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燕大读书时，仅流传于易云他们宿舍私人小团体之间的暗语。

所谓普霞代表青春活泼但长相普通却看得过眼的年轻女生，霞光则是肤白貌美拥有S型曲线和大长腿的女神级别。

“小哥哥，我们又见面啦！”

来的正是刘柳柳和卫双凝。

只是脱下工作服，摘掉口罩后的两人，看起来更加真实。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刘柳柳特意梳了个双马尾，主动对易云伸出手，笑嘻嘻道：“还没跟你正式介绍呢，我叫刘柳柳，叫我666就ok，我是孙老师的学生，主要在摹画组工作，以后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互相交流，不要客气啦！”说着，坐到了易云旁边的空位子。

“你好，卫双凝。”卫双凝的自我介绍简单明了。

徐振海已经掏出卫生纸，狗腿似的擦起了桌子，优雅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坐美女！”

“你们好，我叫易云，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徐振海。”

其实易云早听说过对方大名。

卫双凝号称清华女神，每天早上送的爱心早餐都塞满了课桌抽屉，追她的人都排成队能绕五四操场一圈！

之所以听说过，因为曾经有群无聊的人，每年在燕京高校论坛上搞选美大赛，排了个男神榜和女神榜，说白了就是看脸，卫双凝就拿过一次女神榜冠军。

毕竟，易云也是莫名拿过男神榜六连冠的人。

对这种无聊的活动，易云本来没去关注，奈何无心插柳柳成荫。

现在面对面，离得近了，易云也是初次这么清楚的观察。

标致的鹅脸蛋，高鼻梁，尽管被黑色阔腿裤遮挡，但能从曲线看出腿确实很长。

典型的北方女性，该凸的凸，该翘的翘，除抹了个口红外，基本没怎么化妆，确实能归到霞光一类。

刘柳柳没想到自己有天还能见到心目中的男神，而且还在同一科室工作，一想到以后能经常这样近距离接触，她就激动地双腿不能自已……

以前大学时候，还有女生把易云的照片打印成海报贴在宿舍床头，有的做成手机壳随身携带，刘柳柳也不例外，每天就盯着男神榜的帅哥看。

“哇小哥哥，你的手真的好白呀，尤其是那中指和无名指，和传说中的一样纤细。”

易云咳嗽了一声。

徐振海见状赶忙把买来的北冰洋汽水打开，插上吸管递过去。

刘柳柳看到易云二人也吃的炸酱面，又说道：“你们也吃的面呀，我在家也经常和我妈学做炸酱面，要不下次我下面给你们吃？”

徐振海嘿嘿地笑：“这不太好吧。”

卫双凝瞪了一眼，徐振海顿时闭嘴，低头吃起面。

接着她又扭头看向易云。

突然开口问：“为什么采用灌洗法？”

刘柳柳知道这里的故事，识趣地没接话，徐振海倒有些丈二和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易云放下筷子，决定满足对方的好奇心。

系统技能树对易云的改变并非表面，而是由内及外，不仅是技术层面的提升，更重要是理论方面与对术式的理解都已达到同等层次，故宫对修复师的要求也非常严苛，要连外力更要修炼内力，毕竟评职称需要写文章，二者皆不可或缺。

因此在对方问出这个问题，易云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局条是连接画芯与镶料的桥梁，一来保护画芯，二来可以衬托出画芯的笔墨色彩，局条不稳，主要是画芯已然受损非常严重，画的破损程度不一样，洗画所用的方法自然不同。”

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如果字画本身并非特别糟糕，尚且有可挽回的余地，可以确定治疗方案的话，便可直接上排笔按压式洗法即可，再用白毛肚巾吸走多余的赃物，如此反复操作直至画面恢复如初。

这里是不用担心会破坏纸张的，虽然字画很薄，但是在洗画的时候，背后还有一层命纸托着，只要画的覆褙纸和命纸没有揭，托着就可以洗，只是不同人的洗画方式不同。

“《绿荫清话图轴》画芯受损，通过观色，发现它的病害面积比较集中，因此选用调制好的枇杷核水或者皂角水，烧开直用即可，但这里采用灌洗法最为合适，当然如果担心掌握不好的话，也可以选用最为普遍的清洗法，可以加入适当的草酸进行中和，只是所花费的时间可能更久一点，洗画的质量应该也没有灌洗法出来的完成度高。”

“当然命纸并没有发生损害，字画本身没有洇，它的稳固性还是比较好，要是特别糟糕的话，是不能上排笔的，湿了的话再去淋水，有可能将画沾到排笔上面……”

卫双凝起初还有些轻视易云，准确说是瞧不上他。

这是女神的通病。

在见证了易云的操作后，以及现在又听到对方从观画，到洗画结束的一系列解释，逻辑极为紧密，她发现没有丝毫漏洞可言！

能在洗画之前留有时间思考方案，确实没什么。

但是在操作的时候，脑海中已经形成一套系统方案，那就非常可怕了！

作为清华女神的卫双凝高冷且孤傲，从小成绩优异，各大奖项拿到手软，在她的领域里也算是天赋型选手，可没想到还能遇到比她厉害的。

虽说自己追求者无数，可在卫双凝眼里，基本没几个男生看的上。

看着眼前这个帅的想被人砍的易云，在对方一番解释下，她收起轻视之心，“孙老师坦言允许让你接下来继续留在丽景轩清洗古书画，这里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请说。”易云道。

“允许我在旁边辅助你，毕竟我也是摹画组的。”卫双凝咬咬牙，说出了内心想法。

毕竟对于灌洗法卫双凝也是十分期待，她在此方面知之甚少，仅仅是书上所学皮毛，若能从易云这里学到几分，那最好不过。

这倒让易云有些哑然。

女神给他打下手？

这什么待遇！

只是没有料到卫双凝心态转变如此之快。

“霞光就是霞光，和普霞终究有区别。”

易云回道：“当然可以，清洗那些古书画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量，孙老师能留我在丽景轩已经非常感激，我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噢对了，那个我也会做炸酱面，下次我下面带给你吃吧。”

徐振海愣住，“这不太好吧，嘿嘿。”

空气有些凝固。

卫双凝蓦地意识到什么，俏脸飞上一抹绯红，“我说的是炸酱面……”

可现在再解释似乎都是多余的。

易云转念又想：“普霞和霞光，好像还是没有区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