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如何是好啊!”晁盖急得恨不得立刻冲杀出去。
宋江低头沉吟着,显然在权衡着什么。
吴用则是凝视着宋江。
宋清一边焦急地看着宋江,一边紧张地回头看看外面。
“罢了!”宋江忽然一跺脚:“哥哥万万不可出去,我家里有一个地方,可以藏身!”
宋江与宋清说道:“你先去前面支应着。”
打发走了宋清,宋江先探头到门外看了看,确认安全后,招呼晁盖、吴用出了屋,急匆匆走了二三十步远,抢进了一间屋里。
晁盖进了屋一看,却是一间佛堂。
供床之上,却供着三世佛。
晁盖还在纳闷,宋江快步抢到供床跟前,一把拖开供床,揭开那片地板。
地板之下,赫然是一处地窖。
“哥哥,还不快快进去!”宋江急忙说道。
晁盖回过神来,与吴用快步钻进了地窖。
宋江又急匆匆地将那地板盖好,又把供床挪回了远处,这才略微整了整衣衫,出来见客。
到了客厅,却见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正在那喝着茶。
朱仝与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则是分侍在少年左右。
不用说,这少年肯定是梁衙内了。
早就听人说,朱仝近日很得梁衙内的欢心,如今看来,真是所言不虚!
宋江心里想着,却忙作势要拜:“衙内久等了,宋江连日蜗居于床,过于邋遢,刚才只好匆匆收拾了下,衙内勿怪!”
梁玮忙一把站起来,快步上前,扶住宋江:“宋押司客气了!”
说着,梁玮细细打量起了宋江。
又黑又矮,果然名不虚传。
这位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宋江了!梁玮心里吐槽。
“宋押司名震天下,梁某便是在大名府里,也常常听人说起‘山东及时雨’扶危济困的事情,一直想亲眼见识一下,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梁玮的表情,显得很真诚。
那神态,简直就是宋江的小迷弟。
“衙内折煞宋江了!”宋江嘴上谦逊着,心里却是满满的成就感。
两个人客套了一会,各自坐下。
说了两句话,梁玮便左右张望起来。
宋江笑了笑:“衙内这是......”
梁玮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让押司见笑了。也没别的事,我就是有点好奇,大名鼎鼎的及时雨的家里,究竟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处处透着讲究?”
宋江怔了怔,哑然而笑:“衙内说笑了。宋江出身农家,家父不过是个寻常的庄稼汉。宋江的家里,不过是农家的摆设,能有什么讲究的?”
梁玮却连连摇头:“不一样,肯定不一样。要不然,宋押司能有如此成就?”
顿了顿,梁玮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不瞒押司,我在大名府的时候,教我的先生可是学富五车,对风水学很有心得。我虽然资质愚钝,但也多多少少涉猎了一些。还请押司成全一下,让我开开眼界吧!”
宋江笑了笑,正寻思着说些什么话回绝呢,梁玮却已经站了起来,笑着说:“给押司添麻烦了!”
宋江一怔之下,梁玮已经悠然地走出了客厅。
宋江凝视着梁玮背影,脸色快速变幻了下,看了一眼朱仝。
朱仝轻轻摇了摇头,却跟了上去。
宋江打着哈哈跟着出了客厅,梁玮却四处张望了下,便自顾自的转悠了起来。
梁玮走得很随意,一会看看这,一会瞧瞧那。
宋江心里狐疑不定,却又不能多问。
“咦?”梁玮忽然停在了一间屋外,似笑非笑地望着宋江:“押司还信佛?”
宋江心里猛然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神色却依然如常:“让衙内见笑了。”
梁玮却不等宋江多说,漫步走了进去。
宋江又看了看朱仝,朱仝的脸上也充满了费解。
“呵,还是三世佛!”梁玮看着供床,啧啧称奇。
宋江尴尬一笑。
“哎,这供床摆的位置不对!”梁玮忽然指了指供床。
此言一出,宋江、朱仝脸色陡然变白。
梁玮却仿佛把两个人视为空气似的:“这种摆法,肯定要出大篓子的!”
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索超:“快来帮押司挪一下!”
索超是个大老粗,哪里晓得这些弯弯绕绕,当下把斧子往旁边一放,就来帮忙。
宋江终于反应过来,忙上来说道:“这等粗活,岂能劳动衙内?万一累着衙内,宋江如何担待得起?这样,衙内说如何摆放,回头宋江安排人照做就是了!”
朱仝也说:“衙内,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说着,朱仝就要上来把梁玮替换下去。
梁玮却一把推开朱仝:“我来就行!”
宋江、朱仝相视一望,急切之间,却根本想不到什么说辞来。
供床很快被挪开,梁玮正要指挥索超如何摆放供床,忽然“咦”了一声。
宋江的脸色顿时惨白如雪,看了一眼朱仝,随即目光转向了别处。
朱仝心里也暗暗叫苦,想要说些什么,但这种场合,又能说什么?
这时,梁玮梁大衙内却指着地面:“这下面,好像是空的哎!”
说完这话,梁玮仿佛是在自己家似的,满脸的好奇,低头匆匆寻觅了下,随即伸手便去揭那地板。
宋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这下全完了!
自己到底还是被晁盖给连累了!
朱仝的思绪也停滞了,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位玩世不恭的衙内,心里瞬间泛起了数十个念头。
只有一无所知的索超,依旧傻愣愣地杵在那。
甚至连他看家的蘸金斧,依旧随意地丢在一旁。
随着地板被缓缓揭开,梁玮的心里也充满了得意。
嘿嘿,你个美髯公,叫你平时四处两面三刀的充好人,今天小爷我随手一招,保管让你与宋江之间,播撒下仇恨的种子!
眼看地板就要被揭开,梁玮内心深处,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不好!
梁玮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身子也朝后倒去。
几乎在同时,地板被一股大力推开,寒光跳跃,梁玮顿觉额前一紧,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随后,仿佛是生来本能似的,梁玮直接原地打了个滚,远远地滚开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