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的不良人与神武的六扇门齐名，都是极为强悍的特务机构，外加情报机构，他们自然也会明白一个道理，做一个好的探子武功不是必需的，甚至武功太好，还是一种负担。

因为武功高的人，要求也高，你很难让一个先天高手去做最低贱，甚至朝不保夕的工作。

他们要住豪宅，要有美人，要吃丹药，放到随便一个地方里面，也能做豪强，最次也是个乡绅土财主。

你让一个土财主去做这等低收益，高风险的活计，那不是痴人说梦嘛。

就像是为什么黑涩会的杀手往往出自贫民窟，因为他们的命不值钱，越是不值钱的命，越容易铤而走险，毕竟他们一无所有。

而这个世界再残酷，先天高手想要赚钱也总是不难的，他们去给萧长风这样的富商做门客，赚到的钱都比不良人给的多。

不良人在这方面是没有可能与富商们竞争的。

至于他们手中掌握的武功秘籍，的确是很值钱，但有一个前提，武功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就像楚千秋的小弟青奋一样，他习武是为了出人头地，住豪宅，吃美味，娶媳妇，风险太高的活，他也是不干的。

因此尽管不良人家大业大，但少数关键的节点，大部分的探子也就是蓄气期的修为，没可能奢侈到随便一个联络员都是先天高手的程度，因为他们养不起。

而为了支撑起不良人的骨架，让不良人的高层能够廉价地剥削高手，他们往往特别喜欢一种人，那就是江湖里面的人渣。

没错，汤五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他是一个老食人，喜欢吃人，做杀手不过是副业而已。

他犯下的罪行绞死数十次都不够，最辉煌的战绩是吃了一个先天高手。

结果最终还是没能逃出不良人的追捕，锒铛入狱。

但有武功的人，就有特权。

一个蓄气期的高手能杀得了先天，人才难得啊。

不良人负责收人的执事告诉他，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被凌迟，要么加入不良人。

汤五郎不傻，点头直接答应了。

像他这样的高手，在不良人和六扇门里有很多很多，堪称是江湖渣滓的集合体，因为这样做他们可以支付最少的报酬，最低的福利，连抚恤金都可以省了。

“你的三任妻子，都是被你杀害的吧。”

楚千秋晃醒了对方，冷冷地问道，他知道汤五郎的名字后，也命令青奋做过许多轮的调查，大概能知道他的一些基本情况，判断他不可能是先天高手，这才直接单刀直入。

“我倒是没有吃她们，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汤五郎重伤等死，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了起来。

“只不过这份工作，不可能真正娶妻生子，我就只好安排人把她们勾引走，然后处理掉。”

“而且她们也没有真气，很不好吃的。”

“蓄气大成的，那才叫食物。”

“你的联系人是谁？”

“反正你都快死了，何必替你的上级隐瞒。”

“那，那可不成，我还是有点职业道德的，咳咳。”汤五郎没有选择直接自尽，或者说他被楚千秋控制后，已经没有能力自杀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死得明白点？”楚千秋诱惑似地说道。

“做这份工作，早死跟晚死的区别而已，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你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吃了那么多的人，没有想说的遗言吗？”楚千秋似乎有点明白，大夏为什么要选他做联络员了，他的嘴巴很严。

那就只能尽量刺激他，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吃人，大家都在吃，有的是暗着吃，有的是明着吃，有的是体面的吃，有的是不体面的吃，咳咳。”

“真是美味啊，真想再吃一次啊……”

汤五郎脸上的笑容狰狞了起来，似乎在回味着自己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果然是无可救药的垃圾。”

“跟你联系的是王家吧。”楚千秋冷笑一声，对于这种禽兽就不要去理解他是怎么想的，趁早打死就行。

“……”汤五郎一动不动，死了。

“想死，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楚千秋看着这具尸体，虽然房间里面可能也藏着一些情报，但这毕竟是大夏探子的房间，也许暗藏机关。

“系统，给我重启！”

第六十六次循环——

“跟你联系的是六扇门吧。”

“……”汤五郎一动不动。

没猜对，继续。

第六十七次循环——

“跟你联系的是黄千户吧。”

还是不对，接着继续。

第六十八次循环——

“跟你联系的是元阳派吧。”

“你随口胡言，也是无用的。”汤五郎冷淡地说道。

看来就是了，虽然汤五郎的表现很正常，正常到楚千秋都没有察觉出任何细微的差别，但是前几次询问，他都是沉默以对，这一次却开口说话了，说明他想掩饰什么！

饶你奸似鬼，也得吃我洗脚水。

“汤五郎，我会告诉元阳派，是你泄露机密，让不良人的计划完全失败。”

“你不是很注重自己的职业道德吗？”

“那我会把它一点点地毁掉，让你声名狼藉。”

“什么诚实可靠小郎君，统统都是狗屁！”楚千秋冷笑了两声，他终于发现了，这个看似无懈可击的人物，其实还是有破绽的。

他很注重自己的职业名声，哪怕是做杀手，也要做一个诚实可靠的杀手。

“你！”

“你，你这畜生了。”

“你不能毁了我的名声！”

汤五郎勃然变色，明明被卸掉了四肢，却还是想着起来跟楚千秋拼命。

果然，你这人渣也有自己的欲望和弱点。

他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却很在乎自己的名声。

发现自己的《雷蛙经》破不了楚千秋的防御，第一时间不是惊恐，而是要为自己的武功辩解。

所以大夏才会放心让他来当联系人。

恶名也是名声，他宁可要一个有逼格的坏名声，也不要一个出卖无耻的小人名声。

“你什么你，还以为自己有多高明吗？”

“不过是个恶心自恋、下流无耻，自以为是，禽兽不如的瘪三而已。”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你会披着这张人皮呢，是不是人皮下面，住着一头猪狗不如的恶鬼。”楚千秋模仿着铁千山的语气，一点一滴地将汤五郎的挤兑到崩溃的边缘。

“哦，对不起猪狗了，猪狗还会为同类感到悲伤。”

“就是街上混团伙的青皮，都比你有品格。”

“他是出于生活困顿，才走错了路。”

“而你，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滓而已。”

“明白了没有，你不是什么威风的食人魔，不会有任何的名声留下来。”

“只是一个渣滓而已，江湖渣滓。”

“啊~！”

汤五郎早已失血过多，意志力下降了许多，再听到楚千秋的话，竟然惨叫一声，晕了过来。

装死，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楚千秋一道真气输了过来，汤五郎慢慢从清新了过来，他看到楚千秋的眼神变了，开始感到了恐惧，而不是方才的不在乎。

“现在可以好好交代了吧。”

“跟你联系的人是谁。”

“元阳派的道长，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每一次都是他主动来联系我的。”

“他什么时候主动来找你。”

“不固定，有时三五天，有时七八天。”

“上一次找你是什么时候。”

“两天前。”

“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跟他说一切正常。”

“他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体态，装饰？”

“我不知道，每一次他都蒙着脸，看不清模样，高矮胖瘦上与我差不多吧。”

“你的任务是什么？”

“收集楚家、黄家的所有情报。”

“情报在哪里？”

“都烧掉了。”

“还记得多少。”

……

“把《雷蛙经》背给我听听。”楚千秋在经过几次的打斗后，确实发现了对方的武功不同凡响。

明明是蓄气大成，却能像先天一样发出隔空气弹，难怪他能强杀先天高手。

既然被他抓到了，自然是要好生逼问一番。

“……倒转督脉至气穴，呼气沿冲脉而上，守心窝……”

在背完了秘籍后，诚实可靠小郎君又死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