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有些喧嚣,日向结弦听不大清楚,便干脆停下了锻炼的动作,平复着呼吸的同时,推了推眼镜。
“日向.....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他开口询问。
少女轻轻一跳,便从河堤上一跃而下,顺着满是绿色青草的斜坡滑下,动作轻柔且灵敏,有点像是在滑雪。
“嘿,咻。”
她发出可爱的轻轻运气声,在滑行到了河边时,成功着陆在了平地上。
拍了拍裙子,抖掉裙摆上沾染的草屑,她仰起头来,用日向结弦颇为眼熟的浅浅笑容看着他:“我刚才是在问......结弦少爷这样拼命地训练,拼命地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是分家的人,不管多努力,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结弦少爷即便再出色,其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成为一个实力更强大的日差大人罢了。”
“这样的未来......”
“努力,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她笑着问,离近了,日向结弦才发现这女孩比自己高一个头。
嗯,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年八岁。
比自己大了整整三岁的少女,按理说也只不过是个孩子,但日向结弦却并未因此而轻看对方——宇智波鼬都能八岁进暗部了,在这个世界,年纪并不是看轻对方的理由。
更何况.....
日向结弦微微一笑:“分家的宿命,不就是如此吗?”
日向熏摇摇头,有些调皮的对着他眨着眼:“结弦少爷,我问的可不是这个。”
“总不能因为自己身处分家,就彻底躺平吧。”日向结弦用的躺平二字深得少女心意。
日向熏琢磨了一会,笑道:“躺平,很有趣的形容呢。”
“话说,结弦少爷竟然真的把日向家族里的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记住了呢。”日向熏岔开话题,做出感叹的样子:“我还以为,结弦少爷不会记得我呢。”
确实,如果不是我有意的将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记下来,还真不知道你是谁。
日向结弦冥思苦想着对这个少女的印象,却也只能记得,这是一个分家上忍的女儿,准确的说,是遗孤。
三战的牺牲名单上,有她父亲的名字,母亲似乎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意外牺牲了,具体原因忘了。
“最近的生活上有什么难处吗?如果缺钱或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随时和我说。”日向结弦的话让少女有些意外。
日向熏静静地看了他一会,那双黑框眼镜下的白眼只有温柔和关切。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啊。
日向熏甚至不想用男孩来形容面前的怪物。
是的,怪物。
她从未想过,一个年仅五岁的少年能做到如此地步。
或许别人只会单纯地猜想着,这个少年大抵是天性使然,天生记性好且博爱善良,但日向熏却从未如此想过。
因为.....她知道日向结弦的秘密,一个巨大的,本不该被她发现的秘密。
一个从两年前起,便被她珍藏着,保护着,不被任何人所知的,在这世上,或许仅属于彼此的秘密。
“为什么要遮掩额头的咒印呢?结弦少爷,以前可是从不遮掩它的,之所以那么做,是用来鞭策自己努力的吧?可是,最近为什么却一直用发带遮掩着呢?”她突然发问。
日向结弦眼中温和的笑意逐渐消失。
情况有些不对劲。
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啊......”
日向结弦视线沉下,若有所思的思索了片刻,而后,抬起眼的瞬间,整个人便似乎换了一个灵魂般,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缓步向前。
即便此刻他的身高比之日向熏还要低上少许。
但当他再次抬头,那双冷漠纯粹的,像是由无数雪花结晶堆积而成般晶莹剔透的眸子,便只剩下了危险的弧光,与让日向熏一时间有些恍惚的恐怖压迫感。
“你到底,是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呢?”
他的语气听着依旧温和,只是脸上却半点也不见以往的随和笑容。
日向熏望着这样的日向结弦。
却突然,露出了无比真诚的.....微笑。
“这样......不就对了吗?”她轻声说着,表情竟因此变得有些激动,霞飞双颊。
日向结弦伸出手,两指轻轻点在她的心口,日向熏却不闪不避,脸上的笑容因为他的举动而带着些许羞怯,看起来两人的动作似乎有些暧昧,但当日向结弦的手指上闪烁着的,是可怖的幽蓝色查克拉时,看起来,似乎就不那么美妙了。
“尽管我不喜欢这样做,但是,抱歉。”
“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吗?”
日向结弦眼中有歉意,也有,杀意!
让他惊愕的,是少女随后的举动。
她向前一步,双手虔诚的捧住了那蕴含着恐怖查克拉的手,献上自己的心脏般,主动贴近了他,双眼里,是无比渴望且赤诚的光:“结弦少爷,请带着我一起走吧!不管是哪里,不管您想要我怎么做......”
日向结弦沉默片刻,也于此刻,大概猜到了面前少女的意图。
她不会是觉得......
我这么拼命地努力,再加上近期甚至说得上是活跃的表现,是找到了破除笼中鸟的方法与计划,打算跑路吧?
比起女孩的目的,日向结弦却更在乎另一件事。
他的脸上看不见丁点笑意,女孩虔诚的样子与真诚的目光丝毫没有动摇他的神情,就连陷入某些柔软中的右手上的查克拉也未曾因此收敛。
“回答我的问题。”
日向结弦的话语没有让日向熏失望,她只是温柔的,用那双漂亮的眼盯着日向结弦:“结弦少爷......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
日向结弦的脑海中飞快的回溯着近几年的记忆,他是从娘胎里爬出来式的‘投胎流穿越’,即便是婴儿时的记忆也并不模糊,努力地从头回溯了一遍,却依旧一无所获。
“两年前,你和你父亲在一起的时候?”这是日向结弦脑海中,对于第一次见面时的印象。
日向熏摇摇头,她低声的,讲述了自己对于日向结弦的第一印象。
“我第一次见到结弦少爷的时候,是少爷被种下笼中鸟的那天。”
日向结弦脑海中飞快回溯起了当日的记忆。
而后,发现了记忆中值得深思的蹊跷之处。
“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日向结弦双眸中的寒芒一闪而逝。
日向熏轻笑着,娓娓道来:“那天晚上,我睡不着,便偷偷一个人在分家闲逛,却意外地,听见了演武场传来的声响.......”
......
那是日向结弦穿越以来的人生中,最为灰暗的一天。
在日向日差的注视下,他被日向一族的长老,亲手打上了笼中鸟的封印。
即便在现场时他表现的平静且乖巧,对于父亲也未曾抱怨过一声。
但在当晚,始终无法入睡的他,独自一人前往了演武场。
哭泣?
他还没那么软弱。
但是,愤怒、憎恶这些因为笼中鸟咒印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却完全无法压抑。
于是,他失控般的在训练场宣泄着自己的怒火,沉默却又暴怒的,一遍又一遍的伸手重重锤击着无辜的木桩,直到双拳鲜血直流,他才重重的将额头砸在木桩上,也与此同时,下定了决心。
他至今都记着,自己清晰的感受着额头的刺痛,一边咬牙切齿的,立下了誓言。
“我一定会亲手撕破这座牢笼。”
而后,便自己处理了伤口,回房去了。
那时才刚锻炼不过半年,实力勉强连下忍都不一定够的日向结弦没有发现。
一个少女,就静静的藏在演武场的门后,透过门缝见证了他穿越以来,唯一一次情绪失控的时刻。
自那之后,日向熏便开始了下意识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
“自那之后,我便经常偷偷的在人群里注视着结弦少爷。”
“让我惊讶与不解的是,那天晚上锋芒毕露,看起来有些吓人的结弦少爷,不见了。”
日向熏娓娓道来着,讲述着之后的经历。
日向结弦有些失神,手里的查克拉消失不见,但日向熏却依然捧着他的手,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结弦少爷变得更温柔,更成熟,更稳重。”
“开始记得起每一个分家的人的名字,也开始有意的和每一个人搞好关系。”
“也变得更刻苦。”
“最长的一天,结弦少爷竟然在演武场里,一个人呆了十二个小时。”
“只可惜,日差大人的演武场我无法靠近,我只能远远的看着结弦少爷进去,出来,日复一日。”
“我也开始思考,结弦少爷到底在思索着什么,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
日向熏的眼神里,浮现了些许憧憬与兴奋:“直到现在,我才敢肯定......结弦少爷所想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您,一定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吧!”
她白色的眸子中,只剩下了期待:“所以......结弦少爷,请您告诉我。”
“您如此努力的训练着,如此努力的成为所有分家人眼中的希望,成为所有人认可的天才,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她口中问的是意义。
日向结弦却明白,她问的是目的,甚至积极地想要知道他现在是否有计划,计划又执行到了哪一步,虔诚的想要加入。
他冷漠的与她对视了一会,收回了右手。
“你有什么资格,又是以什么身份,在向我提问呢?”他说。
日向熏只是微笑。
她直视着面前少年的眸子,不闪不避的,直面着内心给出了答案:“请予我自由吧!”
“无论您想要的,是我这扭曲且病态的灵魂,还是这无能的躯壳,我愿献出一切,只要能够挣脱这牢笼,哪怕只是一秒。”
日向熏的话语最终也未能得到正面的答复。
日向结弦只是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轻声道:“那就先保持安静吧。”
“是!”日向熏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还有,我觉得,渴望自由是人类的天性,这并不是什么扭曲且病态的事。”
日向结弦算是给予了她部分正面的回应,
她对此,却只是略显羞涩的温柔笑着,对此不置可否。
没有再交流的两人陷入了沉默,没了兴致的日向结弦停下了修炼,提起装着大鱼的水桶和鱼竿,与她一前一后的回到了日向家。
当晚,日向结弦拜托日向日差,连夜调查了日向熏的全部资料。
.....
PS:有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希望,就能让人竭尽全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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