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说罢。
崔盈诧异的张大了眼睛。
“你修习孤鸿剑法,还不能独战下宫未字妖怪?”
以她对曾经修习《孤鸿剑法》的白谷兰的了解,习练《孤鸿剑法》者,十八岁时,在剑道上,虽不是独步江湖,也可说勇冠三甲了。
眼前这个王炎,看上去少说也有二十多岁,怎么可能连下宫未字的小妖怪,都不能独自战胜。
“我才疏学浅,又是刚刚领悟这套剑法,所习剑术并不精湛。”
“所以并不能胜任。”
王炎老脸微红,搓着手,表现的有点不好意思。
他总不能把自己是靠吸收人魂和妖力灵气提升自己内力的事说出去。
只好把原因归咎于自己资质愚钝,以此示弱,也能搏个同情分。
崔姝瑶听罢,眼里的鄙夷,都快溢出来了。
以她对王炎刚才那般大庭广众下,厚脸皮借钱的初印象来看。
王炎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在她看来,都是一个狡诈多端,耍小聪明的家伙。
不过师姐崔盈说他所练的剑法,为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年。
曾经天下第一剑士白谷兰所练的剑法。
这一点还是令崔姝瑶忍住了接发王炎在茶庄所作所为的事实。
毕竟白谷兰的传说,对江湖中许多后辈女侠客来说,都是传奇楷模一般的女子。
她就现在崔盈身后,嘴角讥笑,望着王炎。
给王炎看的浑身发毛,并不敢回看。
“没关系,不要怕。我会亲自出手去帮你除妖!”
崔盈安慰并向王炎保证。
二十多年来,她无数次午夜惊醒,为不能保护曾经的挚友的遗孤而自责。
如今她以为王炎就是白谷兰的儿子,自然想要把二十年的愧疚弥补。
她与白谷兰自幼义结金兰,曾一道下莽苍剿魔教,上北境诛鬼道,走西山灭妖兽,亦在五湖六江杀灭无数江匪贼寇。
世人皆知素衣剑士,昙花剑白谷兰。
却鲜少提起冷面青尼,龙山符宗的崔盈。
皆因白谷兰于江湖武林之中,太过惊艳。
她并非名门以后,却在剑道正宗的剑琼宫面前,不输一剑。
她剑法超逸绝尘,却能屈尊纡贵,与天下流民和穷苦百姓同吃同住,以保护弱小为己任。
她虽是一介女流,却能在军队中,官拜中郎将。短短三个月,就能收获许多拥趸。
就连现在已经做到左将军的卫光,也曾是她的跟随。
并且年年都独自去往白谷兰墓前祭拜。
她虽然凭剑于江湖中登顶,论武在朝廷内拜将。
但面对权贵,名门正派。她依旧能保持孤傲超脱。
崔盈并不在乎她的名气全被白谷兰掩盖,相反的,她很喜欢与白谷兰共事的快乐。
只是那份快乐太过短暂。
白谷兰陨落的突然,江湖哗然,朝堂震惜。
从那以后,崔盈便退隐斩妖司,只做一个制符的后勤工作。
也是近些年,鬼道复辟犯境,天下妖物应运群起。
她所在的斩妖司才越来越被朝廷重视,她也不得不重回大众视野。
那个曾经总在素衣剑士旁边的冷面青尼,如今再回大众视野,便是这个斩妖司制符的司夜。
物是人非,江湖人来人往。
有人如流星,短短时间绚烂一生,惊艳世人目光。有人如长明灯,一生孤独长明,却无人知晓。
王炎闻言,虽然知道若是崔盈出手。他也不必麻烦去战斗。
但一来,他与仇隐赌斗,自然想应赌约,独战而胜,以此出一口恶气,打仇隐的脸。
二来他也想试试自己实力,毕竟自己的系统能吸收妖兽的妖法,这对于他来说,是很大的倚仗。
再得到符箓和阵法的协助,他也有些把握,能够胜利。
第三点,就是他要吸收妖兽的妖力灵气,提升自己的内力,不去战斗,如何能吸收?
“倒也不必劳烦您出手。”
王炎昂起头,显得斗志昂扬,“既然我当着众多师兄的面前,说出此豪言。”
“我就该自己去独战那妖兽才是。”
面上露出骄傲,很有男子汉的担当。
崔盈瞳孔中闪过微芒。
崔姝瑶也重新开始审视王炎,小子虽然现在说什么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个耍小聪明的家伙。
但放着崔盈直接出手的帮忙机会却不用,看样子还算有些出人意料的骨气。
“你这般性格,当真有谷兰当年的风采。”
她欣慰的笑着,“既然你不要我出手帮助,我这有几张刚炼制的符箓,你拿去,虽不能诛杀妖兽,但定能于危难中,保你性命。”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几张图画各不同的黄纸符,每一张都绘制了不同蝌蚪文。
她又一一教了王炎,这些符箓的用处。
有定身符,元素符,破法符,瞬移符等等。
每一张的用法,都是将符扔至半空,在于空中,以手施展内力,绘制符箓上的蝌蚪文形状。
待文字成形,符箓内蕴含的道力便会脱符而出,按照符箓规则起对应的作用。
王炎谢过崔盈赠符后,高兴的告辞。
崔盈要崔姝瑶送他。
在门口。
王炎待与崔姝瑶告别时,刚弯下腰,叫了声,“师姐……”
下一句“师弟这便先行告退”还没出口。
“还叫我师姐?”
崔姝瑶的话说的突兀,好似没头没尾的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王炎疑惑的看着她,见她嘴角轻轻扬着,眼睛里,竟是坏水。
“什么?”
他心中有一丝不安闪过。
果然听崔姝瑶调笑道:“你喊我师姐娘亲,该叫我什么啊?”
冲王炎眨眨眼,半是寻问,半是威胁。
王炎闻言,嘴角一抽。
这小姑娘长的人畜无害。
却是个吝啬贪财,好使性子,喜怒形于色外,没成想还是个有仇就报的主。
“叫什么?”
崔姝瑶又偷偷拿出袖里的钱包,摇了摇,威胁王炎。
穿过屋脊的阳光,静静的洒在她脸上,薄薄的附了一层。
她的脸光滑的好似镜子,闪着光泽。
“小…姨…”
王炎挂着忍辱负重的心,“我这便先行告退了。”
说着转身就走。
“乖侄儿,别忘了快些还钱哦。”
崔姝瑶又摇了摇钱包。
王炎嘴角一抽,手指捏紧了。心道,‘我凭本事借的钱,凭啥让我还?’
但还是笑着答应道:“必须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