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不能怪东方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炼丹，没有其他人做参考，炼丹的时候需要全神贯注，他也没有察觉到张临安和许君七两人的惊讶，要是早看到两人瞪圆了眼睛，张大着嘴巴，东方来指定会在中途出个错，可现在……已经晚了。

陈尘高兴地上窜上跳，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大宝贝一样。

东方来握着聚气丹，有些懵逼。

好再陈尘也没有再让他继续炼丹，只是让东方来有时间多看看《百草录》，尽快把上面的天材地宝都给记下来，不过他现在对东方来的态度明显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只差把东方来供起来了。

东方来见他这么激动，也还是向陈尘请求道：“陈长老，我跟着你炼丹的事，能不能暂时别说出去？”

“怎么，难道跟我学炼丹很丢人吗？”

“陈长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件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肯定又会被人议论的，师父说知凡境到开河境这段时间是最关键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不想被别的事给打扰。”

陈尘闻言，这才点点头道：“小子，放心吧，你虽然第一次就成功炼制出了一枚聚气丹，但这只是刚刚开始，炼丹师每三品是一个门槛，等你升级到六品炼丹师，或许才会有人关注到你。”

“是。”

张临安和许君七，一个出身于书香门第，一个出身于富庶之家，尽管东方来第一次炼丹的表现超过了他们，但他们也并没有嫉妒东方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

张临安起身笑道：“若是有外人问起你在皓月峰做什么，我便告诉他，你是来找我师弟切磋剑法的。”

“多谢张师兄。”

一上午的时间，东方来都留在了皓月峰，先是炼丹，再是假装翻开百草录，等到太阳升起之后，东方来便又和许君七在外面练剑。

一向沉迷于炼丹，对修炼不感兴趣的陈尘，听到外面的剑声，难得出来看了一会儿。

他捏着胡须笑道：“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临安微微一笑：“短短两年时间，变化竟有如此之大，他的前途确实不可限量。”

陈尘一脚踹在张临安地屁股上，骂道：“臭小子，谁让你学我说话的。”

张临安挠头尴尬一笑。

……

正午时分。

天上难得的太阳又被乌云给裹住了，山下下起了小雪，山上下起了大雪，张临安原本想留东方来在秋雨峰上吃饭，被东方来以中午还有睡一觉为借口给婉拒了。

回到彩云峰，一向懒散的姜洛欢竟然在修炼，她使用的武器很是特殊，是一把底部带有圆环的匕首，圆环用一根红绳绑着，链接在手腕上，在她纤细手臂的摆动下，那把匕首也会在空中不断变化招式。

早在两个月前，姜洛欢就已经突破到了开河境，现在不仅能短暂的凌空而行，自身的实力也增强了许多。

东方来搓了搓手，笑道：“二师姐，你今天怎么会在修炼啊？”

姜洛欢右手往后一收，露出大半截如粉藕般的玉臂的同时，在空中被红绳缠住的匕首也掠回了她的袖子里，她哼了一声回道：“难不成你不在彩云峰，我就要整天在屋子里睡觉吗？”

沈寒怜正好从密林里走出来，听到两人对话，她横插一嘴道：“是你这段时间进步太快了，她怕你追上他，所以才这么努力修炼。”

被沈寒怜直接揭了短，姜洛欢气呼呼地喊道：“沈寒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听到楼下三个徒弟的对话声，丁棠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她从地上起身，走到二楼的围栏前，问道：“炼丹炼得怎么样了？”

或许是东方来的进步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丁棠都开始关心起他的事。

东方来楞了一下。

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陈长老也会把自己在皓月峰的所作所为说给师父听，反正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东方来也就只能坦白道：“陈长老说…说……”

“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有屁快放！”姜洛欢听得不耐烦了，直接喊了一句。

东方来立马道：“陈长老说我是…是天才，还说我只要以后每天跟他学炼丹，迟早有一天能超过他。”

丁棠木讷了一下，她微眯桃花眸，似笑非笑道：“陈长老真是这么说的？”

“嗯。”

“呵。”丁棠这才露出一副让人心醉的迷人笑容，说道：“迟早有一天能超过陈长老……看来在不久的将来，为师还要仰仗你了？”

“额。”东方来被动抓头。

姜洛欢上前两步，拍了下东方来的肩膀，笑道：“可以嘛，之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啊。”

“呵呵。”

说话间。

两名外门弟子拎着食盒出现在了彩云峰上，看到彩云峰上的师徒四人都在，两个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立马颔首道：“见过丁长老，见过沈师姐、姜师姐、东方师兄。”

红袖天宫弟子一共分为三种。

地位最高的亲传弟子、主流的内门弟子、修行天赋不高的外门弟子。

曾经，红袖天宫也出现过外门弟子晋升为内门弟子，最后又成为亲传弟子的事，但这样的例子几百年难得出现一次，绝大多数外门弟子如果不离开红袖天宫的话，一辈子也都只是内门弟子。

他们在修行上没什么天赋，而且这些外门弟子多数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整个红袖天宫的杂活都由他们负责，把红袖天宫形容成一个府邸的话，那内门弟子就相当于府邸当中的下人、小厮。

内门弟子有胆量在私底下诋毁亲传弟子，但这些外门弟子，就算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说亲传弟子的半句坏话。

东方来上前从他们手里接过食盒，随口笑道：“辛苦了啊。”

“不…不辛苦。”两个内门弟子受宠若惊，连忙摇头。

东方来正要把食盒递给沈寒怜和姜洛欢，楼上的丁棠道：“进来一起吃吧。”

“是。”

……

烈阳峰山脚下。

白雪皑皑中，盘坐在雪地里的萧浪猛得睁开双眼，一口浊气从嘴里吐出，他有些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抽刀在空中挥了两下后，山脚下便爆发出萧浪那肆无忌惮地狂笑声。

“终于…突破了！”

萧浪握紧手中长刀，在青阳城时的自信又回来了！

此刻的他意气风发，双眼闪烁间充斥着无穷的斗志！

“小子，有人在看着你。”就在这时，姚老悄无声息地提醒了一句，萧浪眉头上挑，暗暗问道：“是谁？”

“你的师父卓飞扬。”

萧浪深吸了一口气，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在雪地当中练起了剑。

他身后的山林当中，一道身影很快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