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妮克斯同学。”艾琳侧过脑袋，看着爱丽莎，问，“你......有没有什么比较中意的款式。”

爱丽莎也偏过头，与她对上视线，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我会尽量回答你的。”

艾琳脸色微微一僵，旋即缓缓收起微笑。

她问道：“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没有。”爱丽莎摇摇头，说，“但我能感受到，你有一种欲将我除之而后快的欲望藏在心中，这可能是源自你内心最深层的欲望，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察觉。不过，我的嗅觉，比较灵敏。”

“那还真是抱歉了。”

“不用道歉。”爱丽莎平静道，“所以，你的问题，是什么？”

看着少女像是真的想认真为她答疑解惑的模样，艾琳沉默了一会儿，问。

“你待在他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在第一次见到爱丽莎的时候，艾琳就已经调查过她了。

从出生到现在，她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在情报上事无巨细地表明了。

包括父母的意外去世，包括因为成绩特别被来茵学院特招，连她出售给别家店铺的魔法道具的每一件都能清清楚楚地找出来。

而调查的结果是，爱丽莎的背景干净到令人没办法找到任何一丝污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唯一的异常，可能就是从来不与陌生人交流，也因为天赋异禀和独特的行为方式而被众人排斥的她，却与被林恩走的很近，甚至愿意成为同桌。

虽然这或许可以用“见到同类”来解释异常，但艾琳心中却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爱丽莎的目的，绝不止于此。

“待在他身边的目的吗？”爱丽莎凝视着少女的眼睛，说，“他很特别。”

“如何特别？”

“例如，我可以察觉到你身上关于欲望的气息，但是，却没办法感受到他所拥有的欲望。”爱丽莎轻声说，“这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没有欲望二，他拥有的欲望，超过了我所能察觉的范围。”

“作为人类，第一点，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便只有第二种可能性了。”

“仅凭这一点，我便十分希望，他能主动参与我正在进行的研究。”

“我不会问你你准备研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艾琳微微眯眼，“但是，你似乎，并没能让他与你合作的筹码存在吧？”

“难不成，你认为以容貌......”

“不，我有。”爱丽莎的声线依旧没有任何一丝起伏，“等价交换，是炼金学中最重要的一条法则，而这条法则，显然在人与人的交往之中，也能共用。”

“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得付出什么，我自然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并非没有准备，只是在等待。”

“等待？”

“等待他对于自己的力量不满意的那一天到来。”

艾琳似笑非笑道：“那这一天，你或许得等挺久了，在我看来，他的成长潜力，可是无限大的啊。”

“不会很久的。”爱丽莎说，“凭借智慧，人类确实拥有无穷大的成长潜力，但在到达某一个阶段前，他们的上限，都是固定的。”

“一位见习法师凭借智慧，或许能够创造出一门强大的术法，但以他见习法师的能力，是不可能将其释放或展现出来的。”

“脆弱的身体，会限制人类的发展，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听到这话，艾琳眉头皱得更紧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帮他突破这份瓶颈？”

“不，我是在为我自己。”

爱丽莎沉默了一会儿，摩挲着衣服的布料，轻声说。

“你知道，最强大的力量，往往代表着什么吗？”

艾琳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茫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这方面去了。

“是......什么？”

“是唯一。”爱丽莎低声答道，“为什么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位人类掌握的实力能够超越皇帝？为什么神灵会是世上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因为皇帝，是人类当中最初的开拓者，也是唯一的开拓者，在所有能分辨是非的生物，甚至包括神灵的眼中，皇帝，就是用来形容人类的形容词神灵至高无上，是因为他们每一位都是神灵都是唯一，掌握着独有的特殊能力也是仅此一份。”

“他们，都是世间唯一一份，而他，也是唯一起码在我所观察到的世界中，是这样的。”

顿了顿，她再次抬头。

“我想做的，只是通过他，找到我的唯一，达成我正在研究的项目的目的。”

“这就是我的目的。”

艾琳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但她知道，那些资料，全都可以撕掉了。

她现在，完完全全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爱丽莎，绝对不是普通人。

虽然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但显然，一位普通人，是不可能去探寻皇帝与神灵们的事情的。

最多最多，就是听一听曾经的传说，而不是像面前的少女这样，去深入研究。

“哐当”

一声物品跌落在地的声音打断了她们之间的沉默。

两人齐齐将视线望向脸色稍微有些尴尬的温妮。

“抱，抱歉.......”

“不，没事。”

艾琳缓缓回神，微笑着回应了一句，而后看向爱丽莎，低声说：“我是位战士，对于研究什么的，并不精通。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影响他的安全。”

爱丽莎歪了歪脑袋，说：“如果他要参与进来的话，或多或少会有点影响谁也不敢保证某件事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就算是煮一碗沸水这样简单的事，也有可能掉进来块天花板的碎屑导致实验失败。”

“.......”

“不过，我觉得，与其担心他的安全，不如担心下你自己。”爱丽莎目光落到艾琳偏灰的发色上，轻声说，“你要是死了，他应该会伤心的吧？”

艾琳脸色微变，下意识缕过头发，似笑非笑道：“谢谢您的关心，我还年轻，身体健康，暂时还死不掉。”

“不，我只是担心他会因为意外事件受到干扰，影响本该平缓的行为方式而已。”爱丽莎澹澹道，“那样一来，会影响进程。”

“.......”

“那个.......”

又是一段声音传来。

这一次倒不是温妮，而是另外两人中的一位。

那位少女探着脑袋看着两人，小声问道：“卡兰小姐，还有这位......小姐，您有挑好吗？我这里有几件中意的，要不要来试试？”

艾琳与爱丽莎对视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便回应道。

“来了。”

“嗯呢！”少女拿着几件衣服，在爱丽莎边上比划着，“这件衣服，应该属于正式又没那么正式的范畴吧.......我倒是挺喜欢它的，刚好我父亲最近也要带我去参加一场拍卖会，我觉得，它应该挺合适.......”

她的话语中带着疑问，似乎是准备等待爱丽莎做出回答。

但此刻的爱丽莎却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另一边的艾琳，在对上视线的时候，眨了眨眼，嗫嚅嘴唇。

这一刻，两位女性之间爆发出了惊人的默契性。

艾琳随手取过一件衣服，不经意间问道：“刚巧，我最近，也收到了一份拍卖会的邀约。”

“不知道，我是否有幸与您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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