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坐落在大乾州之北,隶属北部主城静月城。
凉水县则位于静月城管辖范围的南部。
同属静月城,但两地南北之隔,此行约莫需要一天左右,途中须乘马车。
巳时两刻左右,江牧和柳清絮到达了距离青峰山最近的县城,双河县。
来到县城的目的,自然是去找前往凉水县的车队。
当然,这一切都是柳清絮早就计划好的,江牧啥也不懂,就像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哇!这里就是县城吗?”
五岁的记忆对于这种东西已经相当模糊了。
江牧的印象中,只有繁华的亭台阁楼,市井气息弥漫的热闹街道。
这些记忆的中心,是有着恢弘门面的大型豪宅,江府。
而十五年过去了,原本就不清晰的记忆,更加的模糊了。
什么车队这种东西,自然是没有接触过。
就算五岁的他出过远门,那一定是江家的专用马车送的。
柳清絮知道江牧的过往,笑着道:“没错,这里就是县城!你还没去过大乾州的四大主城,那才叫恢弘壮观。”
“哦,可哪里有车队啊?”江牧四处打量。
“去商会,那里每天都会有车队前往各城各县运送货物,我们交钱搭个顺风车,这种运输模式,在大乾州极其盛行。”
“好吧。”
江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有些话,从离开魔教就想问了,“为什么暮虚长老会选择你和我一起去凉水县?”
“可能她认为我比较低调,不会被认出。”
柳清絮含笑道:“江牧,想不到,我们两个会有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时候。”
“呃,恐怕没那么简单。”
江牧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说道:“你觉得教主会认为我们两个能够夺得宝物?”
这话突然让柳清絮意识到了什么,“暮虚长老好像也说过,我们的任务只是提供情报而已。”
“所以……”
江牧的脸色深沉了下来,“你我就是魔教在凉水县的耳目,说句难听的,就是挡箭牌,替死鬼!而且我向你保证,魔教定然还在暗中派了其他人,很有可能暗影部都出动了。”
“什么?”
柳清絮捂着脸,满是惊讶。
连暗影部都出动了,那魔教定然是势在必得!
“注意你的动作,别表现的太过惊讶,很有可能她们就在暗中盯着我们。”
江牧故意走到一个路边摊面前,指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道:“来两个肉包子!”
“好嘞!十个灵石!”
江牧接过包子,舔了舔嘴唇。
在魔教里,能吃到包子都是奢侈了。
柳清絮上前付了灵石,情绪平静了下来,走在江牧的身边。
江牧啃了一口包子,低声说道:“如果真有宝物,我会尽我所能夺到,但我不会交给魔教。”
“明白。”
柳清絮终于理清了这次任务的真正核心。
不是她,也不是藏在暗处的魔教人,而是江牧。
来到商会。
江牧果然看到了许多车队。
柳清絮进去忙活了一阵,走了出来道:“江牧,我弄好了,由于现在凉水县的特殊规定,商队都进不去,所以我们只能到达附近的村镇,再步行过去,午饭后就可以出发。”
“你安排就行。”
江牧晃了晃脑袋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要找个地方吃饭?”
“去附近的茶楼吧。”柳清絮提议。
“好啊!”
二人肩并肩,向着街中心的茶楼走去。
午饭时刻,正是茶楼高峰期,定然少不了说书人的演讲。
“啪!”
说书人轻拍醒目,大声道:“最近呐,大乾州真是怪事连连,就说那凉水县,居然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踪,还有人离奇死去,更有人直接成了疯子!”
正在喝茶的江牧看向对面的柳清絮:“凉水县还有这等事情?”
“雨倾师姐是这么说的。”柳清絮点头。
“这是啥情况?”
看客们纷纷疑惑。
说书人一本正经道:“你要说吧,知道原因还好,可就是不知道才着急!凉水县的吴县令举足无措,竟去乌燕山请了老道士来作法,这一做呐,更让人毛骨悚然!”
说书人停下了,喝了口浓茶。
“倒是快说呀!”
看客们催促道。
说书人咂了砸嘴,摇头道:“那老道士煞有介事地作法,谁承想到,这一作法,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了!用火烧邪灵,自己倒被烧成了灰烬,惨啊!”
看客们听得目瞪口呆。
说书人继续说:“你说吧,还有四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繁花节了,吴县令岂能坐的住?他下令封锁凉水县的各出入口,只有祈福的年轻男女才可进入。可他话刚说完,法坛里啊七彩光芒闪烁,竟然出现了一朵七彩莲花,顿时七彩霞光直冲天际!”
“那莲花是什么?”
看客们追问。
说书人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尔!今日的讲书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啪!”
醒目再拍,预示着讲书结束。
江牧听完,竟忘记了碗中的茶点。
“这个说书人知道那七彩莲花?”柳清絮问道。
“如是知道那就更好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去问问,赶在出发之前,走!”
江牧茶没喝完,糕点有没吃,就离开茶楼追着说书人而去。
“喂,江牧……”
柳清絮没辙,只能追了出去。
说书人的住处就在这茶楼附近,晃晃悠悠地回到家中,将醒目和折扇往桌上一放,竟快活地哼起了小曲儿!
可是,他眼光一转,在窗口处看见一道黑色身影……
……
江牧问着茶楼附近的人,都知道说书人的住处,热心的指路。
不一会儿,江牧就找到了。
只是,家中宅门大开,屋内透露出一丝丝阴气,空气中好像还有一丁点血腥的味道。
“江牧。”
柳清絮追了上来,似乎也察觉到了,黛眉轻蹙。
“我感觉有人比我们先来了一步。”
江牧迈开步伐,朝着屋内走去。
柳清絮紧紧地抓着江牧的胳膊,不敢离其左右。
刚一跨进屋内,那种不安的情绪更浓。
“啊……”
柳清絮惊得大叫了起来。
江牧低头看去。
说书人倒在血泊中,脖子上有被切割的痕迹,双眼大睁,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