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辰鸣深呼吸一口气,仔细整理起衣着面貌,精神奕奕地走上前,谦敬说道。
渡老头正坐在榕树前的平台上,一只脚立着,另一只脚摊平。
“你过来。”
渡老头没有看他,手中随意堆叠把玩着象棋棋子。
面对如此平淡的语气,辰鸣的心跳得就越是快。
他手掌侧于跨旁,紧紧搓着衣袍一角,缓缓上前。
渡老头那猥琐的眼眸,余光瞄了瞄已经没有什么人的周围,对辰鸣下了最后的警告!
“不要再妄图在我面前搞什么小动作了,辰枫那小子是死是活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我在这里,就只是个平凡的糟老头子,是个路人、旁观者。他人如何,我不会去干涉。
不要企图通过其他人来或许我的好感。”
“你监视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我除了跟他斗斗嘴,下下棋,便再没有其他互动了。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在按照她的人生轨迹行走着,大家互相之间不过只是过客。
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辰枫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这宗门里,任何人死了我也不会在意。若你执意还是要打扰我……”
渡老头缓缓举起自己干枯如柴的手指,口中读起数来:“倒数完毕,你将身入混沌,准备好了吗?”
话音刚落,辰鸣突然不能够呼吸,瞳孔剧烈放大,呼吸紊乱急促起来。
“三!
二……”
没等渡老头第二声,辰鸣跑了。
他就像个屁滚尿流的丧家之犬,不顾一切地跑了。
呼呼~
辰鸣吐了一口唾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从未感受过死亡对他来说如此接近。
渡老头早在暗中立誓,今后不得再杀生,不然辰鸣两师徒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永入奈何。
夜深了。
辰枫喜欢黑夜,黑暗代表着隐秘、包容,代表着肆意与冰冷。
绕过杂役处所有人的视线,顺着气息向通元峰而上。
白日那三名丹袍青年,辰枫早已将其气息锁定,一路上去,他毫无意外地找寻到了三人的宅子。
他们的宅子紧紧挨着,辰枫发现,之前的端安也是住在这里附近。
这一整片区域,辰枫感应到了有不少炼丹的气味传出。
故而他猜测这一带,十来个宅子皆是炼丹师弟子所住。
外门一共三百来人,仅仅出了十来个武者炼丹师,虽说他们战力不是顶尖,但炼丹师的含金量,可不是普通外门弟子能够相比的。
“哎呦~”
辰枫面前的宅中,黄衣丹袍青年正在刮痧疗伤,今日辰鸣虽然留手,但还是给他全身上下造成不少淤伤,经脉也断裂不少。
“该死的玩意,待我伤好,必定召集一帮兄弟过去算账!”
黄衣丹袍青年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鼻青脸肿,咬着破碎的牙怨恨无比。
“找谁算账?”
“谁!”
这道幽冷空灵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被吓得立马蹦了起来,瞬间做好攻击架势。
只见辰枫如同暗夜行者一般,在房间内阴暗处浮现,鬼魅一般的身体挪移到他面前。
“找我?”
辰枫没有变换样貌,在他看来,面对两种人自己不用变换样貌身形。
一种是他不想隐瞒面貌的人。
另一种是死人。
黄衣青年再傻,此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他几乎是张牙舞爪,不顾一切向辰枫扑了上来。
没有过多浪费口舌,辰枫一圈轮印轰过,丹袍青年化为森森白骨。
所谓杀人取宝,作为炼丹师,灵丹妙药应该少不了。取宝的同时,可以顺带
几乎整片宅子被辰枫翻得个底朝天,除了一堆药材便再无所获。
作为外门弟子、炼丹师,只有这点财富是不可能的,终于,在辰枫的探查下,院子里古树下的密道暗阁无所遁形。
挪动树枝,土壤扬起层层飞灰,古树一旁凹陷下去,一条幽暗的通道映入眼帘。
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危险后,辰枫径直穿过,他来到了一处密室。
密室里,除了石台上的一张纸,什么也没有。
“太寒酸了。”
辰枫有些不可置信。
或许那张纸有什么秘密?辰枫怀着一丝憧憬,拿起了那张灰黑色的古朴兽皮纸。
没等他仔细端详,周围的外门弟子听到这里的动静,皆是慢慢向这边靠近。
辰枫将兽皮纸收入百宝囊,双腿向地面上一跳,身体活生生穿过厚硬的地层,一跃至地上。
轰!
地面承受不住辰枫的冲击,纷纷崩塌而下,破碎的土壤石头填满整间密室。
巨大的声音与寂静的深夜形成鲜明对比,辰枫也不想这样,但这是唯一快速离开的办法。
在众人的目光下,辰枫化为一道黑影,向另外两人的宅子遁去。
一众外门弟子闻声赶来,亲眼目睹了三位炼丹师的死亡瞬间,可那位行凶之人,他们却怎么也看不到其面容。
“那人到底何方神圣……”
……
此时的辰鸣非常郁闷,按照渡老头所说,他似乎真的只是游戏人生,无意再纠缠武道之事。
“看来之前真的是搞出了乌龙,想来也是,前辈如此大能,怎么会看上我那废物无能的表哥辰枫呢……”
“唉,之前还以为辰枫经常在其面前炼药,受前辈指点,其实根本就是辰枫自己瞎捣鼓,明明不是那块料却硬要尝试。”
一天之内,他的心态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对辰枫的感动彻底化为厌恶和烦躁。
“怎么外门如此哄闹,似乎通元峰都晃动了一下!”
辰枫在外门闹出的动静之大,竟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刚好心情难受至极,索性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最好是有什么人出事了,让他高兴一下。
待辰鸣到达通元峰时,他傻眼了!
看着已经身死的三位丹袍青年,他的内心嘶吼着。
“前辈不是说不管辰枫的事吗?怎么又替他歼灭了这仨,前辈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