸冷漠的男人,带着他一步步从死人堆里走出来,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你向往更广阔的天地吗?”
墨鸦仰着头,身为一名资深刺客,墨鸦早已忘记了自由,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也差不多快要遗忘对自由的渴望了。
墨鸦之所以会答应韩牧,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身边的这只小雏鸟。
凤凰,就应该自由地翱翔于天地之间,而不是被束缚在一座狭小的囚笼之中。
“天地,才是鸟雀的归宿!”
白凤奇怪地看了墨鸦一眼,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墨鸦顿时便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怀中那枚与之前不同的令牌,墨鸦远眺着整座新郑城。
“走吧,该去找将军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