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总算在一盏茶功夫之后赶来。
凤衍七陪着进来,太医十分客气,“凤大人真是孝顺,本官现在就为凤阁老诊治,还请凤大人回避!”
凤衍七又退了出去,与沈月华几人一起等着。
凤如鸳温柔说道:“三弟,听说前阵子你受伤了,现在身体可否大好?”
“谢二姐关心,已经大好!”
“衍七,二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凤如鸳看来今日不打算白来一趟。
凤衍七淡笑,“二姐不防直讲!”
“你姐夫家里有个表弟,如今也十八岁了,也没个正经差事,但是人品我敢保证,德艺双馨!只是这两年运气差了点,入仕没成!您能不能帮个忙,带到指挥司做个百户千户的,让历练历练!”
这还有两个人呢,凤如鸳就这么直白说了出来。沈月华一声不吭,看着凤衍七骑虎难下!
“好,二姐明日把人带到府上,让弟弟瞧瞧!”
“那就多谢三弟了,回去给你姐夫也好交差!你姐夫这些年才混了个正六品礼部主事!三弟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封衍七假装猜不透,“二姐也许不知道,锦衣卫指挥使是没有品阶的!也不上朝听政!”
凤如卿冷笑说道;“锦衣卫指挥使是没有品阶,但是却也相当于三品,随意可以查人,抓人,北镇抚司,南镇抚司一旦建立,三弟以后可就是权势滔天了!”
是嫡女又是长女的凤如卿的确是见识广博的,自然比小妾生养的孩子清高许多。
凤如鸳满脸都写着惊叹,“原来是这么回事,日后我可得巴结紧三弟!”
“说的什么话?坐在这儿就不能安静坐一会,这一阵来又是巴结又是要官的,你以为锦衣卫那么好做!三弟会要你那个歪瓜裂枣的表弟?锦衣卫是皇家仪仗队,那里的男儿可是各个仪表堂堂的!”凤衍七淡淡笑着,不语,她也是知晓的。她故意答应,只是心中另有打算而已!这长姐就这样直白说出来,凤如鸳的脸上还能挂得住?
果然凤如鸳变了脸色,“大姐,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您不要插手!”
沈月华重重放下茶盏,“我还没死呢,你就蹬鼻子上脸的?就和你那死去的小娘一样,是个目光短浅,没有见识的贱人!还喜欢贪占个小便宜!有本事让你家的进内阁去做大学士去!到时候想往哪里塞人,就往哪里塞人!”
凤如鸳被骂的眼眶都红了,“母亲,我虽然不是您亲生的,可是打小都是叫您一声娘到现在,我娘去的早,女儿一心在您身前孝敬伺候,如今虽然出嫁,可是依旧尊重您,孝敬您,您怎么能这样说女儿?”
她这回还哽咽上了,跪在地上,又开始道歉,“大姐,您说的对,我不该这样向三弟拉拢要官的!”
凤衍七揉揉眉心,吵得头疼,这凤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在婆家争风吃醋的,在娘家还要吵架诋毁······
凤如卿气的不轻,起身说道:“娘,女儿先走一步,孩子还小,不放心!”
沈月华点头,“你去吧!”
跪在地上的人也不哭了,直到太医出来,药方递给管家。
凤衍七问道:“大人,父亲大人如何?”
“急火攻心,已经用了针,待再吃上几幅药就可大好,但是日后切忌轻易动怒!”太医把医药箱给助手,而后告辞离开。凤衍七送到门外,且听太医说道:“凤大人放心,凤阁老身体底子好,过上几日就会康复!”
“谢医判大人!”
太医上轿走远,凤衍七听到背后沈月华说道:“听到这样的消息,对你来说是噩耗吧?”
凤衍七勾起嘴角转身,“对于母亲来说又何尝不是呢?虽然弄死一个小妾,但是却还有一个外室,母亲大人一直未生下儿子,是不是最大的遗憾呢!我若换做是母亲,绝对会珍惜眼前人,而后与世无争安享晚年呢!”
沈月华眼睛里都是怨恨:“你住口,我若是你,看破绝不说破,这才是活下去的机会!”
“母亲大人,父亲大人想杀我,我尚且理解,可是你要杀我,是为哪般呢?”凤衍七今日把话说破。
站在这角门,侍女们站的都远,沈月华沉默一瞬,却说道:“我没想过要杀你!”
“那我明白了,在沈府高高在上的嫡出大小姐眼里,我只是个野孩子而已,所以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想来,这些年,你也没对我怎么样,还把我记在你大房的名下,让我有个嫡出的身份,让我上私塾,让我拜师学艺,我的确是该感恩戴德的!”凤衍七笑着说道,眼神里晦暗不明。
沈月华捏着手里的帕子,半晌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外室所出·····”那一年她又没去漠北,所以不知道。
凤衍七一顿,但却不信,只是笑笑,“燕如,该进宫了,估摸着陛下快下朝了!”
沈月华低眸,她没有儿子,凤都心里没她,凤衍七又不是真正的男子,她担忧某日若是凤衍七的身份被揭发,他们的下场又会是如何。
凤如嫣过来,扶住她,“娘,进去吧!”
“你也回去吧,这儿日后少来,虽说是娘家,但是也要避嫌!”沈月华去了凤如嫣的手,很是决绝。
凤如嫣不解,好好的家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模样了,失望,眼泪一抹,带着婢女也走了!
沈月华走到凤都床前,凤都一脸冷漠,“都走了?”
“衍七已经长大,你想杀她,当年就不该带她回来,如今她羽翼丰满,你下手不容易!我知道,你在为外面的私生子铺路,想让他顶替衍七!”沈月华说破。
凤都却一点儿都不惊讶,“我的事,你少管!出去!”
“你我早就夫妻情分已断,我也早不想管你!我只知道一样,你杀不了那个孩子!你若是杀了她,和毒虎又有什么区别!”说完她起身,端庄走了出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也不管在榻上的人是何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