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装潢华丽的房间之内,月光正透过大理石雕琢的阳台泼洒在木质地板上,混合着屋内微弱的昏黄灯光,一片宁静。
刻有花纹的梳妆台前,特蕾莎正抬手细细梳理着搭在肩旁的棕色长发,静静地注视着镜中的自身的倒影。
如丝绸般轻薄滑顺的白色吊带睡裙,为少女那近乎完美的酮体赋予了一丝充满诱惑的朦胧感,白净细嫩的肩头线条匀称的锁骨,加之贵族出身的高贵气质,堪称弗伦萨当之无愧的高岭之花。
然而作为无数人魂牵梦绕的梦中女神,军火商罗姆家的千金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烦恼。
“小姐,您看这件如何?”
一旁,女仆艾雅正在将一条有着蕾丝镶边的香槟色礼裙展示在特蕾莎的面前。
然而她只是稍稍撇了一眼,随即便极不情愿的摇了摇头。“那件露出来的地方也太多了一些……”
听到这话,女仆艾雅却一脸愁容的表达了反对的意见,“特蕾莎小姐,这样可不行,身为女人就是应当要自信的展示自己,您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虽然老爷曾经说过一切要遵从你的意见,可您也应该要考虑一下您的婚姻问题了,你得学着多多接触男人。”
面对艾雅的长篇大论,特蕾莎只是默默地听着,将目光落在了镜子里日渐涨起的胸口。
她们正在为明日中午的宴会提前做着准备,宴会的举办方是弗伦萨的伯爵大人,一个表面斯文的中年男人。
虽然在外人看来伯爵大人是一个乐善好施且优雅谦卑的绅士,可实际上背地里却是一位风流人物。
其最大的爱好便是对待遇到困难的下属施以援手,不过前提是你得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
特蕾莎自然也十分清楚,伯爵大人一直纠缠着自己的理由。
然而身为罗姆家生意中重要的合作者,特蕾莎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拒绝来自伯爵大人的邀请,就算是父亲对此也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一旁,女仆艾雅依旧正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婚姻的幸福,以及男人的好。
“一个美好的家庭才是女人最好的归宿,您的姐姐芙蕾雅就是一个很好的表率,她在您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这一点您应该多和芙蕾雅大人交流,而不是将精力全部用在马术和剑术射击之上,那种野蛮的事物可不是一名淑女应该触碰的东西。”
而特蕾莎这只是平静地回答道,“艾雅,我暂时还不想和哪个男人上g。”显然她已经有些听烦了艾雅的那套婚姻幸福论。
她的话一时堵了艾雅的嘴,令其愣住片刻,“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眼看对方又要开始,特蕾莎赶忙打断了她,“我现在不想要听到这些,我已经很累了,不要再来打扰我,艾雅。”
“可是小姐……”
“我的话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特蕾莎的语气中已然带有了一丝怒意,面对主人的不满,身为女仆的艾雅也只好听从命令怯怯地离开了特蕾莎的房间。
随着房门关闭,看着梳妆台旁空荡荡地鸟笼,房间内渐渐传出了一声叹息。
窗外,银色的月光满溢在了窗台之上,将半个房间裹上了素银的色彩。
眼前的这幅景色,不由得叫特蕾莎想起了那个名叫拉比的活泼女孩儿,她曾经是这里的女仆。
在自己为了应对那些公子哥的求婚而感到烦恼的时候,身为贴身女仆的拉比强行带着自己钻出了罗姆家的庭院,去往弗伦萨的海港,那一天的月色正如今日这般的明亮……
当特蕾莎第一次见到月色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夜空与繁星,海鸣与波涛,在银白色的光辉之下交相辉映。
她的心便已然被片那广袤无垠的世界所彻底征服,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个瞬间。
正是因为拉比,特蕾莎才在心中第一次种下了名为梦想的种子,她渴望能够拥有亲手触摸这片天与地的自由,而不是成为一只笼中鸟,被家族的期望所束缚。
然而那个励志要成为冒险家,会带着自己偷偷溜出家,给自己讲故事的活泼女孩已经不在了。
她死在了开膛魔的刀下,小小的尸体被丢在了庭院的池塘之中。
如今,甚至就连自己最为喜欢的宠物也离开了自己。
生活仿佛再一次回到了最初的模样,特蕾莎不止一次想过,或许这才是自己应当持有的命运也说不定……
【愿女神保佑......】
不多久,只见特蕾莎再一次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伸手从装满珠宝的盒子中取出了一个小玻璃瓶。
她将那东西举在了面前细细观察了起来,精致的玻璃瓶身被用龙香木塞住了瓶口,里面则是如同鲜血一般的猩红液体。
据父亲所说,瓶中的液体有着能够快速治愈创伤的功效,关键时刻能够保命。
而制作出这东西的则是怀特教授,数个月前父亲出高价聘请了他,以为父亲的生意开发全新的商品。
在拉比遭遇了不测以后,怀特教授亲手将它交于了自己。
实话说,她对于那个叫做怀特的男人并不抱有任何好感,其自称是来自符藤堡工学院的高级教授,可在特蕾莎看来,那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到更像是一名疯子巫师。
印象中,他总是一个人窝在那间由酒窖改造的研究室内,经常还会有身披袍子的人神色匆匆的进进出出,时不时的还会来骚扰自己。
可每当特蕾莎同父亲提出不满的时候,对方总是会安慰自己,声称教授的研究会令家族走向伟大。
曾经,就连一向善良的拉比也十分抵触那位怀特教授的存在,特蕾莎能感觉的到,他的身上有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气质。
她甚至怀疑拉比的死会与怀特教授相关。
就在特蕾莎仍在呆呆的注视着瓶中那猩红如血的液体之时,她并未注意到,窗外的月光正在变得愈发暗淡,而异象则正在屋内渐渐发生,某种东西正在悄无声息的吞噬着一切……
当特蕾莎终于有所察觉的时候,只见自己已然置身于了黑暗之内,除去面前的梳妆台以外,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一切都已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仿佛是被套在了黑匣之内。
而当她向着梳妆台的镜子看去之时。“这是什么……”只见镜子中竟渐渐散发出了如月光般的银色微光。
像是开启了一条通往未知的通道,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
而在那对面,特蕾莎能够感觉得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轻轻地呼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