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衍七回到凤府,屁股还没坐稳,就来了赵无极的消息。但是得知被抓的人是沈嫣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几近冰寒,她知道赵无极不会抓错人的。
燕如觉得不大对劲,“公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日给我下毒的是沈嫣!”她靠在软榻上,心寒到不能自已,打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虽然她这幅身子不是自己的,可是这十多年来早已经合二为一了!所以对沈家还是凤家她都是有感情的。
燕如脸色大变:“公子,这怎么会?表小姐她怎么能这样!”
“陛下给我一个名单,用的好就是让我权势登上顶峰,若是用不好,那么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她还没看名单,她打算要看。
“公子,名单不如就藏在法雨寺吧,今夜,属下去一趟法雨寺·····”
凤衍七坐正,摆手打断燕如的话,“去不得,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且不可贸然行动!”
燕如应是,她是听从、信服凤衍七的。
这时,燕武在外通报:“公子,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凤衍七揉揉太阳穴,“知道了!”
她换下飞鱼服,换了平日里喜爱的青色常服,带着燕如来了父亲的书房。他们见面永远都在书房,从未去过别的地方,她这些年来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母亲的卧室是什么样。
“父亲!”她行礼,恭敬地叫了一声。
“你出宫之后去了哪里?”永远她都只能站在下首,毕恭毕敬地接受垂询。
“容瑜叫着去吃茶,便去小坐一会······”
“所以吃出毒药来了?”还是知道了,凤衍七心里苦笑。
“有人下毒,我没有预料到,表哥到的及时,容瑜他已经无碍!”凤衍七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名单呢?名单就是你今日被投毒的原因,不如交给为父保管,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原来是为了名单,怪不得今日说话客气几分,在朝堂上,她的父亲都没正眼瞧她一下,别人恭喜她,羡慕她的时候,凤都作为父亲也是反应淡淡。
“那名单是在我这。父亲,这名单是我坐稳锦衣卫指挥使的东西,我只有拿到自己手里,才能安枕!若是名单遗失,陛下责怪不说,还会连累父亲和母亲!女儿不孝,不能交给您!”凤衍七心中悲伤,拒绝。
凤都脸色陡变,“你这不孝的东西,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父亲,女儿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会为您做,唯独此事我不能有负陛下重托!女儿还没有看名单,名单上有谁也不知晓,陛下说了,名单上有10人,必除之!这里面也许有父亲的好友,或者其他亲戚!也请父亲做好心理准备,女儿会按照陛下的要求全部除之!”她直起身子,不卑不亢。
凤都气到脸色发青,狠狠拍了桌子,呵斥:“你这不孝女!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绝情!”
“父亲,女儿自从凌迟王瑾开始,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女儿不想凤家有事,这辈子女儿都会是男子,为凤家光耀门楣,这是女儿唯一能行的孝道!”
“也就是为了凤家,所以你才会活到现在,否则你一个孤儿,你早死了!给你五天时间考虑,要么交出名单,要么就有人将对你取而代之!”凤都脸色狠厉,撕破脸,最后的一点儿父女之情也因为这份名单消失了!
凤衍七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撕碎了,她是孤儿,是穿越而来的孤儿!一个死在漠北的孤儿!
他的父亲与她相处十五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一点儿情分都不讲。
她红了眼眶,忍着要掉下的眼泪,低声说道:“陛下赐了宅子,明日女儿就搬出去!让谁要代替我?您觉得谁能代替女儿?父亲,女儿跟着您十五年,到底哪里让您不满意!”
“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养你自然是有用意!你若搬走便搬走吧,你欠凤家的,这辈子你都还不完!”凤都狠心说出。
凤衍七被激得失了礼数,再没有说一句话,身后被摔碎的茶盏也没留住她,转身快步出来,便瞧见这位从未给过她一个笑脸的母亲,她低声叫了一声母亲之后,打算走,却被叫道:“站住!”
凤衍七顿住脚步,没回头,问道:“母亲,有事么?”
“嫣儿被东厂捉了去,你快些去将人要回来,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沈月华一袭素衣,与她寡淡的脸相得益彰,不管凤衍七低落的情绪。
“母亲,若是此时被捉到东厂的人是我,您也会这么焦急吗?”她黯淡着眼眸,心里夹杂着微笑的曙光问道。
“不是一回事,没必要做比较,嫣儿是我的外甥,我关心她是理所应当,这几日听闻你和赵无极有些交情。还有你去说服容瑜别让在追究责任了,毕竟你与他关系交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沈月华连一声衍七都没叫。
“母亲,我不会去的,表姐堂而皇之下毒,若不是容瑜挡酒,今日中毒的就是我了!她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该接受相应的惩罚!”凤衍七痛心说着。
沈月华脸色骤变:“你说的是什么话,嫣儿一向心善,怎么可能下毒!她是被冤枉的,你如今是锦衣卫指挥使,这点事都不愿意办?”
“父亲是内阁成员,舅舅是礼部尚书,不差我一个有名无实的锦衣卫指挥使!”凤衍七再也没有停留,带着燕如极快回了自己院子。
燕如流着眼泪跟着凤衍七回来,燕武问询:“公子受气了?”
“实在太欺负人了,公子难道不是亲生的孩子?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公子!”燕如抱打不平,心疼。
燕武已然明白,“你少说两句!进去好生伺候好公子,有事叫我!”
燕如点头,抹干净眼泪,进去。见凤衍七坐在桌前红着眼眶,恁是不流一滴眼泪,“公子,属下这就去收拾东西,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凤衍七轻轻嗯了一声,她该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