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啦,没曾想这套剑法,竟重出江湖!”
慕容空龙仿佛穿过时空,重回二十年前的时光。声音悠悠,每一个字都带着感叹。
这可把王炎惊讶坏了,难道二十年前,就有人带着这套系统穿越到这方世界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同时,魏贤月也好奇问道:“师伯说的人,难道就是曾经鼎鼎有名的天下第一剑,素衣剑士,白谷兰?”
她的声音有些激动,似有憧憬之情。
王炎当然不知这白谷兰是谁,但听到天下第一剑,这五个字,还是令他心生向往崇拜。
‘如果我这《孤鸿剑法》真是出自天下第一剑,那么我以后岂不是……’
王炎心里做着美梦,又听魏贤月崇拜道,“曾独身闯南蛮之地,剑斩雷魁大妖。又在边境孤剑守关,拒鬼道百日。”
“连当世剑派之首的剑琼宫宫主,都甘拜下风的昙花剑主白谷兰。”
“她的剑法不是在落冠山一战中失传了吗?当时还是咱们七星宫第一个赶到战场,她的尸身完整,也没找到什么剑谱。怎么会还有传承?”
王炎听到此,当场就给跪了。
‘这白谷兰这么厉害的吗?听这名字,像个女人,那她还是个女剑客!只是,她这么厉害,怎么会死在落冠山?’
慕容空龙道:“据东海临仙岛岛主推断,白谷兰这剑法,应是先天剑法,讲究明悟。”
(临仙岛岛主徐天诚,从三十年前,就是公认的武学天下第一,他说的预测,当十分可信。)
“若一朝悟,则天下知。若悟不透,也就只是个不入品的剑客。”
“白谷兰十八岁,就入武师超品,其悟性当是天才。”
“只可惜啊,谁能想到,她二十五岁时,却死在了落冠山。”
二十年前,刚满二十五岁的白谷兰,在一次落冠山荡寇的战斗中,不幸身亡。
当时在场的无论敌我,都是战死,并无一人存活。
所以至今无人知道,白谷兰到底死在谁的手里。
王炎不知道临仙岛岛主徐天诚是公认的武学第一,但他知道这《孤鸿剑法》的修炼,并非需要先天悟性。而是靠吸收人的灵魂,才能加强内力,从而加强剑术。
所以那白谷兰十八岁入武学超品,也只是说她十八岁时,就吸收了上万人的灵魂。
而不是因为她悟性有多高。
这是何等的……卧槽。
王炎撇撇嘴,想人家十八岁就吸收了上万灵魂。自己都二十了,才穿越而来,属实给《孤鸿剑法》拖后腿了。
魏贤月努嘴道:“可惜啊,好可惜,如果她还活着,我就能亲眼看看白女侠使出昙花一剑的风采了。”
“呵。”慕容空龙摇头道,“昙花出,剑花落。看过昙花一剑的人,就没有能活下来的。这种剑技,你还想见?”
这天下凡花,花开花落,犹有岁月花期,供人观赏。唯昙花一朵,盛败一瞬,凡人难见。
白谷兰有一招‘昙花一剑’便是见者必死的剑技。
没想到魏贤月憧憬道:“我想见啊!”
她的语气好像一个想见偶像的小迷妹。
王炎现在还不知道《孤鸿剑法》中,有这招‘昙花一剑’。以为白谷兰出手狠辣,杀人只在一瞬间,所以取名昙花剑主呢。
毕竟他自以为白谷兰十八岁时,就已经搜集了一万的灵魂,来提升内力。
此女人心狠手辣,杀意果决。在王炎眼里,不亚于死神。
心中还想着赶紧离开算了,毕竟听这三人所言,竹松涛自杀换取了镇刀门弟子们的性命。
也就是说,现在镇刀门里,只有竹松涛的灵魂。为了这一个灵魂,自己没必要留下犯险。
但三人迟迟不走,王炎也不敢乱动,生怕被人听到。
可人往往怕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孤灯冷月,小友做这梁上君子,意欲何为?”
慕容空龙的声调一下子提高,直接穿透了王炎的耳膜。
‘不会是说我吧?我…可没躲在梁上!’
王炎躲在墙角阴影中,他不知道,其实一开始,慕容空龙就已经察觉到了他躲藏的身形。
因为超品武师对环境的感知能力,异乎寻常的敏锐。
王炎不想承认对方在跟他说话,双手很老实的抱紧了膝盖,瞪大的眼睛眨了眨,显得非常乖巧。
忽然黑影一闪,程重五大三粗的身形,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王炎猛地向后一缩身子,胸口被压缩的感觉无法呼吸。
这强大的压迫感,不仅来自体型,更来自三品武师,对他这个无品之人的内功压制。
片刻后,他的右手才艰难的举在面前,左右挥了挥。
假笑道:“嗨~!”
一声悠扬,人已经站在了慕容空龙面前。
左手边是提着他脖领的程重,肌肉棒子很是威武。右手边是摇着扇子,眼睛饶有兴味的上下打量着他的魏贤月。
王炎的右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又跟二人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转头的空,才看清魏贤月穿的男装,虽然颇有那么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但还是缺了些男人该有的阳刚风姿。
他的眼睛也只是在魏贤月身上一瞥,就赶紧离开。
毕竟江湖儿女,有个把男装癖,还是能理解的。
“小友为何偷听我与本门两位师侄谈话?”
慕容空龙面容很是慈祥。
王炎知道别看这老头笑的和蔼,杀起人来,手段应是非常残忍,山下清水镖局所有镖师死亡,就是例子。
不知道对方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当然不敢承认自己身份。
“我…”王炎心思转的飞快,“俺是镇刀门养马的马夫,一直老实本分,就会养马。”
“今儿晚上不知怎么,忽然就飞来两个蒙面黑衣人呐!俺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一下子就给俺拍昏那儿了!”
“这不刚醒过来嘛!俺就赶紧跑过来跟门长报告。”
“不知恁三位是门长哪里的朋友?也是来为俺们门长贺寿的?”
刚才清水镖局在时,还有系统提示,给了王炎一线为尊严而战的机会。这会面对这三个人,系统都害怕,不敢出声。
王炎也只好委曲求全,把刚捡起来的尊严,在往下放放。
毕竟男人嘛,就该能屈能伸。
为了不面对危及生命的危险,把自己说成马夫,不丢人。
而且,他一番说辞,编的有前有后,说的更是声情并茂,令人闻之,确实不得不信服。
魁梧的程重果然信了王炎的瞎话。
随手给他撇开,直白的骂骂咧咧:“一个马倌儿,你来凑什么热闹你!滚滚滚一边呆着去。你们门长都死咧!回去等着听信儿吧!”
“明天儿,恁们这郡县的捕快和斩妖司,自会来给你们个说法滴!”
挥手就撵王炎滚蛋。
他虽凶狠,且杀人不眨眼,但对于普通人,还是不会下杀手。
王炎心中虽然暗自幸运,几句话就能脱身。但还是装模作样的“啊”一声,神情很是哭丧。
把一个敬爱门长,对门长的死亡,又焦急又难过。又不敢忤逆,反叛程重命令的马夫,表演的惟妙惟肖。
甚至还一步三回头,表现出若非程重阻拦,定要闯进大厅瞅一瞅的态度。
末了,终于沮丧的空挥了挥拳头。
“唉!”
转身舒了口气,就要走。
可一旁的魏贤月却突然开口道:“等一下。”
她一直望着王炎这般惺惺作态没出声,直到王炎转身要走时,才把他叫住。
王炎心中一揪,正不知这女人整什么幺蛾子。
身后已经起了脚步声,只得先转过身来,随机应变。
身子没全转,脸上立马重新换上了悲伤。
“这位…公子,您叫俺?”
低着头,不敢看魏贤月。
倒不是怕这女人看出他在撒谎,而是这女人,长的还挺好看的。
王炎是怕自己光顾着审美了,表情再漏了陷。
魏贤月手里一直敲着扇子,直到王炎面前站定,右手拇指,食指捏着扇柄,扇尖挑起王炎下巴。
“模样长的还挺青秀,皮肤也不黑,怎么会是个马夫?”
她歪着脑袋,眼睛向上瞟王炎。
微弱的火光铺在她光洁的脸上,如清水撒上玻璃,很快就滑了下来。
“俺…俺家世代养马,所以俺也只会养马。”
王炎屁股一缩,临时给自己安了个祖传养马的职业。
魏贤月鼻子还挺灵:“既然养马?为何身上没有马粪的味道?”
“因为俺爱干净!”
王炎信誓旦旦。
“真的?”
魏贤月凝眉表示不信。
“真的!”
王炎猛烈的点头。
听魏贤月这般口气,定是信了大半。
谁知。
折扇“啪”的收起,魏贤月面色一寒道:“去屋里抓个人出来,看看这人是不是镇刀门的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