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嫚公主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也是嬴政最喜欢的公主。
嬴政也没想到,阴嫚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
阴嫚,这是在为众兄长寻找台阶下。
阴嫚是秦始皇所有女儿中,他最疼爱的一位。
人长得也是天姿国色。
最重要的是,她跟兄弟姐妹们相处的都很好。
很招人喜欢。
阴嫚的母亲也去世了,她是局外人,又有嬴政的宠爱,所以此时才有勇气站出来说一句。
果然,她的话音落下。
一个个皇子纷纷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将闾也意外地看了一眼阴嫚。
自己这个便宜妹妹,可不简单啊。
阴嫚,是历史唯一得到考证的秦始皇女儿。
她的陵墓状况,也确实证实了这点。
1976年,在距离秦始皇陵东侧,350米处的焦村附近,发现的墓葬群。
其中就其中有一位被头身、四肢分离肢解的女性尸骨。
身边有一枚印章“阳滋”。
证明墓主人的名字叫“阳滋”。
“阳滋”就是“阴嫚”。
嬴政只是挥了挥手,然后道:
“你们都是朕的儿女,立后是国事,但也是家事,所以朕还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这是要赶鸭子架了。
阴嫚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
嬴政是个心智很坚毅的人。
不是什么人都能动摇他的意志。
哪怕是最喜欢的女儿也不行。
见阴嫚都碰壁了,也无人再敢提出异议。
所有人都在揣度秦始皇的想法。
嬴政目光扫视。
凡是被他扫视到的人,都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不敢与之对视。
亦或者是不敢回答嬴政的问题。
最终,嬴政目光扫到将闾所在的位置。
他发现,这小子竟然在发呆。
嬴政眼睛眯了眯。
这小子经常喜欢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沉吟半晌,嬴政突然开口:
“将闾,你有什么看法?”
将闾猛地回过神来,急忙起身道:
“父皇,儿臣自幼丧母,未曾体会过什么是母爱,所以,这件事,儿臣也不知如何选。”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寂静下来。
嬴政也是微微一愣。
随即,他脸色复杂地看着将闾。
这语气,怎么听着有种抱怨的感觉。
阴嫚等一众皇子公主,则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
他们这些人,虽然有的母亲也不在了。
但好歹有母家撑腰,不算是孤单的一个人。
但将闾,是从民间接到咸阳宫里来的。
他的母亲,也死在了民间。
甚至都没能进王族的族谱。
将闾的童年,就是在排斥和孤苦中度过。
哪怕他交给了扶苏的母亲抚养,可扶苏母亲也不待见他,所以将闾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
他说没有体会到母爱,是真话无疑了。
嬴政低头陷入沉默。
将闾看着嬴政,微笑道:
“父皇要立后,儿臣举双手赞成,只是,儿臣的意见实在可有可无,无论是谁封后,于儿臣关系都不大,儿臣会支持父皇的决定。”
嬴政深深看了将闾一眼。
这句话,他听出了一丝怨气。
将闾确实有怨气。
虽然自己不是原来的将闾了。
但自己继承了他的人格,还有他的记忆。
将闾很清楚地记得。
自己母亲死的那一晚,有多么无助和痛苦。
但即便如此,母亲依旧教导自己要勇敢生活,不要放弃希望,还叫自己不要怨恨父亲。
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自己,终归是只是嬴政外出的一个意外产物。
嬴政没再去问他,而是看向其他人:
“你们呢?都没有选择吗?”
无人回话。
一场晚宴,就这样结束了。
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有人更是悄悄打量了将闾几眼。
这小子,竟然敢在殿抱怨父皇。
虽然没有明说,可大家都听出那个味儿了。、
他在为自己的母亲,鸣不平。
胆子真大!
将闾走出大殿,正要回自己房间。
突然,一个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女子约莫十五岁,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不盈一握。
头斜插一支白玉簪,莹亮如雪,映得面若温玉。
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
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三哥,你刚才是在埋怨父皇吗?”阴嫚问道。
将闾面无表情,淡淡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岂敢埋怨父皇?”
“可你的语气就是那个意思。”阴嫚顶嘴道。
将闾眉头微蹙:
“你想说什么?”
阴嫚撇撇嘴:
“三哥,我知你想为自己的生母打抱不平,可父皇是天子,他身边的女人很多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照顾到,你的母亲原本只是一民女,能得到父皇临幸,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将闾脸色平静,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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