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挂吧,医生!238章 开心能活下来的……
既往在胸痛中心多年的经验告诉了何杰,贝贝这种情况目前可能难办。
调整一下呼吸机的参数之后,何杰和其他几人简单商讨了一下之后,面色变得逐渐地沉重了起来。
留下几名护士照顾着贝贝,何杰一边和林主任联系着会诊,一边抽空将贝贝的情况和他的父母说了一句。
听说到自己孩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之后,贝贝的母亲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其实在这不长的时间内,贝贝已经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从上一次的感染性心内膜炎好不容易痊愈了,这一次,又遇到了更加要命的车祸外伤,还有脑出血。
这些经历哪怕是放在任何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身上,都很难能够承受得住。
更何况,贝贝还只是一个孩子。
一边安抚着贝贝的父母,何杰踌躇了半天之后,还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了一句话:
“我知道,现在让你们做决定很困难。”
何杰一边说着,一边很小心地组织着措辞:
“但是……”
何杰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是贝贝的父母都能够听得懂,贝贝就算是救,也不一定有机会。
但是如果不救,几乎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确实是有赌的成分。
但是如果贝贝的父母就定再赌一把,那么一会儿,急需要这些前来会诊的医生们,拿出来靠谱的治疗方案了。
这个时间何杰并没有等得太久。
贝贝的父亲轻轻地拍着自己爱人的肩膀,眼神从自己的爱人身上,又转移到了贝贝身上。
接着又从贝贝的身上转移到了何杰的身上。
最终又从何杰的身上回到了贝贝的身上。
短暂的迟疑之后,贝贝的父亲,虽然有些艰难,但是还是斩钉截铁地说出来了一个字。
“救。”
如果是以往,有人说出这种话。
说的是“救命”的“救”,而不是“试一试”的“试”。
那么何杰多半能够从他们对于自己的信任当中感觉到宽慰。
但是现在,何杰的心里面除了苦涩,已经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任何情绪了。
对着贝贝的父亲点了点头,何杰快步走上前去,很快走廊里面就响起了一阵一阵的呼喊声。
“儿科医生呢!”
“到没到!”
“儿科医生怎么还没来?”
“神经外科医生呢?”
“神经外科医生死哪去了?”
“泌尿外科医生、骨科医生呢?”
“都哪去了?”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过来?”
“是不是要等到患者都没气了,他们才想着过来了吗?”
在何杰的呼喊声中,走廊中是一片一片地大呼小叫。
而在这片鸡飞狗跳之中,一阵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也在从各个地方朝着行动中心赶来。
“患者现在是什么情况?”宛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安抚住了何杰的焦躁。
只不过这个声音,除了悦耳和清脆之外,还有着一种不容他们拒绝的干练。
不用问,这正是儿科的大主任,苏月主任。
苏月主任看着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何杰,简单的点头示意了之后,便没有多花,快速地来到了抢救留观区。
放眼望去,抢救留观区里面的患者虽然数量不少。
但是几乎满屋子都是老年患者的房间里,一个孤零零的小孩子在这当中是多么的醒目。
确认了一下,贝贝就是那名患者之后,苏月主任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贝贝的床头,看了一眼旁边驻守的林主任:
“小郑今天不在?”
这个小郑,指的自然就是郑毅。
“嗯。”林主任点点头:“小郑,出差学习去了,还没有回来,苏主任您看看孩子的情况……”
苏月主任的手脚也是麻熘,在和林主任说话的过程中,自己这边就已经动上了手。
只见苏月主任飞快地拿着听诊器听了一下贝贝的状态,然后接过一旁赶过来的何杰递过来的ct片子。
看着手中胶片上面的画面,苏月主任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很难办。”苏月主任说道:
“多根多处肋骨骨折,也就是俗称的连枷胸。”
“这个倒还好说,毕竟就算心胸外科的人还没过来,你们胸痛中心处理这些问题也都是轻车熟路的。”
“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孩子的膀胱破裂和骨盆骨折。”
“这些损伤怎么处理,还是得听听他们专科的意见。”
“我们儿科只能起到一个辅助参考的作用。”
说着,苏月主任也跟着催促道:
“骨科的医生来了吗?”
“泌尿外科的医生都来了吗?”
“他们来了,赶紧问问他们。”
“这些手术他们敢做吗?”
说到这里,苏月族人的语气不由得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尤其是患儿还合并了严重的颅内出血。”
苏月主任话音刚落,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便传到了抢救留观室当中。
抬头一看,原来只见几位身着白大衣的身影正步履匆匆地赶来。
来的正是泌尿外科,神经外科也就是脑外科,还有骨科的医生。
就连心胸外科,也把闫宇都给拍过来了。
这个时候,各位医生都是来会诊干活儿的,也顾不上互相寒暄。
匆匆点了下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从苏月主任的手里接过了ct胶片,所有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传阅着。
所有人的眉头也都是越皱越紧。
终于,半晌之后,所有人相互对视,都感觉有话要说,但是却不知道谁应该先开这个口。
终于,还是骨科医生先开了口。
这位骨科医师是一位看起来很干练的老大夫。
以他多年的临床经验告诉了他,这个时候需要自己先发话,因为自己对于骨盆骨折的判断,可能会直接影响到其他医生,对于后续治疗的决策。
“你们在电话里说过,患者家属对我们很信任对吧。”骨科医师看着林主任,语气很谨慎。
“是的,放心吧。”林主任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相当于,他在用自己这张大主任的脸来做出了保证。
“嗯,那我就先说了。抛砖引玉。”骨科医生看着片子。
这位骨科医生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缓缓地说道。
“众所周知,骨盆的是一个环形的,类似一个圆圈一样的结构。”
“很多时候,在发生骨盆骨折之后,虽然存在骨折,按时却不需要过度激进的处理的。”
“因为骨盆这个环形的结构,如果只有一个点破碎的话,那么我们认为这个环依旧是稳固的。”
“但是。”
“如果有两处及以上的点破碎的话,我们就认为这个骨盆环是不稳固的。”
“因为这个环中的一部分随时可能会脱落。”
“这是俗称的不稳定骨折。”
“对于不稳定骨折,大部分是需要手术治疗的。”
“再就是累及到了髋关节等其他关节面的骨折也是需要手术的。”
“但需要注意的是,骨盆环的破碎,指的是完全破碎骨折,而不是骨折了一半留一半的那种俗称的骨裂。”
“比较幸运的是,这位孩子的骨盆骨折,虽然说骨折的位置很多,但是整个骨盆环的结构却都没有完全的打破。”
“大家可以看到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说着,这位骨科医师伸出手指片子说道:
“的时候看到你可以看到这里面有三四个点已经是骨折了。”
“但是这位孩子还是比较幸运的。”
“就像我说的那样,他的这些骨折都是骨裂,还没有彻底的折透。”
“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患者的骨盆骨折是可以暂时保守治疗的。”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我建议给孩子在身体外面打上一个外固定架,进行一个简单的固定。”
“这样就可以保证他的骨盆不容易进一步的错位。”
听着骨科医师的话,其他所有的医生都不由得频频点头。
他们看向这位骨科医生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在多数时候,这种多学科会诊的情况下,第一位发言的医生往往都是充当着抛砖引玉的角色。
他们说出的话,很多时候也都是模棱两可。
但是。
这位骨科医生,说的话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话,说白了就是说的都是干货。
然而。
越负责任的话就意味着要他越需要担当相应的风险。
可能有些时候,看到这种特别危重的患者,有一部分自我保护意识比较强的医生就会开始说一些各种模棱两可的话。
这些话无论如何说,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可以先进行保守治疗暂且观察病情,但是患者的病情千变万化嘛,随时有可能加重。
各种情况的发生谁也不能除外之类的话。
这样的话,固然滴水不漏,但是却缺乏指导性的意见。
而现在。
这位骨科医生已经早早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种医生不管在哪里都是可敬的。
在骨科医师说完了这些话之后,所有人把目光看上了下一位。
也就是泌尿外科医生。
有了骨科医师表率在前,这位泌尿外科医生回答得也很光棍。
而且人家胸痛中心的同道们也已经反复跟自己强调了,这位患者的家属非常的信任他们,那么这个时候有什么想法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了。
只见这位泌尿外科医生言简意赅地说道:
“这位孩子的这个情况,在我们这里,是需要手术的。”
“手术并不复杂,主要是对于膀胱破裂进行修补的。”
“接下来,还是要看你们其他的问题。”
说着他的眼角瞟了一眼旁边的闫宇,还有神经外科医生,说道:
“这两位才是最主要的事。”
说到此处,这位泌尿外科医生就不再说话了,明显要把话语权交给剩下这两位。
闫宇这边倒是没着急说话,而是先和何杰两人无声的对视了一下后,这才笑了笑:
“哎呀,我们段主任在手术上还没有下来,就先让我过来看看。”
“不过我看既然有何杰大夫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这方面经验何杰大夫也很丰富。”
说着,闫宇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旁边的那位神经外科医生。
重头戏来了。
从这一刻开始,抢救留观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停留在了这位神经外科的医师身上。
这位神经外科来会诊的医生是一位副主任医师,看起来大概是个40多岁。
就如同很多这个岁数的医生一样,他的头发已经稀疏。
直接地看着贝贝的片子,斟酌了半天的用词后才说道:
“很难办的。”
“你们看。”
他说着伸手指向了片子:
“能够看到的吧,在片子上这些显得高亮的东西,就是颅内出血的改变。”
“从我们神经外科的角度来看,这里主要都是硬膜下出血,已经形成了血肿。”
“这就是硬膜下血肿。”
“因为硬膜下血肿的压迫,现在这位孩子的大脑挺明显被压得移位了。”
“从刚才我看了一下孩子的状态来看,这孩子现在已经出现了颅内压增高的一个表现。”
“而且你再看这边患者的几个脑室都几乎被压扁移位了。”
“随时有可能发生脑疝,这是很危险的。”
神经外科医生的话说得很透彻,大家都能听得懂。
脑室系统包括侧脑室、第3脑室和第4脑室,是位于大脑、间脑和脑干内的腔隙,室管膜衬于室壁四周,室内充满脑嵴液。
脑质内部的室管系统,在大脑半球内有左、右侧脑室。
在间脑内有第3脑室。
小脑和延髓、脑桥之间为第4脑室。
第3脑室和第4脑室由中脑导水管相连。脑室内含脉络丛,产生脑嵴液充溢脑室并注入蛛网膜下腔滋养神经组织,作为一种缓冲介质保护脑组织免受震荡。
现在因为硬膜下血肿的压迫,贝贝的脑室都快被压扁了。
这是随时可能会危及生命的。
在医生的解释下听懂了这些事情之后,大家的眼神也都聚焦在了这位神经外科医师身上。
对于这种情况,这位神经外科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